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憶起當年戰敗被人族驅趕,那時貓族超凡全部陣亡,這條遷移之路是用無數貓族的尸體鋪過去的。
找到新的定居點之后,貓族子民已經百不存一,一路上...死了近千萬的族人,沒有食物,沒有水,成千上萬的普通族人,用他們的血肉,喂飽路過的惡墮,才得以讓部隊繼續前行。
吃樹皮,吃樹葉,甚至是貓吃貓,她都經歷過。
“玫玫,我要死了,吃了我吧,有了力氣,你才可以繼續往前走。”
她依稀的記得,當年含著淚水吃下同伴的感受。
每每想到這里。
“嘔...”
年老貓女一陣干嘔。
“母親,你怎么了,又犯老毛病了嗎,快快,喝點水吧。”
半碗清水下肚,年老貓女稍神情稍緩。
“還有多少人活著?”
“剛剛點過了,還有3502人。”
“咳咳咳,出發的時候,有十幾萬人吧?”年老貓女悲戚道。
“對不起,母親。是我沒保護好他們。”
“孩子,不怪你,數千里的路程,幾乎全靠你保護,是母親沒用,年紀大了,體內的靈性所剩無幾了。”年老貓女嘆了口氣,“繼續找,一定就在這附近。”
“母親,那強大的種族真的會接納我們嗎?”
“母親也不知道,但母親有認識的故友,如果他們不愿意接納其他族人,我就將你托付給故友。”年老貓女道。
“族人怎么辦?”
“族人...再想辦法吧。”
“我不能拋棄他們,他們選擇相信我,我怎么能背叛他們。”秋秋連忙搖頭。
“傻孩子。”年老貓女輕撫她的額頭。
沒想到貓族發展剛有起色,就遭此大劫,燈火之神難道已經拋棄貓族了嗎,年老的貓女在心中嘆息。。
“是那支貓族嗎?”嚴如心看向林善。
“是。”林善點頭,剛剛的對話他都已經聽到,這支貓族經歷的大遷移正是貓族戰敗后被人族驅趕所致。
不知為何,年輕的貓女好像不知道這件事。
“怎么處理...驅趕...還是?”
“這批貓族已經不是當時那一批了,先見見吧。”林善道。
“嗯。”嚴如心點頭,隨后又嘆了口氣,道:“不知道人族還有多少人記得,人貓戰爭時的場景。”
“貓族現在過來,只會添亂。”夏璇淡淡的開口。
嚴如心輕聲道:“人族和貓族不同,人族從來都不是會屠戮弱小的種族。”
“只是你不會。”夏璇撇了嚴如心一眼。
嚴如心笑了笑,并未說話。
林善的身影出現在那年老貓女身前。
“尋找人族有什么事?”
林善的出現,令所有人都是嚇了一跳。
年輕的超凡貓女眼中閃過寒芒,就要動手,不管是什么人,先制服再說。
“等一下,等一下。”年老貓女很是激動。
“是您,是您!”
“你認識我?”林善看向她,精神傳音道。
年老貓女眼中閃過驚駭,隨后繼續道:
“當初漁具店,我招待過您...林諾諾她...她還活著嗎?”
“林諾諾?”林善思索著,又是一個久遠的名字,漁具店...在貓族潛伏的人嗎,林善想起來了,他記得林諾諾是一個膽子特別小的女孩。
和貓族的戰爭,已經過去一百五十年了,林諾諾還活著的概率不大。
嚴如心應該知道,林善想到。
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嚴如心和夏璇也跟著出現在身旁。
“她找林諾諾,你還記得這個人嗎?”林善看向嚴如心。
“找諾諾?”嚴如心訝然,“你不會就是諾諾經常提起的那個玫玫吧?”
“我叫米玫,我就是諾諾口中的玫玫,沒想到諾諾還記得我。”米玫激動道,由于身體已經年邁,激動起來有些氣喘吁吁。
林善精神力掃過她的軀體,幾乎油盡燈枯,超凡壽命極限300年,一百五十歲就走到盡頭的,一定是常年征戰,或者操勞過度之人,序列9依舊無法擺脫普通人的生理需求。
“我喊諾諾來吧,諾諾也挺想見你的。”嚴如心道,隨后撥通林諾諾的通訊器,走到一旁低聲的說著這里的情況。
“你來人族只是為了見朋友?”林善詢問。
“見故友只是其一,我想將這批族人交給貴族,給口飯吃,令我貓族得以延續就行,上戰場還是其它的什么都行。”米玫懇求道。
“母親......”秋秋在一旁叫了一聲。
米玫拍了拍秋秋的手背,搖了搖頭。
“我們曾是敵人。”林善提醒道,“還是血仇。”
“遷移之后,我們從未對后輩提起過那場戰爭,他們對貴族絕對不會抱有敵意。”米玫道。
林善搖了搖頭,“我人族對歷史有詳細的記載,他們若是進入人族,自會發現真相,有些東西不是你們想掩蓋就能掩蓋的。”
“現在的問題不是你們會不會對人族產生敵意,而是人族會不會對你們產生敵意。”
米玫沉默。
這時,旁邊的秋秋疑惑,“母親,什么戰爭?”
“哎。”米玫嘆了口氣,并未理會她,只是喃喃道,“作孽...”
但她也沒有任何辦法,當初的她失去親人,一個人在族里流浪。
戰爭什么時候開始的...怎么打的...什么時候結束的,她都一無所知。
林善并未為難他們,但他們想要加入人族,顯然是不可能的,或者說很難。
他不想去干預這種事情。
戰爭本就沒有對錯,立場不同而已,最初的人族被貓族害得很慘,但貓族一樣被人族打的支離破碎,甚至初期的人族能發展那么迅速,貓族功不可沒。
而后人族又奪取貓族族運,全盤接收貓族的兩百年的發展。
貓族是人族最大的敵人,反過來也是人族發展初期最大的養分。
人族對貓族是否還抱有仇恨?可以肯定是有的,但這份仇恨越來越淡了。
如果現在貓族想要加入,憑借貓族的顏值和特長,當下很多年輕人估計都會支持。
但林善認為,年輕一輩沒有資格替那幾十萬的馬革裹尸的前輩原諒敵人。
具體怎么樣,就交給現在的人族決定吧,林善在心中想到。
等候多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步履蹣跚的趕來。
在看到米玫的瞬間,老淚縱橫。
兩位老人,跨越時代緊緊的抱在一起,一如當初年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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