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越說越離譜,氣得霍老拿起手邊的拐杖就朝著他腿打去。
“你小子不會講話,就把嘴巴閉上。”
霍醒雖然吊兒郎當看上去很不著調,但這幾年進去公司的表現卻是不錯。
霍老和霍璟言都趁機有意想放權,把公司完全交給霍醒打理。
可惜這二貨,根本不懂他們的良苦用心。
被兇了一番后的霍醒,可憐巴巴的抱著霍菲菲挑了一個沙發最遠的角落。
小丫頭坐在他的懷里,腳腳踩著他的褲子,揚起雙手費力的去抓他的頭發,嘴里還奶聲奶氣的道:“毛毛,毛毛~”
夏天炎熱,他推了個寸頭,小丫頭的胖手根本抓不住那么短的頭發。
霍菲菲泄氣的嘟著小肉嘴,很快將目光放在了一頭長發的溫禮身上。
“嫂,嫂嫂,菲菲抱抱。”
她長得可愛,跟年畫娃娃似的,溫禮平時也愛與她貼貼。
正傾身抱過來時,懷里突然一空,霍菲菲被霍璟言截胡了過去。
“這丫頭不輕,而且還愛亂動,別一會踢到你。”
他動作熟練的摟著娃,完全不像當年抱團子時的那樣手足無措。
溫禮也只好作罷,最后拿過一旁的洋娃娃逗著小丫頭玩。
時光如梭,由于身體的孱弱,溫禮孕期的日子過得不算舒心,前三個月孕吐最為嚴重,硬是生生瘦了十幾斤。
好不容易熬過孕吐期,到了五月份,肚子已經顯懷了,霍璟言便強制的將她留在家里,不再準許她出門上班。
各類補品補湯如喝水似的灌進了溫禮的肚子里,幾個營養師輪流著上場伺候,那人身上依舊不多長半兩肉,孕肚也比同期的孕婦肚子小上一大圈。
霍璟言整天急得焦躁不安,想盡各種法哄著溫禮多吃幾口。
可到底是母體太過虛弱,寶寶等不及瓜熟蒂落,除夕的當夜,溫禮就被推進了產房。
彼時她的孕期還未滿八個月,算是早產。
醫院走廊上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霍家與溫家的親朋好友。
“怎么樣,小禮生完了嗎?”
溫煦一接到電話就帶著老婆兒子急匆匆趕來了醫院。
“進去多久了,還沒生嗎?”
“嫂子哥,你先坐下喘口氣,給嫂子接生的團隊醫生全是國內最頂尖的產科醫生。”
“我問的是進去多久了。”
霍醒尷尬的撓撓頭,他其實也就在溫煦前腳到的,不知道溫禮進產房多久了。
見他不回答,溫煦將目光逼到霍璟言身上:“小禮到底進去多久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早產了,你們孕檢不是一個不落的在做嗎?”
因為擔心,他的語氣不算和善。
唐欣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阿煦,你先別著急,現在醫療技術好,早產也會沒事的。”
“我怎么可能不著急,媽媽當年她……”
溫禮也是七個月的早產兒,媽媽當初生產時遇到了大出血沒有挺過來。
只是這話放在現在來講太不吉利,溫煦咬著牙沒敢在說。
氣氛開始逐漸凝重,隨著時間的分秒流失,每個人的表情嚴肅得難看。
霍璟言靠墻站著,臉色鐵青,雙唇灰白。
因為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動作,他的指尖變得僵冷,渾身的血液似乎不再流動,連同呼吸都越來越困難了。
似有鋪天蓋地的恐懼將他包裹其中,身體像墜入一片黑暗的海,無數的藤蔓纏繞著他,要將他拖進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心臟撕扯的灼痛,如被燒紅的鐵鏈狠狠的捆成一團。
溫煦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現在嚇得他后背冷汗直冒。
霍璟言實在不敢設想,溫禮如果也只留下孩子,丟下他獨自去了,他和孩子應該如何活下去。
眼底控制不住的溢出一層水霧,他蜷縮緊手指,額上青筋爆得凸起。
“溫禮的丈夫在嗎?”
產房的門忽然開了,護士懷里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孩。
霍璟言腳下踉蹌的沖上去:“在,我老婆她怎樣了?”
“來,是個兒子,四斤三兩。”
“我老婆呢,我老婆她怎么沒出來?”
霍璟言沒動手去接兒子,只紅著眼急切的看著護士。
壓抑許久的聲音變得沙啞,鼻音發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產婦目前狀況良好,剛生產完,要在里面觀察一段時間才出來。”
聽到溫禮沒事,眾人這才齊齊松了口氣。
霍老也展露了今天第一個微笑:“還愣著做什么,接孩子啊。”
說完,他還用手肘捅了捅霍璟言。
剛出生的嬰兒皺巴巴的,體重很輕,抱在懷里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重量。
小家伙哭聲很嚎亮,小小的一團,這就是他的兒子,溫禮給他生的孩子。
內心深處柔軟的一塊狠狠的泛起酸澀。
做了好幾個月的為人父心理準備,在這一刻完全得到了升華。
世界上最奇怪的血緣,讓他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就恨不得將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他。
“哎喲,長得真好,瞧這鼻子跟他爹一模一樣。”
“是啊,嘴巴也像,咱霍家又要出個大帥哥了。”
霍醒望著一個勁兒夸的霍安和霍老,他怎么就沒看出這皺巴巴像個小猴子的娃有哪點像大哥的。
溫煦也不甘示弱的擠進看娃的包圍圈里:“這小子眼睛長得像我妹妹,生得好,生的好。”
霍醒本就輕蹙的眉頭,聽了這番話后更加皺緊了。
前面的鼻子和嘴巴就算了,眼睛是咋看出來的,這娃從頭到尾就還沒睜開眼吧。
純粹硬夸是吧。
他心中雖然吐槽不斷,但也沒敢說出來煞風景,不然免不了被霍老敲幾棍子。
兩個多小時后,溫禮才被護士推進了高級病房。
她身上汗津津的,黑發黏在腦門上,一副蒼白病靨的模樣。
此時病房里就她與霍璟言,其他人都去看寶寶了。
產后的精疲力盡讓她犯困,但溫禮還是強撐著握他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老公,你哭了?”
“嗯。”霍璟言眼角通紅,“我害怕失去你。”
“其實我也害怕。”
她在生產時想了許多。
怕生不下寶寶,也怕自己挺不過來,更怕霍璟言為了她再去跪一遍南山。
霍璟言第一次為她去南山,回來后戒了葷腥,吃素禮佛如今已于十一年。
他第二次去南山,回來后就將自己所有的資產全都轉到了她的名下,在再三逼問和各種威脅下,霍璟言才交代他向菩薩許諾以自身健康換取溫禮平安渡過手術。
他給溫禮所有財產,只是怕自己會變得殘廢不健康,到時候溫禮若棄他而去,沒了他的保護,好歹還能有財富可以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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