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種小概率事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事實上就是發生了。
手心黏膩差點抓不緊手機，她緊張到嗓子眼發硬，“請問那位和我弄混樣本的女士，她的最終檢查結果是什么？”
醫護人員態度很嚴謹，“對方的檢驗結果不代表您的絕對結果，請您盡早到醫院再次抽血檢查，祝您生活愉快。”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付胭猛地從座位上起來，拿起包就要去醫院，可一看時間已經傍晚五點了，她不確定醫院下午時間抽不抽血，但可以肯定現在一定抽不了。
急診不會給她驗，除非是去私人醫院。
她只認識秦恒，可如果真的懷孕了，秦恒知道的話，霍銘征立馬就知道了，到時候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她根本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
絕對不行。
小夏正好敲門進來，一眼看到幾乎要魂飛魄散的付胭，嚇了一跳，“胭姐你怎么了？”
付胭回過神來，可眼底的驚慌根本藏不住，這種事她暫時不能和小夏說。
只好撒了個謊說自己剛刷到恐怖電影的解說，被嚇到了。
小夏知道她又菜又愛看，都習以為常了，沒有懷疑什么。
“女人懷孕真辛苦啊。”小夏一邊整理文件一邊感嘆。
付胭很敏感，耳朵都豎起來了。
小夏沒注意到她一瞬緊張的臉，又接著說：“肖總監孕反好嚴重的，我看她今天都吐了好幾回了，換做是我早崩潰了，她真勇敢。”
“我聽說有的人到生寶寶那天都沒什么反應的，希望我以后也是這種天選之人。”
付胭默默在心里回憶起自己的種種，她有一些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反應，只不過一陣有一陣沒有的，她也一直沒放在心上。
下班后，付胭婉拒了小夏一起吃火鍋的邀請，去了藥店買了早孕試紙，回到家迫不及待進了衛生間拆開包裝開始驗。
時間也許有五分鐘，也許都不到五分鐘，可她覺得每一秒都好漫長，好煎熬。
結果是兩條深紅的線。
懷了。
付胭一下跌坐在馬桶蓋上，她盯著地上的驗孕棒，腦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
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后，她又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有什么時候能光明正大呢？
沒有。
不論何時，她和霍銘征都不適合有孩子。
可是……
付胭的手不知不覺覆在小腹上，驗孕試紙準確率不是百分百，但她有個直覺，她真的懷孕了。
手心下還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動，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愚蠢，自嘲地挪開手。
隨后她撿起地上的驗孕棒，要丟進垃圾桶之前，動作遲疑了一下，點開手機照相機，將它拍了下來，并傳到微信上收藏起來。
指腹輕撫過照片，心底一片柔軟。
原來，她的心里也是有那么小小的，不能窺見天明的期待。
想到飄忽不定的明天，付胭的心口又酸又漲。
季臨給她發微信，約她元旦那天去泡溫泉，她點開各大軟件輸入懷孕的人能不能泡溫泉，答案一致的不行。
她回絕了季臨。
季臨回了她一個‘那我走？’的表情包。
第二天一大早，付胭避免被人跟蹤，前后換了兩輛車才去了人民醫院，找了醫生開單子，抽血化驗。
可能是假日人不太多，結果挺快就出來了。
雖然專業上的知識她看不懂，但數值后的箭號她是看得懂的，數值高出那么多倍，她已經能百分百確認自己懷孕了。
醫生看了一下單子，再根據她上一次月經推算，“有七周零三天了，做個b超看一下吧。”
七周零三天。
付胭在b超室外面等待叫號的時候，在心里默念了時間。
?
五十二天。
她沒什么概念，腦子到現在還是空白的。
等到她躺上床，醫生將探頭放在她的小腹上，她的鼻腔驀然酸澀。
給她做b超的醫生以為她是因為很緊張才紅了眼圈，安慰道：“胚胎發育的很好，你看，這個就是胎芽，這個跳動的就是胎心，以后是寶寶的心臟。”
醫生將顯示屏稍稍轉了一點過來。
付胭茫然地看了過去，只見黑乎乎的一小團，中間蓬勃有力的跳動，一下一下，仿佛撞擊在她的胸膛。
原來，這就是新生命。
是她和……霍銘征的孩子。
付胭眼圈一熱，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醫生連忙抽了一張紙給她，“頭回當媽媽吧？”
醫生以為她是太激動了，見怪不怪。
只有付胭自己知道，她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留下孩子，將來孩子會怨她嗎？
回到門診，付胭將b超撣給醫生看，醫生登記在冊。
“醫生，我之前不知道懷孕，吃了調節內分泌的藥物還有避孕藥，請問會有什么影響嗎？”
醫生大概知道是什么藥，頭也不抬地說：“理論上沒什么影響，不過還是要看后續產檢，記得每次準時產檢，目前來看，胚胎發育的還是很好。”
醫生不過是公事公辦，講話不能絕對，付胭能理解，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她離開診室時，沒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忽然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著她離開的方向。
女人進了付胭剛才的診室，摘下口罩，佯裝到處找人，“醫生，我妹妹呢，她走了嗎？”
醫生抬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這張臉和剛才走掉的那個女人有幾分相像，她乍一看還以為對方突然換了個造型。
原來是姐妹，難怪這么像。
“哦，她剛走不久。”
女人懊惱道：“這么急，我才去了一下衛生間她就走了，醫生，我妹妹不會是檢查出什么不好的吧？”
“是喜事，懷孕快兩個月了，我看她挺憂心的。你們家人要多照顧她的情緒，給孕婦創造一個好的環境，有利于胎兒的發育和孕婦的健康。”
黎沁用力攥緊手指，指甲幾乎要折斷了，面露微笑地說：“好的醫生，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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