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荒天之下 > 三百九十四、古清源
  豐臣袖與張壽洪告別后,古泥便來到張壽洪面前。

  張壽洪未開口,古泥便率先詰問“我聽聞師兄您收的這個徒弟,體含兩個先天之氣?”

  張壽洪沉吟稍許,點點頭。

  古泥眉頭一挑,面色陰沉下來“師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張壽洪微微皺眉“師弟,這其中有很多深思熟慮。我也明白你的擔心,只是顧玉成這個徒弟,是有必要收的。”

  古泥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張壽洪。

  張壽洪見狀嘆息“我里丐幫絕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局面。——顧玉成是我的徒弟,是去過駝峰嶺、拜過列祖的徒弟!”

  古泥咬牙逼問道“可你的徒弟只能到悟道境!”

  張壽洪眼神一暗,靜靜看著古泥,反將古泥看得心虛。

  張壽洪最后無奈地笑道“或許,你不擔心顧玉成,你只是在擔心我會不會收第二個徒弟……”

  古泥眼神躲閃起來,原有的沉默竟轉變為憤怒“師兄識大體,我知道!”說完,便轉身離開。

  張壽洪看著自己這個掌管里丐幫情報的師弟,頗為無奈。

  張壽洪這個師弟原本最受師父青睞。

  可惜半路殺出張壽洪,于是古泥便做了師弟。

  最后,張壽洪理所當然成了手握帥棍的里九米。

  而古泥,只能握著月張堂的月張令。

  張壽洪與古泥彼此都清楚,對方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這次張壽洪收顧玉成為徒,以顧玉成的情況,是不可能做里九米的。

  所以,古泥這是在逼張壽洪作出收徒承諾。收第二個徒弟。

  收古泥的徒弟為徒。

  古泥一直希望,他的弟子能幫他完成他未竟之業,當上里九米。

  張壽洪全看得穿。

  只是,看穿了又如何?——有些時候,人還是要“糊涂”的。

  張壽洪望著古泥離開的身影,終究是一句話沒說。

  這時,秦老緩緩來到張壽洪身后,輕輕拍了拍張壽洪肩“你師父這兩個徒弟,其實他更親古泥。你與古泥,也是難分伯仲。——只是,你師父明白,你比古泥強一點。”

  張壽洪回頭笑笑“我重感情。”

  秦老聞言一笑,瞇著眼,頗為得意地搖頭“是,也不是。——好了,這次去珠南郡,好好會一會徐繁纓那頭縮在林間的老虎。里丐幫這里,有我呢。去忙你的吧。”

  張壽洪點頭退下。

  夜里,顧玉成再次被月張堂的瘦弱女子領到張壽洪面前。

  張壽洪指著身下座位,示意顧玉成坐下,待顧玉成行禮坐下后,便笑問道“如何?”

  顧玉成連忙應答“自家春典已記住許多,只是有些手勢與動作不甚了解。而且…這些未免太過繁瑣了吧?”

  張壽洪聞言毫不猶豫地搖頭,解釋道“里丐幫只是丐幫中的一派,當初在大明時丐幫的勢力遍布日月所照之地,不同山川的丐幫之間,會相互照應。

  手勢與動作,便是那個時期發展來的。算是‘天下少半都是乞’的見證。”

  顧玉成沉吟片刻“我聽說洪武皇帝曾當過乞丐?”

  張壽洪聞言起身,顧玉成連忙跟隨起身。

  張壽洪看著窗外明月,淡淡說道“丐幫自古便有罷了,不是靠哪個皇帝提起來的。——哪個朝代,沒有乞丐?什么盛世,沒有人活在底層?……那些繁雜的手勢、動作,正是丐幫曾經昌盛時遺留下來的。要保存好。你必須學好!”

  顧玉成聽著張壽洪毋庸置疑的口氣,陷入沉默。

  張壽洪又接著說道“這次去珠南郡,會長點名要見你。你可準備好了?”

  顧玉成頗為吃驚,見張壽洪表情堅定不移,便思考起來,稍許后提議道“我還想去湖關縣縣長府邸看看。”

  張壽洪聞言沉思,思考許久,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點頭同意了。

  顧玉成頗為驚訝。

  張壽洪卻擺擺手“湖關縣不算什么……明日,我自派人送你去。正午回來,與我一起去珠南郡。——今晚就在我旁邊的屋子住下吧。”

  顧玉成聞言點頭。

  ……

  夜半丑時,顧玉成正在修煉,便感到有人在窗外。

  顧玉成推開窗,還是那瘦弱女子。

  女子直接坐到窗框上,冷冷地看著顧玉成。

  顧玉成起身讓開,示意女子進屋。

  誰知女子竟冷哼一聲,似乎很是鄙夷。

  顧玉成無奈,不知說什么好。

  女子開口說道“走吧——湖關縣。”

  顧玉成一愣。

  合著明日就是丑時?

  也、也沒錯。丑時確實算第二天了。

  于是顧玉成連忙出門跟上。

  女子境界高于顧玉成,前進過程中,故意將步履落在不同位置與方向上。

  顯然是想看顧玉成走錯。

  可惜顧玉成自從利用血脈與氣修煉后,天賦便如雨后春筍般節節增高。

  女子故意做出的障眼法,被顧玉成輕易地一一識破。

  這時顧玉成終于明白,眼前這個女子似乎對自己沒有什么好感。

  女子見顧玉成如此輕易地看破自己的障眼法,心有不甘,于是提高前進速度,試圖讓顧玉成跟不上。

  這一點,女子確實做到了。

  顧玉成確實逐漸被落在身后。

  眼看著顧玉成的身影逐漸縮小,女子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然而不等女子繼續得意,便感受到一股濃郁而令人忌憚的血氣向自己沖來。

  定睛一看,正是顧玉成。

  顧玉成眼看追不上,直接調動血脈。

  仗著血脈,顧玉成竟又一次追上女子。

  顧玉成看著女子,準備迎接女子新的刁難。

  女子看著血氣濃郁的顧玉成,并不驚訝,只是把顧玉成打量許久后,便沉默了。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突然變得沉寂,顧玉成有些反應不過來。

  片刻后,女子與顧玉成來到湖關縣城樓外。

  顧玉成正疑惑著,女子已經取出一把劍,拋到半空。

  劍落回鞘,而飛劍懸天那一剎留下的劍光,卻掛在空中,形成一輪彎月。

  這彎月下一刻化為霧,掩住城樓。

  顧玉成猛然想起“月張為云,霧掩四方。”這句話。

  城迷于霧,霧中一個妖影閃現,隨即一聲響,城門便大開了。

  顧玉成瞠目結舌。

  女子卻嘲笑道“井底之蛙。——湖關縣,就不是江湖之地了?”

  顧玉成沉默了。

  對于女子的嘲笑,顧玉成毫不憤怒。

  他聽過的嘲笑太多,這一兩聲,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他又不認識這女人。

  顧玉成的沉默,只是在驚訝里丐幫的手段。

  何處不江湖?何地無廟堂?

  是這樣。

  只是,里丐幫能把江湖的手,伸進廟堂的小縣城里,并不簡單啊。

  這城門,與其說是為顧玉成開,不如說,是為里丐幫。

  里丐幫的手段,顧玉成見識到了。

  顧玉成直接動身進城。

  女子有些憤怒。

  她幾次刁難顧玉成,顧玉成卻毫無反應,這讓女子覺得自己受到了小覷,于是開口呵道“站住!”

  顧玉成皺眉,也不回頭“怎么了?姑娘。”

  女子冷笑,激道“你是不想讓我看到你臉上憤怒的表情?所以不敢回頭?”

  顧玉成聞言,笑著搖搖頭“非也!——我與姑娘并不熟識。”

  女子于是追問道“所以呢?”

  顧玉成回頭看向女子“人生走一遭,擦肩過者萬余,不相識者萬余,此二者與我何干?

  若因不熟識之人而怒發沖冠、拔刀相向,不過匹夫也。”說完,顧玉成便直接走向城門。

  女子看著顧玉成的背影,幾次想要反駁,卻開不得口,最后苦笑道“我以為顧玉成不足道哉,卻未想,單這氣量,便輸了。”

  女子看著將要踏入湖關縣的顧玉成,喊道“月張堂!古清源!——顧玉成,你我注定有一場刀劍恩怨錄!”

  顧玉成頭也不回地說道“且錄,又何妨?!”

  古清源聞言一笑。

  這一笑,笑的不是顧玉成。

  是她自己。

  古清源看著顧玉成一步步踏入城中,自嘲道“我真是執念太深,他今日再天賦絕頂,一生也不過悟道境修為罷了……我與又何必放不下…”

  顧玉成趁著夜色,很是熟練地來到縣長府面前。

  顧玉成離開湖關縣,已有幾個月了。

  這段時間倒是苦了薄野玟。

  薄野玟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抱上一個大腿,想要做主一切,甚至授意侍衛警告溫云倉。

  然而顧玉成自從離開縣長府后,便再無蹤跡。

  薄野玟可以說是從天上云端掉到了地上,狠狠摔了一把。

  現在薄野玟在縣長府的地位,更不如以前。

  溫云倉從前討厭薄野玟的窩囊,現在知道了薄野玟的心思,直接變成:“為了討厭而討厭。”

  薄野玟與溫云倉的矛盾越發不可調和。

  溫云倉甚至不允許薄野玟上床睡,薄野玟忍無可忍,直接與溫云倉分房睡。

  然而顧玉成并不知曉這一切,他還是按照原來的記憶,摸索著走向薄野玟的房間外。

  顧玉成的古靈力尚未恢復,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顧玉成剛走到薄野玟的庭院里,便被一片劃破黑夜的火光照個現形。

  一時間整個庭院喧鬧起來,一眾妖沖出,圍住顧玉成。

  顧玉成心中一顫。

  群妖看著顧玉成,頗為驚訝,其中一領頭之妖感嘆道“乖乖,縣長說要保護夫人,弟兄幾個只道誰能如此膽大潑天,沒想到,竟還真有!”

  火光攢動,人聲嘈雜,很快便吵醒了溫云倉。

  于是溫云倉隨意披著一件長袍,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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