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時間，他們四個人還有郭孝坤，把百貨大樓上上下下的跑了個遍。
營業員跟老百姓吵架的，甚至還有一個差點沒打起來的，嘖嘖……
沒辦法說。
李恒也沒讓阻攔，他們幾個人在這里都是這副模樣，不在的時候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呢。
同為最底層的普通群眾，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的優越感。
甚至跟顧客吵架的還有幾個是臨時工。
話又說回來了，你都才是一個臨時工，你是當真覺得領導不會拿你怎么樣嗎？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
那牛逼哄哄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他家呢。
這下就是傻子都知道李恒找他們過來是看什么的。
趙明霞微微一笑，這件事兒她之前就提過好幾次了，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今天讓他們自己過來感受一下也好。
劉昌明這會兒的臉色已經變的難看至極，他知道，自己這頓排頭是免不了了。
不過同時他的心里也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都不是什么事兒。
供銷社、飯店，還不都是這樣么。
他生氣的是，作為主管營業的副主任，我還在這里呢，你們就這么不給面子的。
看到這里該看的也都看了，再看下去也不會有什么新花樣，李恒就揮揮手，帶著他們幾個人走了。
“進得主任可能是到局里有什么事兒，來吧，我們四個就在院子里開個小會，孝坤，給我們搬幾把椅子過來。”
“是，主任。”
“怎么樣，三位主任同志，剛才看了那么長時間都有什么感想？
反正給我的感覺是什么，小人得志便猖狂。”
這話說的已經是相當難聽了。
李恒也沒在意他們的看法，抬手指了指前邊繼續說道：“說穿了，大家都是最底層的老百姓，不管你是站在柜臺里的營業員，還是外邊的那些顧客，不都是普羅大眾么，有什么好牛氣的？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點，他們為什么要那樣做，顯得自己高人一等嗎？
那你有沒有低人一等的時候，你說你是去糧油門市部買糧的次數多，還是來轉百貨公司的次數多？是不是就是因為在別人那里受氣了，所以才想在這里找回場子？”
說到這里李恒停了一下，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三位副主任，又繼續說了下去：“今天下午下班后，全部留下來，包括前邊所有的營業員，還有……孝坤同志。”
“主任您說。”
“你去給前邊三個樓長說一聲，讓他們務必把所有今天休假的職工都找來，下午下班以后開全體大會，沒來的必須要說明清楚干什么去了，如果是生病，要有醫院的診斷證明。”
“知道了主任。”
“你們三個也好好考慮考慮，我不知道你們剛才注意看沒，副食區那個郝師傅，他接待每一位顧客時都是笑臉相迎，你們自己感覺一下，是喜歡哪種營業員？”
見劉昌明想說什么，李恒擺了擺手：“現在不用講什么，自己考慮清楚，一定要心里想明白這件事兒。同志們，讓我們當家做主，不是讓作威作福的。別人上你家去做客，你會這樣對待客人嗎？
以前舊社會時資本家都懂得的道理，怎么現在我們進入新社會了，反而不懂這個道理了呢？
好了，我話就這么多，大家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昌明主任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李恒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性格，今天算是讓這三位副主任見識到了。
說是開會，其實短短幾分鐘都是他一個人再說，你們聽就行。
這就是那種典型的有意見可以保留，但我的命令必須不打折扣的堅決執行。
這一點可比之前老王主任要強硬的多，猛然間他們三個還有些接受不能。
“劉主任，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呢。”陳自貴見劉昌明坐在那里沒有動，便提醒了一下。
“啊？哦哦哦，我知道了，謝謝啊陳主任。”
陷入沉思中的劉昌明被驚醒后，趕忙站起來往辦公樓里走去。
辦公室里，劉副主任剛進來，李恒就丟了一根煙過去，然后把放在桌上的兩份申請往過推了推，示意他看看。
當劉主任看到那兩份申請的時候，又是一愣，有心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什么說。
“昌明主任，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這本來就是要上會討論的事情，我又不可能一個人拍板通過。”
呵呵，您還不如一個人拍板通過呢。
劉昌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是這樣的主任，老陳咱們先放到一旁不說，這個趙明霞主任的過去您清楚嗎？”
“啊？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怎么了？她的過去有什么問題嗎？”
“主任，之前那位領導之所以一直壓著沒有給趙明霞批，主要原因也就在這里，她解放前給別人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外室。”
！！！
李恒聽完后眼睛瞪的溜圓，這他還真沒想到，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趙明霞的身影。
你別說哈，這么一回憶，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幾分姿色，想來年輕那會兒會更漂亮，尤其是那傲人的身材，如果是結婚前就見到，說不定他都會把持不住自己。
也就愣神了那么一瞬間，緊跟著他就定了一下心神問道：“昌明主任，這件事兒是有確鑿證據的，還是說只是人云亦云。”
“可以說是證據確鑿的，咱們百貨公司其實是以前的三家店合營起來的，這點想必您應該清楚。”
見李恒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劉昌明又繼續說道：“其中一家就是趙明霞之前那個男人的，那人解放前舉家跑到海外去了，臨走的時候把他在以前那家百貨公司的股份全部轉給了趙明霞，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因為當年還登報聲明了的。
后來從去年開始搞合營，這個女人倒是爽利，把她手中所有的股份全部都捐贈了。”
“捐贈？無償捐贈？”
“對，確實是無償捐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這個女人倒是好膽魄，還很聰明，她還能怎么想的，買命錢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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