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么的!
朕好像才半年工夫,就已經變成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咸魚了!
回想前世十幾年寒窗苦讀中背誦的古詩詞,竟然只幾個有名的片段,居然連一首完整的宋朝以后的詩詞都想不起來!
難得有機會參加古代文會。
不裝個比。
想想還怪可惜的。
但不管如何可惜,該陪自家才女娘娘去參加文會,還是得陪。
因為下月春闈會試加上武舉的緣故。
近期金陵城熱鬧非凡。
大街上攜甲刃者眾,身著儒衫的文人士子則更是放眼向前看,必然能見到一個。
洛嫻戴著帷帽,被朱佑德拉著小手,護在身旁。
沿街緩行。
“一如兩年前盛況。”
“以前我待嫁閨中時,只能在茶樓雅間從窗眺望。如今嫁人后,反倒能被相公帶著,浮世閑步。”
“哪次出來我沒喊你一起,是你自己老說要以身作則。”
“偷得浮生半日閑可以,經常本來就不對。”
“好好好,今天難得一起出來,我家娘子最大,你說什么都對。”
洛嫻看向朱佑德甜甜笑著。
"相公真好。”
夫妻倆手拉手,沿路閑逛著。
朱佑德發現大梁風氣相對開放,大街上如他們這般拉手的男女雖然不多,但也有四五對。
“相公,這就是孤霞閣了。”洛嫻指著三層高的塔狀建筑說道:“文會現在應該還沒正式開始,我們進去看看。”
展示請柬再進去后。
朱佑德終于明白為啥周如倩說參加文會,她能一個頭兩個大。
你念一句酸詩,我念一句酸詩。
兄臺過獎,彼此彼此。
朱佑德聽著也頭大!
并且朱佑德經過好幾撥人,都聽見各種鄙視武舉的言論。
“一幫莽夫,也好意思自稱舉人?”
“皇帝也不知道咋想的,開恩科居然讓會試跟武舉同時進行。一看見滿大街蠻子,作詩的心情都沒有了!”
“昏君沒腦子,大家都知道,就不多說了。”
“就先忍他們這一個月,等會試后咱們金榜題名,武進士們就會分派各地,用不著兩看生厭。
“實在不行,明年正常會試,再來一次。”
“別別,還是一次就金榜題名!”
被洛嫻帶著到了預訂的二樓雅間。
朱佑德看向一樓大堂那幾撥還在高談闊論的士子,搖了搖頭。
他從一開始就納悶。
明明生逢亂世,這大梁國是怎么培養出如此重文輕武風氣的?
朱佑德懶得再聽。
倒是洛嫻看著下方不少貼在墻上,墨跡未干的詩詞,時不時點頭表示欣賞。
“他們這詩做得好?”
雖然朱佑德不會作詩,但不妨礙他品鑒。這么多詩句,在他看來都是辭藻堆砌,空洞無物。
“不好但也不壞,都是隨興而言,哪當得了全詩。”
“現在就是大家初步試探各自深淺,等文會正式開始,大儒給出題目,那時才最有意思。”
“三年一次會試,每次孤霞閣文會都會產生膾炙人口的好詩詞。而獲得孤霞閣文會魁首的才子,必然文名一夜動金陵。”
在朱佑德倚著二樓欄桿昏昏欲睡中。
孤霞閣大門口出現了一批與文會格格不入之人。
王破按住劍柄。
暗中保護的西廠番子,也都手中武器緩緩拔出。
文人士子們,同樣皺眉。
“幾位,此乃孤霞閣文會,不是你們一幫武夫該來的地方!”
“這刀槍無眼的,麻煩收好!”
中年人發福模樣的管事,鼓起勇氣迎著武器鋒芒擋在了大門口,將五名手持兵刃的年輕男子擋住。
孰料,為首的那位貴公子模樣的人,卻拿出五份請柬。
“我等乃受邀而來。”
“大燕尚武,所到之處必攜帶兵刃,吾等并非只是武夫。”
管事拿過請柬查看,居然是真的。
“既然是客人,孤霞閣當然歡迎,只是這兵刃還請五位暫且交給孤霞閣保管。”
管事非常客氣。
貴公子卻紋絲未動。
“我剛剛說了,我大燕尚武,所到之處必攜帶兵刃!”
“你這意思,是想無視我大燕的規矩不成?”
貴公子話語中隱隱透著威脅。
語氣極為囂張。
并且手中劍刃寒芒微晃。
之前看著特別有勇氣的孤霞閣管事,肉眼可見的慫了。
“當然不會無視你們大燕的規矩,可燕公子你看著堂內都是文人。您卻帶著兵刃進來,不搭呀!”
“搭不搭的,關本公子什么事?”
“一幫南梁的弱雞,本公子用得著遷就他們?”
“你到底讓不讓開?要是不讓,本公子就讓孤霞閣主換個新的主事!“
“這……真的不合規矩!”
管事越發畏縮。
他回頭看向大堂剛還高高談闊論的士子們,有一部分人就好像沒聽見那“弱雞”之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視他求助眼神。
但同樣也有部分士子。
走過來站到了管事的身后,怒視著燕公子等五人。
朱佑德在二樓雅間看著事態發展,并示意王破下去幫忙撐場面。
“相公為何微笑?”
“我笑面對燕人,這幫士子還算有些勇氣。一點不像朝堂那幫腐儒,談燕色變。上次大勝北燕使團,卻沒發現他們骨頭硬上多少。”
“可這不還有部分人假裝沒看見嗎?”
“那就算他們倒霉。最好別通過會試,不然到了殿試,我讓他們感受什么叫從希望到絕望!”
一幫懦夫!
剛剛不是還鄙視武舉鄙視武人,鄙視得那么歡暢嗎?
這會被人就差指名道姓罵。
卻看見真刀真槍慫了?
區區五名燕人!
孤霞閣又不是沒有守衛,大街上也能附近喊到巡邏衙役。
這都不敢站出來?
如此人才,朕不需要!
下方。
站起來的士子們,似乎都不約而同以一名青衫士子為首。
“老爺夫人,此人名陳矩,其父為衡州寧和郡坎寧縣守備,是去年鄉試中的舉人。”
王忠厚及時翻出本小冊子,快速給帝后二人說著。
“因其為人豪爽仗義,士子們多對其敬佩。”
陳矩攔在孤霞閣管事身前。
向前伸手。
“哪來的狂徒莽夫?既然想進孤霞閣文會,就必須把兵刃放下!這里是大梁,不是你們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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