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荒天之下 > 二百一十六、江元秀之死?
  張之林與熊懷隨著韓偲趕路——熊懷跟在韓偲的正身后,張之林則跟在熊懷身旁。張之林隨手舞著劍,看流光閃過劍身,恍惚間似又見李不書之面。

  眾人離開石家時,張之林曾與李不書對視,張之林看著李不書那略有愁緒的臉,便鬼使神差,將這劍擅自揣在懷中,直到眾人分離,張之林也沒再與李不書提這劍。

  此刻張之林端凝手中劍,一時無語。

  韓偲看了看張之林,有些厭惡。

  韓偲覺的自己在十方衍月中經歷了九死一生,這張之林在外不先來迎自己,竟跑去與熊懷攀談,實在不知禮數。

  韓偲自覺,若不是因熊懷的關系,張之林怎么敢如此悠閑的在那里舞劍。——可惜這韓偲怕是忘了張之林是個什么樣的人,就算沒有熊壞,張之林想干什么也不會顧忌韓偲的。

  不過韓偲想到李不書一人離開時的背景,便心情舒暢了。

  李家來時趾高氣昂,回去的時候,嘿,只剩一人,韓偲想想便止不住笑。

  朱砂鳳的事情,夏家和石家已經承諾會妥善處理,畢竟涉及符橫天,兩家就算再怎么頭疼,也不敢觸符橫天龍頭。

  現在首要的事情,是江元秀。

  江元秀親手殺了那么多勢力的人,已經是必死無疑,只是怎么死,誰去動手,這都是有待商榷的。總之是要回到家族里好好商討一番。

  ……

  肖文山帶著兩名長老,神情很是落魄。

  江元秀個天殺的,那奇怪的蠱蟲哪怕到現在對自己的靈海都有影響,朱砂鳳的事情也算是黃了,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時候,符橫天是不擔心,畢竟是天下第一。

  趕路的肖文山避開錢陽風,也是怕被錢家人狹路嘲諷,那些冷言冷語,是真的能讓肖文山骨子發冷,面皮泛燙。

  還不等肖文山自己推自己陷入到羞恥悲憤的幻想中時,三生戒中通靈玉便震顫起來,肖文山隨意的掏出通靈玉,但這通靈玉上的文字卻刻意的將肖文山震驚的抖了幾抖,險些沒抓牢通靈玉。

  只見那通靈玉上寫著“江元秀已死,速歸。”

  幾乎在這同時,所有人都接到了江元秀已死的消息,全都不可思議的呆愣在原地。

  就好像遭到侮辱,已經厲兵秣馬、整裝待發的軍隊在即將向敵軍復仇的時候,突然聽到敵軍已經暴斃,那心間的茫然,必然的得在心間咀嚼許久才能緩過來。

  ……

  這江元秀死的是干凈利索,但整個南三省卻是沸騰了,哪怕是放眼到整個大荒,江元秀的死,都令人感觸深刻。

  不是因為江元秀的死,而是因為殺他的這個人不簡單,甚至一度被認為是傳說——昌黎省,昭明尊者。

  傳聞這名尊者是在主客門被滅后出現的,具體是什么身份,卻無一人知道。

  至于知道的一些事兒,也都是傳說,傳說這名尊者曾一槍挑破三座山,一夜平了昌黎省的夏家,現在昌黎省的林家能一家獨大,還是間接沾了這尊者的便宜。

  世人都稱這尊者昭明。至于是名字還是什么,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尊者滅了夏家后便銷聲匿跡,以至于南三省的人一直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玄之又玄傳說。

  眾說紛紜間,甚至有人認為,林家定然是在至尊傳道的時候有所突破,趁機滅了夏家,隨意杜撰出來的一個尊者罷了。

  可這一次,昭明尊者在落花臺的出現,徹底烹沸了南三省這尊大鼎。

  所有南三省的散修都與有榮焉,畢竟,南三省也是有陰陽鏡的強者!也不比那中原差了,就算差,也是一個世界里的數量差距,不像凝鼎與陰陽間是不可逾越的兩重天差距。

  自昭明尊者殺了那落花臺少主后,整個說書界算是添了一個精彩的彩頭了,但凡講那昭明威壓落花臺,必然是座無虛席。一時間竟讓說書界恰了一頓好飯。

  然而此時正主卻正騎著一個老青牛,喝著他的萬年不變小溫酒,閉目養神中,似有心事。想起狠心食子的落花臺臺主江從法,便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遺漏了什么事情,又好像是哪里有問題。可惜卻找不出絲毫蛛絲馬跡。

  昭明仰頭灌了一口溫酒,接著捋了捋自己的垂胸長胡,自語道“怎么心神不寧起來,莫不是那個小牛犢子出了什么事情?”

  前幾日……

  昭明尊者自得了春一劍的預言,便向弟子那里打探清楚落花臺的重瞳弟子乃是落花臺少主江元秀。

  欲要動身時又得知了自己找了許久的《山海》就在江元秀的手中,更是知道了江元秀在十方衍月中干的事情。知道今天這事情就算自己不處理,也會有有人來找自己處理。

  于是昭明起身前往楚宋省落花臺。

  外界皆傳昭明乃是太陰境界,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昭明尊者此刻的修為到落花臺,也不過是半日不到。

  只是昭明未想到的是,自己才到落花臺,便感受到了江元秀的氣息,整個人都懵了。

  從元鼎省到楚宋省,期間不知隔了多少距離,這江元秀未免太過于神速了。

  昭明也不藏著掖著,如大日驅云般直接蕩開陰陽之力,將落花臺的護宗大陣撕成兩半。

  斷裂開的陣法瞬間影響了方圓近百里的靈力,紊亂的靈力如同決堤江水一般倒灌入落花臺。落花臺中,哪管你是誰,磅礴的靈力照樣壓了過去,直接將所有人給壓懵了。

  凡人見狂風拔樹會經不住的說一聲“怪力亂神”,而修士們見到宗門震顫,也根本保持不了理智,若不是昭明及時收了威勢,恐怕落花臺會有成千死于這大亂之中的人。

  此時萬人仰起脖頸,只覺酸痛的眼睛里,容不下,不,是不敢去細看那天間之人。

  天之間,日之旁,一人默立,他未發言,便沒有半分喧囂敢冒頭。

  旦看長髯尊者左攜白云挽袖,右提龍繩栓酒,無邊大風,全在足下。

  落花臺的修士僵了。

  這是神仙?

  過了許久,一人才直直飛向那昭明尊者。正是落花臺臺主——江從法。

  江從法閉著一只眼睛,盯著昭明,竟是憤怒異常。那喉嚨似野獸一般,低沉的發著聲音。

  昭明看著江從法,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微微皺眉。

  江從法見昭明面色不善起來,這才緩緩放下心中的仇恨。

  江從法重重吐出一口惡濁氣,毫不客氣的問道“不知前輩是何人?”竟無半點惶恐。

  昭明甩了把繩子,提起酒壺,喝了一口“昭明。”

  江從法毫不震驚。

  昭明也是有些驚訝與江從法的反應。

  自己是實力太低?還是成了下山的王?江從法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不屑,這屬實是把昭明看糊涂了。

  不過昭明還是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的。于是開口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什么來?”

  江從法敷衍的問道“為何?”

  昭明有些不自然“你還不知道你那兒子都做了什么吧?

  江從法這時依舊皺眉。冷酷的有些過分。

  可那躺在落花臺臺主屋內的三尺玄墨尺卻亮了起來。對著那江從法傳音道“自然點!莫被此人懷疑了。”

  于是江從法的臉上這才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問道“犬子做了什么?”

  昭明雖感覺到江從法轉變的太快,卻也不覺得不自然了。

  于是昭明對著江從法淡然說道“你兒子,用活人煉傀儡。這事,你知道嗎?”

  若是江從法知道,那事情可真不是一個江元秀那么簡單了。

  此刻的江從法流露出震驚的表情,內心卻慶幸還好玄墨尺提醒了,口上卻連連喊道“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江從法閉著一只眼睛,震驚的樣子反而有些滑稽。

  昭明這時注意到江從法的眼睛,倒沒有問。

  “江元秀煉制活人傀儡。甚至在十方衍月中殺了仁皇省錢家、肖家,函谷李家、韓家弟子與長老。”說完,便不再開口。

  江從法整個人呆住了。昭明不說話,等著江從法決定該如何行事。

  江從法猶豫許久,竟直接開口道“我落花臺早已將活人傀儡列為禁書。江元秀雖是我子,但該怎樣做,絕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放任!既然尊者已來到這里,我想江元秀這孽子也是保不住了……”

  昭明看著愁容滿面的江從法,有些驚訝。

  虎毒不食子,江從法竟能做出這樣的抉擇,不得不讓昭明刮目相看。

  江從法猛然放聲哭了起來,昭明沉默的任江從法宣泄著情緒。

  過了許久,江從法猛然飛了下去。

  此時的落花臺還沉浸在昭明的威勢里,全都是一片懵懂。

  懵懂間,便見江從法直接帶著江元秀來到了昭明面前。

  昭明一見,卻見江元秀已將自己的雙目毀掉,再感知其凝鼎修為,便問道“他的眼睛和修為是怎么回事?”

  此時江元秀邪魅一笑“虞舜重瞳,可治天下。項王重瞳,滅秦稱霸。我也重瞳,今日卻要死在這里,有何顏面?!現在刺我雙目,懶得再看人間罷了。”

  昭明頓時笑了“重瞳雖貴相,但相貴不如心貴。你以活人煉傀,還想稱霸?”

  江從法手死死摁住江元秀,有九分悲慟。

  最后江從法略有哽咽的說道“這小子得了一門奇書,修為大漲。具體我也不清楚。”

  昭明沉默的想了想“《山海》?”

  江從法點了點頭。

  昭明心想“未嘗不可能。畢竟山海可是傳說時期的東西。當初秦帝嬴政都在找。”

  江元秀此時喘著粗氣,苦笑道“山海一書,我已給了我父親。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這書,起碼是我落花臺的!”

  昭明沉默片刻,便點了點頭。

  江從法見狀,深深嘆了一口氣,領域之力摧毀江元秀靈海,元神湮滅其靈魂。隨后頭也不回的抱走江元秀。一句話未和昭明說。

  昭明知道喪子悲慟,也便抽身離開。

  至于《山海》。

  江元秀說的也沒錯,畢竟算落花臺的東西,昭明也不會搶奪。日后昭明還要將注意力放到落花臺之上,一是徹底確認落花臺是否與活人傀儡有關。二是留意這《山海》奇書。

  昭明走后許久,許久,落花臺的眾人才遲遲緩了過來。

  此時的江從法則回到了臺主屋內,丟下江元秀的身子,睜開一直閉著的眼鏡。

  卻是一只重瞳!

  江從法九分悲慟盡散,一分猖狂得意的蕩漾了開來。

  “昭明尊者,不過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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