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有心想要挑撥溫禮和霍璟言的關系。
只是在戲樓時，她曾認真打量過溫禮的反應，當真是一絲在乎都沒有。
即便溫禮是因為相信霍璟言，可自己都把那晚吃飯的事實說得模棱兩可了，且霍家和沈家曾經有意聯姻，溫禮事到如今不可能不清楚。
面對霍家曾經看中的孫媳婦，她表現得風輕云淡，除了不在乎，還能有什么？
“溫小姐既然是一個大度的人，想必肯定是不會為了這種關乎你健康的事情而生氣的。”
沈音莞爾輕笑，刻意忽略掉霍璟言黑眸中的不快。
“還是說，霍先生換別的醫生，其實是不相信我的醫術？”
她能進鴻景工作，完全是靠著自己的實力。
霍璟言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深色的眼底隱晦。
“她是大度的人，可我不是。”
沈音一怔，望向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解。
男人側對著她，面向陽的那邊側臉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淡淡金光，俊美異常。
他雙手垂在兩側，西褲裹著的腿長而筆直。
“還有，在我這里她不是溫小姐，而是我霍璟言的妻子，既然沈小姐與她不是朋友，那在我面前提起時就應該稱她為霍夫人。”
沈音瞬間面如死灰，潔白的貝齒咬得下唇發白，齒間滲出一絲血色。
看著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她臉上的難堪和尷尬翻滾得厲害。
送完霍老回別鶴莊園的車上，午后陽光暖洋洋的，從車窗外投進來曬得人昏昏欲睡。
溫禮坐在副駕駛上，因著車內開了暖氣，她脫去了外面厚重的大衣，貼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衫。
料子柔軟親膚是緊身的設計，貼在她身上，那胳膊纖細，雙肩瘦弱一覽無余。
幾天不見，她似乎又清減了些，昨晚抱在懷里時霍璟言就察覺出了。
現在看得仔細，本就偏瘦的人，鎖骨兩側的骨頭更加凸顯。
霍璟言掌著方向盤，余光時不時的朝她看去。
溫禮垂著頭，一頭長發被她用發夾隨意挽起夾在腦后，耳后幾縷過短的碎發就任由垂落在臉頰。
她捧著手機在回消息，眼神認真，神色溫柔。
……
松節油是老張得了通知就去買回來的。
黃色澄清的液體，伴隨著濃郁的氣味，霍璟言先是摸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才拉過溫禮的雙手，蘸了松節油用手指不輕不重的搓揉。
男人手掌大指骨長，根根骨節分明，指甲修剪成橢圓，干凈又漂亮。
溫禮縮了縮手。
“大小姐別動。”覆在耳邊的吐息溫熱，霍璟言的聲音沙啞。
“我自己洗。”
“我說過要幫你的。”
“不需要你幫。”
“大小姐需要的。”
溫禮一眨眼睫，抬頭看向鏡子里。
她臉上兩頰泛起潮紅，眸底明亮似含了兩汪清泉。
男人懷抱著她，堅硬的下巴擱在她肩上。
松節油的氣味偏大，沖了水后又用了兩次洗手液。
玫瑰花香的洗手液香氣芬芳，液體晶瑩雖不起泡，手指摩擦間卻是滑膩一片。
看著修長的手指在自己指縫中穿梭，兩人手上的肌膚都浸滿了黏液，相觸生出些曖昧的粘稠，隨著漸響起異聲。
原本就環抱著她的霍璟言，此刻胸膛越是緊緊貼在她的后背。
男人胸膛發硬的灼熱透過襯衫傳遞過來。
呼吸也逐漸急重，伴隨著偶爾一道的粗啞。
鏡子里，霍璟言不知是什么時候抬起的頭，漂亮的柳葉眼底蘊著濃濃的暗色。
溫禮耳根一燙，忙揮開他的手。
“好，好了。”
“嗯。”
霍璟言垂下眼皮，擰開水龍頭，用溫水沖走了兩人手上的粘膩。
廚房里燉的藥已經出味，苦澀的氣息飄上了樓。
霍璟言取了毛巾替她擦手，“爺爺讓人送了些人參靈芝來給你補身子。”
“不要，我用不了那么名貴的藥。”
“這是爺爺的心意，你不用拒絕。”
“我真的不用。”溫禮垂著頭，聲音悶悶“不然你先收著，等著以后再送給別人。”
指尖突然被對方握緊，溫禮措不及防的抬起頭。
霍璟言雙唇微抿，“你想讓我送給誰？”
“誰都可以。”
她的回答漫不經心，似乎不在意任何事情。
霍璟言沉默的垂著頭，仔細將她手指擦干。
“下午我有個線上會議。”他盯著溫禮，喉結顫了顫，“你如果想走，先把藥喝了再讓老張派車送你。”
溫禮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身，她緊了緊自己干爽的手指。
會議時間不長，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窗外原本還陽光明媚的天也漸漸烏云籠罩起來。
霍璟言靠在柔軟的皮椅上，指尖按了按太陽穴。
這個時候，溫禮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也是，她原本就不是自愿來的。
霍璟言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燃，裊裊的煙霧升起。
他吸了幾口，又覺得喉中干澀，干脆咬著煙頭，踩著拖鞋下樓去到酒窖。
老張聽到聲音尋了過來。
“先生，海灣那邊的公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請人打掃出來了，就是廚具缺少，您看是您自己和夫人親自去添置嗎？”
霍璟言吸了口煙，沒有立刻回應。
他原本是嫌別鶴莊園太大，又有幾名住家的打掃阿姨與做飯阿姨在，所以想趁著休年假的這段時間帶溫禮去他另一處房產單獨住幾天的。
“不用了。”
他垂眸，用開瓶器‘啵’的一聲起出紅酒木塞。
老張笑了笑，面容和藹：“好的先生，那今晚夫人的晚餐菜色應該如何安排？”
“她沒走嗎？”
“夫人喝完藥似乎有些乏，上樓睡去了。”
霍璟言頓了頓后抬腳往樓上去。
他一邊上樓，一邊取了嘴上的香煙，也不等去尋煙灰缸，直接按熄在掌心。
寬闊的臥室里，溫禮坐在窗邊，手里捧著一本書。
書是她在床頭隨便拿的，是霍璟言用來學西班牙語的書籍。
‘咔噠’
房門被人推開，霍璟言大步夾風的走了過來。
他以往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眼底跳躍著的興奮卻是怎么掩都藏不住。
溫禮合上手里的書，望向他。
“今天是我的排卵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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