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荒天之下 > 一百九十三、張韓相遇
  方凌雨拍了拍韓陰的肩膀笑道“還記得提醒我讓開,算是有意有情。”

  韓陰看著方凌雨,有些激動,只是身體已然過度勞累,動彈不得了。這時的韓陰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大雨成活”。

  這大雨根本就不是天下大雨,而是這方凌雨,這元鼎省最大的人。

  方凌雨一手撫在韓陰肩膀,問道“你師傅是誰?”

  韓陰愣了片刻,最后還是緩緩說道“凝鼎春一劍。”

  方凌雨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原來是他。不錯不錯。他收了個好弟子。”

  此刻的三個長老看著方凌雨與韓陰交談起來,哪還記得什么追殺,全都將腦子典當在了原地,直接停止了思考。

  方凌雨手中陰陽靈力波動,涌去韓陰體內,韓陰在須臾間便感受到身體的回復,甚至連自己缺失的精血都得到了補充。就像大雨漲枯池,原本已經徹底枯竭受損的靈海和肉體,瞬間恢復了過來。

  方凌雨淡淡說道“你是我見過的大才。不亞于中原的那些個世家貴族弟子。我今日保你,希冀你終有一鳴驚人、一飛沖天之時。”

  韓陰聽后大受鼓舞,隨即想想,便又開口請求道“晚輩懇請前輩能送我入函谷關。”

  方凌雨眉間緊皺,似是不悅。

  韓陰知道方凌雨那一代人對商家基本沒有任何好感,因此開口道“晚輩在中原已有禍事。在這元鼎省更是受人排擠,只希望能到那函谷關內,待晚輩修為有成,好衣錦還鄉。”

  方凌雨聽后,沉吟許久,最后長嘆一聲,也不再糾結于韓陰前往函谷關的舉動。淡淡的說道“衣錦還鄉…算了,你想怎樣,便是你的自由。”

  方凌雨將手搭在韓陰的肩膀上,囑咐道“我已經不在意中原與函谷的區別,至尊失蹤后,這天下早就不是曾經至尊‘一身轉戰三千里’許諾下的天下了。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吧。本尊便順手為之罷。”

  說罷,一陣靈力緩緩包裹住韓陰。說是靈力,實際上是方凌雨的陰陽之氣。那陰陽之氣玄幻不已,圍繞在韓陰身邊,好似左右護法一般。

  韓陰看著平靜異常的方凌雨,想要詢問方凌雨為何會說出那些話。可惜被靈力籠罩住的韓陰還沒等說些什么,方凌雨便揮手將韓陰送走了——韓陰被那靈力直接帶著飛了出去。

  方凌雨轉身,絲毫不在意身后的一切。

  “我不在意至尊曾經的天下,我只貪心你留下的九省…”

  那三個長老親眼看著方凌雨將韓陰送走,方凌雨也飄飄然的離開。縱有千言萬語,也脫不得口。

  被陰陽之氣裹攜著飛向天邊的韓陰只覺得風云變幻、景象幻滅,自己正以一種驚心動魄的速度飛出元鼎省。

  在被送出的那一瞬間,方凌雨告知韓陰會直接將他送到函谷關的城下,到時候他自行進入函谷關即可。于是韓陰便在這陰陽之氣中忐忑的等待著。

  不久后的冬音門也會因為韓陰的逃脫與方凌雨的出現而產生劇烈的震動,只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

  張之林與熊懷一同走在門客隊伍末尾,眾人都沉默著,可這沉默,卻又帶著一種孤立,張之林能感覺到自己和熊懷被所有門客排斥著,張之林并不在意這些,只是他想知道,到底是誰在針對著自己和熊懷?

  此時的熊懷卻毫不在意。莫說在意,根本是未曾察覺。

  張之林知道,熊懷此刻定然還在懷戀韓瑛前幾日在韓府外的相送,甚至還對二人進行了勉勵。

  這使得熊懷在之后的這段時間里整個人魂不守舍起來,若不是自己看著,熊懷甚至可能會直接逃離隊伍,直奔回韓府去。

  前幾日,韓瑛突然將張之林與熊懷召集起來,并點名要張之林與熊懷一同前往元鼎省。

  然而帶隊的卻是一個未曾見過俊朗男子,據說是韓瑛的世弟,名叫韓偲,剛從函谷關邊境抵御魔族歸來。

  韓偲帶著隊伍,來到函谷關外的商街,找到那最好的客棧,便是要今日在此處落腳了。

  收拾好行囊,放置到房間之內,張之林便與熊懷趕往樓下,要與眾門客一同聚餐,誰知剛下來便發現來的五個門客已經聚攏在一張桌子前,還有人將腳踩在長凳子上,把這桌子給圍的難有立錐之地。

  張之林見狀,知道這是這五個門客在刁難或排斥自己。

  熊懷卻絲毫未察,或者說是不在意。只拉著張之林來到了另一桌子。

  那五個門客見狀,猛然大笑起來。雖未點明,但對張之林二人的嘲笑已是鮮明的很了

  張之林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寡淡要了幾分特色烤肉,便坐在原位。

  原本沉悶的目光在掃到一人時,卻猛然定住。

  像,太像韓瑛了。

  正是一個坐在窗前的男子。

  衣著雖是普通,可腰間佩戴的錦袋,以及手戴的白云扳指,卻都在揭露此人身份不尋常。

  正當張之林疑惑與此人與韓瑛怎會如此相像時,韓偲卻突然闖入眼簾。

  韓偲理所應當的坐下,脫口而出的話直接將張之林給嗆住了。

  “大哥怎么在函谷關?莫不是在等李不書那個女人?”韓偲毫不留情的逼問道。

  韓城玉眉頭扣結,余光清冷“韓府太悶了,三弟你能和長老去大漠觀光,大哥我只好來此處聽聽琴音,可惜,竟不得其時。”

  韓偲在大漠中與魔族交手確實有長老弼輔,但被韓城玉一句觀光,就直接將韓偲個人的付出全部給打消掉了,不免令韓偲面上無光。

  于是韓偲帶著惱羞成怒的口氣說道“也確實。愚弟我沒有妹妹替自己做主,也只能找長老了。不過兄長也真是失期,總不得見自己的未婚妻。”

  韓城玉絲毫不在意韓偲敲邊擊側的嘲諷自己仗著韓瑛的身份在韓家度日。

  只是有些胸悶于那一句“失期”。

  韓城玉緩緩搖頭,站了起來“既然失期,也確實不應一直固守在此。聽聞不書去了元鼎省。三弟此程也是元鼎省,愚兄沒什么可贈予的,只期望三弟一帆風順。今日便不打擾,告辭。”

  韓偲還未反應過來,正與自己較勁的韓城玉便轉身離開了。來不及說些什么,竟只能有些落寞的坐在那座位上。

  韓偲點了些菜肴,悶聲獨思起來。

  張之林簽了一塊兒切好的烤肉,看向熊懷“怎樣?”

  熊懷點了點頭“確實像韓瑛。”

  張之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一筷子拍下熊懷的烤肉“我說的是,你感覺出為什么那些門客要來針對我們了嗎?”

  熊懷搖了搖頭“確實感受到不一樣的氛圍。不過至于為何……”

  張之林就一口酒,吐出幾分豪氣,斷定的傳音說道“世家弟子之爭,我們被卷進來罷了。”

  熊懷回道“怎么說?”

  張之林斷定“這帶隊的韓偲,看起來與韓瑛,應當就不是一個派系的。所以…被韓瑛特殊勉勵過的你我,你我自然而然在他眼里成了韓瑛派系的人…現在處境就變成這樣了。”

  熊懷沉默了片刻。

  張之林接著說道“所以韓偲看你我的眼神才會那般。而韓瑛只不過是動了動嘴皮而已。”

  熊懷執拗的否認道“或許只是一兩句勉勵而已。”

  張之林猛然一笑“或許?你也知道是或許。也就是說你也知道有可能是韓瑛故意將你我推向這個地步。”

  熊懷沉默了,他知道有這可能。只是這對于他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張之林知道這種感覺不好受,便沒有繼續開口。

  一頓飯很快便吃完。

  張熊各是心思上了樓。

  窗外一夜東風寂,不皺水鏡池。夢里云深不知處,更有千番景。

  ……

  第二天再上路,張之林二人依舊是被排斥在外。

  張之林毫不在意,反觀熊懷卻是有點難以釋然。張之林只當熊懷還未從韓瑛的陰影中走出來。

  眾人在韓偲的帶領下很快便通過函谷關。這時韓偲似有意又若無意般的開口說道“原先那兩個蠢才被換掉了。——也是被人當槍使了。”說這話的時候還隱隱看了幾眼張之林與熊懷二人。

  熊懷拳頭攥握,神色陰翳。

  張之林卻毫無所謂。

  韓偲這話也不過是想讓二人與韓瑛有所嫌隙。

  無論是韓瑛還是韓偲其實都一樣把張之林和熊懷當成皮球任意踢向他們想要的方向罷了。

  韓偲見張之林與熊懷并不搭話,便冷哼一聲,帶著眾人便向前走。

  張之林再看面前巍峨絕塵的函谷關,不禁悵然,心底無端想起了在曾經函谷關下聽到的琴聲。

  張之林明明是第一次聽,卻刻骨十分。

  如果給一架琴,張之林甚至能夠自己彈出聽過的那一部分。

  而此時的韓陰,正在人群中排隊。

  韓偲帶著的隊伍將人群劃開,豁出一條口子。所有人都避開這個來之不善的隊伍。

  韓陰在隊伍中看著頤指氣使的眾人,內心不平之意頓起,雖是后退卻也不過讓開一步,韓偲身后的門客經過時一把推開了韓陰,韓陰臉色微變,但還是錯開了身位,不打算與這群人產生沖突。

  韓陰身上濃厚的劍法氣息露骨的吸引了張之林的注意,令張之林躁動起來,舉目望去。

  韓陰也看向張之林。

  張之林見韓陰似列兵之府,藏鋒納芒;韓陰觀張之林則似架刃之臺,張揚恣意。

  二人雖被彼此吸引,卻終是擦肩而過,各奔前程去了。

  二人再見時,或許也如今日,又或許也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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