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荒天之下 > 四百五十五、金鎖道來人
  沉默許久,馬奎依舊板著一張臉,正經的不得了。

  片刻之后,馬奎“痛苦”地捂住頭,整個人顫抖起來。

  北扶臾見狀,慌張地問道“師弟?師弟!你沒事吧?”

  終于,馬奎忍受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北扶臾整張臉如同融化的蠟燭般垮下來。

  下一刻北扶臾須發皆張,怒目圓睜,一把摁住馬奎“臭小子,你根本就是閑著沒事來我阜陽郡是吧?!——你玩我是吧!”

  馬奎一邊笑到抽搐,一邊狡辯道“不!不!不!師兄,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聽我解釋!”

  北扶臾怒火中燒,直接揪住馬奎便是一頓揍。

  馬奎一邊笑一邊哀嚎。

  過了許久,北扶臾揍累了,馬奎也笑累了。

  馬奎懶散地爬起,抬頭望向外面的天“風乎舞雩,詠而歸!”

  北扶臾白了馬奎一眼“想洗澡,直說,拽什么文詞?”

  馬奎卻是搖搖頭“不、不是。這是華夏修士的浪漫。沐浴過后,乘興而歸,豈不快哉?”

  北扶臾聞言沉默許久,最后長嘆道“自我出山,便與莊師弟和你這臭小子分別多年……走,與我去阜陽郡的茹清湖。”

  馬奎聞言一喜,連忙跟上。

  二人以陣圈境,圈出一片方圓千里的水域用來沐浴。

  馬奎浮在水里,慵懶地感嘆道“這若是再來兩個俏佳人……”

  北扶臾直接讓他閉嘴“你個翹家人,想什么俏佳人!——說一說地方郡守派的大計劃。”

  馬奎閉目養神“也沒什么,就是那些個郡守,想要舉行一場特大的試煉。”

  北扶臾眉頭微皺“試煉?”

  馬奎點點頭“沒錯,試煉!——但卻是只針對各道府長的。”

  北扶臾沉吟片刻“無利不動,損己不為。——這些人想要舉行這樣一個大試煉,必然有所求吧?”

  馬奎頷首“這是自然。——現在兩派明爭暗斗,到說到底,都沒有徹底撕破臉,歸根結底……”

  “是因為,白帝還沒有登基親政?”北扶臾問道。

  馬奎點頭,隨即搖頭晃腦地為自己搓灰。

  北扶臾見狀,立刻躲遠。

  “我看,步孤仁一派會有這樣的行為,也不難理解。”馬奎一邊搓灰,一邊感嘆。

  “妖帝初歸妖國,在神柳池洗經伐髓期間,白子墨一直在蠶食各郡守、府長的實力時,天下縣長還有平民以及散修,對此一點也不抗拒。”

  馬奎點破原因“這些底層的修士,之所以不抗拒,是因為,原本郡守和府長,就一直在壓榨他們。現在這些個府長、郡守倒霉,他們自然樂得其成。”

  北扶臾接著分析“而且各郡守和府長反抗之后,發現舉著君王大旗的白子墨,完全站在道義上,站在天下修士的期望下,根本無法反抗。……所以這群瘋子,就打算把矛盾集中在妖帝身上?”

  馬奎眼神微凌,痞氣十足地說道“誰取得了皇帝的信任,獲得皇帝的授權,就可以置對方于死地!”

  北扶臾沉默,長長一嘆,隨后感慨道“我們公孫法家,不也是在圖謀取得皇帝的信任?”

  馬奎無所謂地笑道“錯了,說到底——紅塵俗世,古往今來,一切、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追求一個‘利’。

  而皇帝,掌握最大的權,可以分發最多的‘利’,所以無數人簇擁他、欺騙他、糊弄他,不過就是為了個利罷了!”

  北扶臾頷首“所以,在妖帝親政前,并不會爆發過大的沖突。

  但地方郡守派系,還是希望借助大試煉來削弱他們的對頭……?”

  馬奎呻吟一聲,如酒醒般驚訝地向四周張揚,旋即垂頭又起“是的。我聽說,他們要在南海鐵索寺那邊舉辦試煉?大概是吧。——總之天下的府長都要去。”

  “郡守間的斗爭,太激烈了。這些家伙不敢冒險發動,所以他們從府長下手,也可以變相削弱敵對的郡守!”馬奎感嘆道“這些個人,都精明著呢。”

  北扶臾感嘆道“所以,一旦舉辦試煉,主要就針對我們阜陽、金城、長史、陳定四郡手下的心腹府長了……”

  馬奎很是滿意地點頭“你說得對。”

  北扶臾眉毛一挑“所以,這些在通靈玉上就可以說的事情,你跑過來,做什么?”

  馬奎頓時有些惱火“我來,是為師兄你排憂解難!——懂嗎?!”

  北扶臾蹙梅撇嘴“別給我添堵。”

  馬奎嘆道“若你不是我師兄,我早拂袖走了。”

  這一刻的馬奎,神情要多落寞有多落寞,甚至還帶著一絲絲悲憫的圣潔神情。

  北扶臾見狀,直接在水里給了馬奎一腳“你小子還裝起來了!?——行,你要是真有辦法解決,我讓你在外面野一段時間,也不是什么問題!”

  馬奎聞言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像個小孩看見糖人兒般露出欣喜而興奮地表情“真的?”

  北扶臾點點頭,不耐煩地擺擺手“有什么解決辦法,趕緊說!”

  馬奎連連點頭“好!好!我這就說。”

  “其實吧,這次試煉,無論怎樣,都躲不掉。——既然躲不掉,不如,李代桃僵。——換一個府長,去試煉。”馬奎神秘地笑了起來。

  北扶臾不解其意“換一個府長?步孤仁必定要挑我心腹下手,怎么換?”

  馬奎笑道“若是尋常情況,還真不好換,但眼下,正有一人,符合一切標準。”

  馬奎胸有成竹的樣子更令北扶臾困惑。

  馬奎沉吟許久,最后揭秘“這個人嘛,就是湖關縣顧玉成!”

  北扶臾愣了“顧玉成?——他?哦!我有些印象。但他不是湖關縣的里長嗎?”

  馬奎笑道“我去看過那家伙,有些本領的!湖關縣,是以他為尊的。——而且他在妖帝面前還有功勞,師兄在天下修士眼里,本就擁立妖帝,現在提拔這小子,絕不會引他人懷疑!”

  “而這小子,若是死在試煉里,又不真是心腹,不心疼!——可若是活著回來,我們更可以重恩結交!”

  馬奎的話,頓時令北扶臾心動起來。

  廟堂這盤地,總有底下人不服。

  或者說,一個大的體系里,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往上爬?

  而北扶臾這個郡守,底下也有不服的府長。

  現在想扶持顧玉成,也簡單。

  把那不服從的府長擼下去,提顧玉成起來,不就行了?

  北扶臾頷首沉吟,片刻后追問道“步孤仁想要什么時候舉行這場試煉?我也好早作準備。”

  馬奎直接攤開手,指了指天和地,然后指了指自己,搖搖頭“天知地知我不知。”

  北扶臾像看死魚一樣嫌棄地看著馬奎。

  馬奎連忙圓場“這也沒什么大不了。有我在,齊云海有什么行動,我可以告訴師兄嘛。”

  北扶臾反問道“難道莊師弟就不可以?”

  馬奎啞口無言,但很快又狡辯道“你要提拔顧玉成,總要有個借口,這個借口還不能讓慕容孤心存芥蒂!——這個活,可以讓我來!”

  北扶臾眉頭一皺。

  這確實。顧玉成畢竟在金鎖道手底下,突然青眼有加于顧玉成,難保慕容孤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北扶臾接著問道“你有什么辦法解決?”

  馬奎不回答了,只是說“這不能告訴你——如果啥都告訴你了,我就不能留下來了!”

  看著自己師弟這流氓且率真的作態,北扶臾實在是無奈至極,以至于只能苦笑。

  馬奎連忙安慰道“這樣,你先答應我,讓我親自去湖關縣,一直待到試煉結束。我再告訴你解決的辦法。如何?”

  北扶臾眉頭緊皺,顯然有些不愿意。

  許久過后,北扶臾終于是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你說吧。”

  馬奎得了保證,直接起身“我現在就去湖關縣,等我出去了再將解決方法告訴你!”

  北扶臾想要阻攔,馬奎卻已經跳出茹清湖。

  馬奎上岸,轉身說道“不許反悔!”

  北扶臾問道“齊云海那里…”

  馬奎擺了擺手“我已經跟他說我要四處走動了。他也不會發現什么。——至于我的身份,顧玉成猜不到,齊云海也不會知道我在湖關縣!”

  北扶臾依舊有些擔憂,嘆道“你這小子,怎么就如此大膽……”

  馬奎聞言,笑了笑,竟有些儒雅灑脫地說道“并非是大膽。只是廟堂高官間的博弈,實在讓我厭倦。

  我是個俗人,與豬飲酒、去衣而睡,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就行了。何必要那么多名利享受呢?”

  北扶臾沉默許久,最后感慨道“非是法家子弟,更似道家門徒……”

  馬奎換了一身衣服,笑道“天下皆予我利,不需。我為天下讓利,不可。——說到底,或許,我只在意我一人。”

  說著,馬奎便離開了茹清湖。

  待馬奎走遠,那北扶臾便收到了馬奎的信息。

  只有一句話:

  “慕容孤,是跖善門的門徒。”

  這一句話,便驚到了北扶臾,待北扶臾反應過來,想把馬奎抓回來時,已經晚了。

  北扶臾只能無奈地放任馬奎前去湖關縣。

  ……

  顧玉成仍然在閉關,湖關縣今日剛好是薄野讓看守。

  很快,手下侍衛便向薄野讓稟報“縣長大人!金鎖道派來了一名使者!”

  薄野讓整個人呆住,心里狐疑“金鎖道?派使者來?怎么一點通知都沒有……而且那金鎖道府長對湖關縣似乎沒什么好感啊……”

  薄野讓雖心里抗拒,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請——不,我親自去迎接使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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