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荒天之下 > 三百八十一、修氣與煉氣
  顧玉成被張壽洪抓著,一路飛奔里丐幫。

  張壽洪在路上叮囑道“入了里丐幫,不要說話,我自會為你隱去你這一身妖氣。”

  顧玉成一怔,旋即拒絕“這倒不用,前輩,我有一種功法,可以改變人的氣息與……”

  張壽洪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陰陽怪氣起來“啊是是,你有一門功法,舉世稀有。”

  顧玉成見狀不知如何接話,只能張著嘴做啞巴。

  張壽洪接著說道“我知道你被打下了奴印,現在見你血脈如此繁盛,定然是用激活血脈來破解奴印了。

  只是妖族血脈一激活,勢必會吞噬人族血脈——先天之氣不會消失,但你身上的妖氣會完全壓過人氣。”

  張壽洪看向顧玉成“你告訴我,這個狀況,你怎么可能再轉回人類?”

  顧玉成開口想解釋“我有一個功法…”,但想了想,顧玉成選擇閉嘴。

  在古靈力的作用下,顧玉成確實沒有令妖族血脈吞并人族血脈。但這種話,顧玉成說了。張壽洪恐怕也不會信。

  張壽洪又開始數落起顧玉成“你這小子,我原先倒還覺得你屬實非凡,然而現在越看,越覺得你油腔滑調——你這種人,在江湖很難混好的。不要總是說謊,天下哪來那么神奇的功法?”

  顧玉成聞言只能尷尬地點頭。

  很快,張壽洪帶著顧玉成來到了里丐幫。

  里丐幫外,是一大片荒地。

  里丐幫內,則是那一個又一個隆起的土包包,似那害了病的人,雖有著鼓起的肚子,卻讓人一眼看出他的衰病。

  顧玉成跟隨張壽洪踏進里丐幫。

  張壽洪的氣息蓋住顧玉成,顧玉成頓時在里丐幫眾人眼里變得不起眼起來。

  來來往往的乞丐穿著各有不同。

  可當他們看到張壽洪時,都歡喜地不得了,紛紛喊道“九爺!”

  甚至有一部分人直接喊著“張大人。”

  顧玉成從未在中原看到過這般場景。至少,如此多的人擁護一個人,在現在的中原,未曾見到。

  顧玉成知道眼前這些乞丐看到張壽洪時眼神里流露的是什么,是希望,是忠誠。

  顧玉成上次見到這樣的眼神,是與常山對視。

  上上次,是在太一宮的幻境中,那時候落陽歷看至尊的眼神,也是這樣的。

  顧玉成感嘆道“張爺,您真是位義士。”

  張壽洪只當顧玉成在拍自己馬屁,笑道“你小子,又想說什么?”

  顧玉成搖搖頭,微笑道“不,不是我說什么,而是這群人看您的眼神,是敬佩與希望,您能為他們帶來這些,自然稱得上是義士。”

  張壽洪一愣,隨即感慨道“你小子真是讓我又愛又恨,有些時候一針見血,有些時候卻又拖沓扭捏。”

  顧玉成知道張壽洪說得對,只能尷尬地笑笑。

  很快,張壽洪帶著顧玉成來到他的住所。

  一路上眾人只顧與張壽洪打招呼,竟全未注意到顧玉成。

  張壽洪將顧玉成領進庭院。

  這庭院也是土房子,一東一西,剛好兩間。

  很快,西間走出兩名先生。

  顧玉成先是被眼前胖子吸引住。

  胖子的頭圓滾滾的,如那紅燒獅子頭般,兩眼無時無刻不帶著笑,然而那雙和藹的眼睛卻不時流露出一道精光,令人不由得感到心悸,最突出的是男子身高丈余,簡直不似人類。

  胖男子身穿破黑袍,腰間掛著一個碗,碗底印著“武”。背后掛著八個米袋子。

  顧玉成接著看向胖子身旁瘦子,整個人一呆。

  只見那瘦子只有五尺,披著個白披風,披風后,也是八個米袋子,整個人昏昏然,全然看不出面相如何。

  同樣的,腰間掛了一個碗,碗底印著“文”字。

  張壽洪見狀行禮道“文武二位先生今天這是…?”

  肥胖臃腫的武先生笑著看了一眼張壽洪,隨即繞著顧玉成走了兩圈,又看向張壽洪,直言直語“大人怎么領了如此一個活不過冬的夏蟲?”

  顧玉成面色一變,實在是這武先生說話過于刺耳。然而顧玉成想了想,竟又不再憤怒。——自己本就難以邁過凝鼎境的門檻,確實是一只活不過冬的夏蟲。

  張壽洪見顧玉成神色收張如此自如,也是有些驚訝。

  那文武二先生見狀,也頗感驚訝。

  文先生更是連連點點頭笑道“修煉永無止境。——這小家伙雖然還只是水里的小蛇,但有此等胸襟,未必不能化龍。

  大人收他便收了,您自己做主就行。只要不令他上路(修煉)就行。”

  武先生顯然有些不服氣文先生對于顧玉成的贊嘆,但二人畢竟交情匪淺,武先生自然不會再說什么落文先生面子的話。

  張壽洪知道這是顧玉成自己的表現讓文先生高看了一眼,心里也掀起陣陣波濤。總是松不下氣來。

  一部分原因,是張壽洪也不想文武二先生小覷自己。首領,總是愛惜面子的。

  武先生緊接著爽快回答道“我們二人見張爺您這幾天教導弟子勞累不休,故而斷了‘通氣’法,打算出來一同與張爺您教導弟子。”

  張壽洪聞言連忙謝道“啊,真是感謝二位了。”

  文武二先生連連擺手“分內之事,分內之事。——既然…大人有事要忙,我等且先行一步。”

  張壽洪聞言立刻上前相送,到了庭院門口,文武先生便止住張壽洪,表示可以了。

  張壽洪也就停下,目送二人離去。

  回來后,顧玉成便問道“張爺,教導弟子是怎么回事?”

  張壽洪看了一眼,完全沒打算把長春會的事情說與顧玉成,直接呵斥道“臭小子,江湖上的事兒,別瞎打聽!”

  顧玉成頗為無奈,貌似自己說什么都會被罵。

  張壽洪卻不管顧玉成什么感覺,直接吩咐道“跟上!”

  顧玉成便如小書童一般連忙跟隨。

  二人進了屋內,張壽洪便搬出一張桌子來,直接為顧玉成講解起來。

  “談倒氣,就必須說兩個妖,也是兩個道士。”張壽洪回憶道“一個是慶水邑的第一任封君慶水道人,另一個便是江湖游客,醉酒居士,他們二妖,奠定了關于氣的兩個基礎性理論。”

  “第一,慶水道人提出了后天之氣,即不分種族皆可修煉氣這一理論。——追殺你的那小妖,用的就是模仿百獸之王老虎的虎行氣。

  山君(猛虎)捕食前,其周身之氣會緩緩帶動四周靈力,待其沖出的一瞬間,連靈力都在那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這就是為何有一些猛虎靈獸,它的攻擊從靈力方面竟感知不到。——這也算是獸族的天賦了。”

  顧玉成大為驚詫,連連點頭。

  張壽洪接著解釋道“當然,氣與靈力是相互影響的,這非常微妙,每個修士對天地之氣的溝通都不一樣,正如每個人都有其獨特性一樣…算了,暫時不與你說得太深,你只要知道,你現在修煉的,全是后天之氣就可以了。”

  顧玉成連忙問道“先天之氣,不能修煉?”

  張壽洪瞪了一眼顧玉成“怎么,你以為就你能想到?——如果關于先天之氣的修煉成功了,你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我又怎么會不告訴你?”

  顧玉成聞言,想想確實如此,也是頗為泄氣。

  張壽洪見狀一只手指點扣桌子“行了,接著聽我說。”

  顧玉成重振精神,正襟端坐,看向張壽洪。

  張壽洪這才滿意地開口道“這第二個,便是醉柳居士。

  醉柳居士生平年代,大概稍靠后于慶水道人,但他的成就絲毫不低于慶水道人。

  是他第一個提出氣的分級與長存性——即,氣的修煉是不受修士修為限制的。

  并且后天之氣在達到一定程度時,會如魚在水、鳥乘風一樣,成為修士無時無刻都保持并運行的天賦。——當然,想要做到這一點,是非常不容易的。

  就拿那小妖的虎行氣來說,大成者的虎行氣是無時無刻在運作的,如同呼吸一般簡單。但單單據我所知,還沒有哪個修士達到這種境界。”

  顧玉成聽著聽著,整個人不禁心神向往。

  張壽洪見狀繼續說道“好了。關于氣,整體只有這些。至于氣的修煉方法,其實,就在修與煉之上。”

  “修齊自身之氣與外界之氣的聯系,煉化外界之氣用來契合自身之氣,這是兩大修煉方法。”張壽洪說完便丟給顧玉成一枚三生戒“好了。要說得已經全部說完,這三生戒里面有多種關于氣的功法,你試試看,哪一種適合你,最好只挑一種修煉。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說著張壽洪便站起身,直接離開。

  顧玉成反應過來時,張壽洪早已沒了蹤影。

  顧玉成只得拾起桌面上的三生戒,開始參悟起來。

  離開屋內的張壽洪繼續前去教導弟子,但他的心中卻一直在思考關于顧玉成拜師之事。

  張壽洪已經下定決心,這個師徒之緣,一定是要結的。

  只是張壽洪在思考,如何結,什么時候結。

  張壽洪思考這些,不單單是因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責任。更是因為師徒之間存在的相互道義。

  弟子對師父有恭順的責任,師父對徒弟也要有盡心盡力的恩情,不能敷衍。——有些師父一生甚至只收一個徒弟,那便是已經將徒弟視為子嗣了。

  為了不負火狐貍的人情,延緩顧玉成體內先天二氣的沖突,張壽洪只能教授顧玉成修氣、煉氣。

  有了這種師徒之實,就不能不要師徒之名,不然,就是壞江湖規矩。——壹行壹業都有自己的規矩,何況江湖。

  江湖的規矩就是,有恩必要有報,有名必要有實,不然江湖體系內的修士沒了這層約束,就會肆意傳授功法,一些涉及江湖隱秘的事情,是決不能外傳的。

  為了防止外傳,對于非師徒的傳授者們,江湖是堅決不允許的。

  可像張壽洪這種混江湖的人一旦收徒弟,必然會牽扯到各方江湖的注意。

  混江湖的,收一個體系外的人做徒弟,這也是在壞規矩。

  長春會不可能答應,自己的里丐幫,恐怕也不會答應。——畢竟,不混江湖,憑什么拜江湖人為師?

  張壽洪頗為頭痛。

  總不能一直瞞著吧?文武先生都提醒過不能引顧玉成上路修行…想要瞞住,恐怕不容易。

  至于放顧玉成走,張壽洪更不放心。

  什么都沒學會的顧玉成,很容易被抓住,到時候查出與里丐幫有關,那對里丐幫來說,可真是滅頂之災。

  張壽洪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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