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看著秦淮中,他的眼珠尤其大,白多黑少和野獸一樣,聽到秦淮中的話之后,臉色有了一絲的變化。
“我們不過是一群可憐人,爺爺不疼姥姥不愛,不過是想在這世道上找一口吃的,你又何必來找我們呢?”
“生而為人豈能不知道忠義,身為大梁百姓豈能沒有君王?”
秦淮中對于其他的人視而不見,看著一個小伙子讓對方弄一把椅子過來。
小伙子看著光頭,光頭不服氣的點頭,坐下的秦淮中,翹著二郎腿,在身上摸出一本書,封頁是兩個大大的字:春秋。
他很喜歡讀書,少時候家貧窮讀不起書,是靠著在私塾偷聽才學會了認字,又靠著給先生洗衣服、種地、放牛才能正式的學習文章。
別的孩子七八歲已經會背誦論語了,他十二歲才開始看論語,先生看他刻苦,這才免除了他的苦役,讓他一心讀書,先帝十二年,他參加科舉,獲取功名成了大理寺的一個小官員。
他正式步入官場,二十年之內憑著自己的本事成為了大理寺卿。
“陛下登基親政后更是特意召見了我,我雖是大理寺卿,也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更是巡檢司大使,同時我也是兄弟會蓮花堂堂主。”
“馬德光,世人都知道張野出身巡檢司,他是閻王,可有幾人知道閻王是怎么來的?”
秦淮中回頭看著馬德光,光頭已經滿頭大汗了,張野實在是太有名了。
還沒有成為將軍的時候,張野在京師就已經是地面上有名的活閻羅了,揚州距離京師不遠,混江湖的人未必在意皇帝是誰。皇帝距離他們太遙遠了,但不可能不知道活閻羅。
張野從軍,成了南征大軍的統帥,在南方殺人一片片如割草一樣。
天下名將排行張野未必能排的進去,但是若論殺人的之多,心腸之狠毒,張野肯定是第一。
可江湖傳說,閻羅有十二,閻羅之上還有佛。
地獄里面的佛!
佛家說的地獄王,那是地藏,而秦淮中就是張野等背后那人。
“你是地藏,你是地藏……”
馬德光瞪大了眼睛,汗落如雨,只是一會他身下已經多了一處水潭了,渾身更是如中風一樣在打擺子似的抖動。
當真是風過樹林落葉瀟瀟。
“陛下對我恩重如此,你說我怎么能辜負陛下的期望呢?”
秦淮中并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
“我們已經為皇帝效忠過了,我們為皇帝死了不少人了……”
“這難道還不夠么,為什么不能讓我們和螻蟻一樣活下去。”
馬德光點點頭笑道:“看來這揚州的水果然很深,你這樣的悍匪都怕了,柳萱兒果然給皇帝捅了一個大窟窿,難怪陛下讓我親自前來調查,五千御林軍怕是都死了。”
說著話,秦淮中看著馬德光:“御林軍都死了,你們這些人卻還活著,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么?”
“我們也死了不少人,兩千多兄弟就剩下這些人,大人,求你給我們一條生路吧,那些人太可怕了!”
“哦,你怕他們,你不怕皇帝,是不是這樣?”
秦淮中淡淡道:“你剛才沒聽到我和你說,皇帝對我恩中如山啊,我是皇帝的一條狗,你難道沒聽懂。”
秦淮中根本不在乎馬德光這些人的死活,他要真相,要知道揚州到底有多爛,一些江湖人死不死的根本無所謂,死光了最好。
他的眼神很平淡,看這些人根本就沒拿他們當人看。
“大人,大人,我們斗不過那些人的,斗不過的,他們遠比你想的還要可怕,還請大人開恩就當我們已經死了,忘記我們吧!”
秦淮中看著馬德光搖頭嘆氣:“你怎么就不懂呢,我說了那么多就是在拯救你的小命,你覺得那些人很可怕,可你不知道皇帝更加可怕么,你以為揚州錦衣衛沒用了,揚州的東廠就沒有了么!”
“什么人!”
秦淮中的話才說完,就聽一個人大喊,接著院子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踢開,卻見一個年輕人站在外面,青衣小帽,看起來極為普通!
但是這人身后卻站著一個秦淮中的熟人,胡虎。
年輕人走進來,胡虎小心的跟在這人身后,秦淮中看著對方,就見對方拱手:“小人懷英,奉命調查柳萱兒失蹤之事的,見過大人!”
秦淮中道:“我聽說,陛下當初委派人調查柳萱兒失蹤的是一個大內高手,乃是陛下身邊的人,是你?”
“正是小人!”
秦淮中笑起來拱手道:“有禮了,懷英公公怎么來這里了?”
懷英笑道:“我正打算過幾日就來找馬德光問話,聽說大人到了,又不見你,想來你應該在這里,就找過來了,大人可有收獲!”
秦淮中道:“馬德光看來是被人警告過了,他怕死不肯說!”
“小人會一門功夫叫分筋錯骨手,不如讓小人來試試或許他就愿意說了。”懷英笑的很客氣。
馬德光嚇的要死了,這時候秦淮中道:“公公博學,不過這人還有一些用處弄死了倒也麻煩,不如先留著他的狗命吧,陛下關注揚州,我這一次來不是來收拾他的。”
“既然是大人的意思,小人自然聽從!”
懷英笑道:“不過揚州之事情知道情況的也不只是他一個人,馬德光知道的事情,未必重要!”
秦淮中道:“陛下或許還有話要問他!”
懷英點點頭,馬德光松了一口氣,自己不用死了,這個公公,竟然是要弄死自己,而且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皇帝到底在揚州藏了多少人啊。
“謝謝大人,謝謝公公,謝謝。”
“你應該謝陛下,要不是你還有一些用處你豈能說話!”秦淮中冷冷道,心說講話人就是不懂規矩。
要感謝當然是感謝皇帝一個人就好了,天子才是第一。
秦淮中這時候問道:“胡千戶,本地錦衣衛如何?”
胡虎就看著懷英太監,秦淮中回頭,就聽懷英淡淡道:“本地錦衣衛已經糜爛,衛所中的三百錦衣衛已經被我拿下,其中頭目被我殺了,就在來見大人你之前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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