黃清若完全被束縛住了,除了一雙眼睛忿忿地瞪他、無能狂怒之外,也就只能把自己的身體蠕動得像條蛇而已。
而蠕動沒一會兒她就累了。
懶得再白費力氣折騰了。
梁京白倒也是閑著,就這么坐在她的旁邊,像是隨時防止她扯開拉鏈從睡袋里爬起來。
他們的位置一下子互調了。
只不過她不像他發燒,他也就不用像她一樣照顧他。
山洞里重新安靜下來,突顯著縫隙滴落下來的山泉凝成的水珠有規律間隔的滴答聲。
外面是蟬鳴和風吹林梢。
有了之前黑夜狂風暴雨的對比,現在青天白日與世隔絕山林間的靜謐,格外的珍貴也格外的令人一時忘記了正在逃難,感到內心安寧。
梁京白從背包里收拾出了人皮面具。
黃清若幫他摘掉之后也不清楚它還能不能繼續用,總歸不是她的物品,她無法決定,所以暫時幫他塞進了背包里。
現在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注意力全在人皮面具上面,黃清若悄悄地又開始嘗試從睡袋里鉆出來。
然而她剛動一下,梁京白就轉頭,清清淡淡地睨她。
黃清若率先開口:“如果你只是臉皮薄不想在我面前光著上身所以搶走沖鋒衣,那你就繼續穿著,我不會搶回來。但我不想待在睡袋里,我要穿回我自己的衣服。”
梁京白說:“你的衣服不是洗了還在晾?”
黃清若說:“這就不用你管了,濕的我穿在身上一會兒也能干。”
梁京白沒理她,直接變成面朝她,繼續整理人皮面具。
黃清若:“……”
平復了一會兒心緒,她重新開口,換了個話題:“你這人皮面具怎么做的?”
梁京白倒是理她了:“你都管它叫人皮面具了,你說是什么做的?”
“人皮?”黃清若順著他的回答猜測。
梁京白說:“剛死的人臉上剝下來的。”
“真可怕。”黃清若的語氣非但沒有體現出與之相對應的“可怕”,反倒透著濃濃的敷衍。
明顯是他先敷衍她的,她也就敷衍回去了。
并且附贈他一句嘲諷:“你有什么東西是不陰間的?”
梁京白順著她的話回答:“沒有。”
并且補充:“包括你。”
黃清若:“……”
很好,他再一次提醒了她也是他的東西,還以牙還牙地罵了她。
梁京白將整理完畢的人皮面具放進背包的夾層里,這才終于重新抬眼看她。
看著她問:“那一次讓你吃藥,你沒吃,懷上的?”
“……”黃清若拒絕回答,“上趕著要給別人的孩子當爹,你什么毛病?”
梁京白伸手捋了捋她的濕發,淡淡道:“這句話你該問路昂。”
黃清若的臉一歪,張嘴就狠狠咬住他的手。
他不僅又提路昂,他還嘲笑路昂,她如何能忍?!
梁京白的神情毫無波動,手也沒有甩開她,隨便她咬。
她咬的恰好又是他的同一只手,前天他拽著她不松手,她就咬過他一次,彼時的咬痕可還在,現在他的手上又添新痕。
他無所謂地繼續自說自話:“孩子現在叫什么名字?”
問完他便自己接茬:“現在叫什么,沒關系,我會重新給他取一個。”
黃清若松開了,不咬了,但把她嘴里剛剛咬下的血往他臉上吐。
可惜他坐得比較高,并沒有彎腰低伏身體,她吐得又不夠遠不夠上去,所以沒有吐中,只是吐到了沖鋒衣的衣擺上。
“你又可憐又可笑。”黃清若評價。
梁京白面無表情的。
面無表情地垂下腦袋,含住她此時此刻看起來像“血盆大口”的嘴唇。
吻得深。
黃清若也反抗得厲害。
于是兩人又吻得滿是傷口滿是血腥。
差不多就是她喝了他的血他也喝了她的血的兩敗俱傷的結果。
最后黃清若都累了。
真的累了。
他的吻一直沒停下來,她卻已經累得無力再反抗了。
而隨著她放棄反抗,即便她沒有回應他,他們之間的吻也變了味道。
變得綿長,變得細膩,變得柔和,變得糾纏不清。
仿佛她和梁京白,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可怕又可笑的錯覺。黃清若閉闔的眼睛里不自覺地發燙。
梁京白什么時候停止親吻的,黃清若記不得了。
她后面就沒再睜開眼,甚至在睡袋里就著越來越昏沉的腦子,慢慢地睡過去了。
睡了好像很久很久。
這一回黃清若睡醒睜開眼,卻已經不在山洞了。
她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被子和枕頭松軟,落地電風扇立在床邊,對著她的腳,風力均勻地吹著。
黃清若坐起來,揉了揉還有點疼的腦袋。
沒搞清楚現在是什么狀況。
觀望了一會兒,黃清若下床。
在床邊沒發現鞋子,她干脆光腳踩在地上,走過去窗前。
天很亮,太陽升得很高,隔著窗戶都能感覺到氣溫的毒辣。
周圍也是一些類似的房子,全是建在水上的木頭房,刷著或藍色或綠色的明亮的漆。
房子前基本都有船,似乎是相互串門的交通工具。
黃清若掃了一圈,只能肯定自己現在應該還沒有回國,大概率仍舊身處緬國境內。
心思轉了一圈,模模糊糊捕捉到外面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黃清若轉而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首先看到的是丹拓。
丹拓原本正說著話,在與黃清若對上視線的一瞬間,他戛然而止,并迅速地低下頭,回避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然后丹拓重新開口:“先生,你先忙,我出去把剛剛交代的事情辦了,后面的等下再繼續說。”
黃清若這才循著丹拓面朝的方向,轉頭捕捉到了梁京白。
其實在發現丹拓的時候,黃清若就很失望了,現在確認了自己確實沒有和梁京白分開,她直接頭也不回地折返回房間里,一聲不吭地關上門。
她更希望的是,自己重新落到那群人的手里。
因為她的自動折返,外面丹拓也就沒有回避了,和梁京白繼續談完話,才走人。
梁京白在丹拓走人之后,也要進屋里。
一開始沒能打開門,因為被黃清若從里面反鎖了。
不過這里門不是那種帶鑰匙的鎖頭,門內只是搭扣罷了。
梁京白在外面用力拽了幾下門,搭扣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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