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確定自己沒聽錯,她走到窗邊往樓下看了一眼,果然剛才傅寒霖停車的位置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雖然看不清車牌號,但她一眼認出是霍銘征的車。

  他真的追到這來了。

  是為了那一條領帶?

  付胭真覺得霍銘征醉糊涂了。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走出臥室,盯著緊閉的大門,冷靜地說:“大晚上你發什么酒瘋?”

  “我只是來要回我的東西。”

  付胭想也沒想就回答他,“我這里沒有你的東西,你回去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風聲,和霍銘征低沉的嗓音,“我都沒說是什么東西,你怎么知道沒有?”

  以前的付胭很容易跳入他挖的坑里,但是現在,她無所謂的語氣,“不管你說什么,就是沒有。”

  霍銘征篤定道:“是你拿走的。”

  “霍總有證據是我拿走的嗎?你的東西興許掉在哪個角落,這也要賴到我頭上來嗎?”

  霍銘征不急不緩地說:“胭胭,是不是你拿走的你我心知肚明。”

  “霍總喝醉了就在家里好好待著,別大晚上在外面發酒瘋,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說完后,她就掛了電話。

  夜深人靜的小區,連走廊都安靜得過分,一陣穿堂風從走廊的盡頭刮過來,將霍銘征指間夾的煙頭吹亮了起來。

  風吹得襯衣緊貼著肌肉線條,胸前的輪廓緊繃而精壯。

  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一陣忙音,垂眸輕笑了一聲。

  一支煙抽完,他又點了一支煙,背對著風口,將火苗甩滅。

  他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耳邊聽見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一陣腳步聲傳來,霍銘征下意識回頭,就看見身穿制服的兩名警察朝他走來,并看了一眼門牌號。

  一名年紀稍大的干警嚴肅道:“長得斯文一表人才,怎么也干出深夜騷擾女性的齷齪行為!”

  霍銘征額角的青筋跳了幾下,她居然真的報警了!

  “你們哪個分局的?”

  年輕警察面色冷沉,“你跟我們回去就知道了。”

  霍銘征吸了一口煙,那年輕警察大概覺得被挑釁,沒見過這種厚顏無恥之徒,厲聲道:“抽什么抽,把煙給我掐了!”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霍銘征抬眸看了他們一眼,眼眸中的威懾力讓兩名不同年齡段的警察都被震懾到了。

  一開始他們看到對方的穿著和氣質就猜到對方身份不簡單,然而深夜騷擾女性這種行為,和對方什么身份無關,都必須加以嚴懲。

  就在他們以為對方用身份施壓,霍銘征卻說:“和女朋友鬧別扭了,還沒哄好,不是深夜騷擾。”

  大概是霍銘征長得太斯文俊秀,兩名警察相覷一眼,尤其是年輕警察想到他們接到報警電話時,電話那頭的女士很冷靜,一點都不像被騷擾到后驚慌失措,害怕的樣子。

  難道這其中真的有貓膩?

  到底還是年紀稍大的警察更為謹慎,“拿出你們是情侶的證據,否則你這就是騷擾。”

  “你們把她叫出來,我自然能證明。”

  年輕警察反應過來,“你想耍什么花招?那位女士已經明確說過你深夜堵在她家門口對她造成困擾,有什么話跟我們回警局再說!”

  霍銘征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口舌,他拿出手機給樓下的曹方打了個電話,“上來。”

  曹方上樓的速度很快,他剛才在樓下看到警察了,只猜到可能是這里面的住戶報警,萬萬沒想到,報警的人是付胭。

  他不敢去看霍銘征的臉色,走到兩名警察面前,向他們遞了名片,“二位警官,誤會一場,這位是霍氏總裁,霍總。”

  兩名警察愣了一下,猜到對方身份不俗,卻沒想到居然是霍銘征。

  霍銘征平常很少上新聞,他們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兩人一時緊張,“霍總……”

  霍銘征斂眸,示意他們不必多說,“誤會一場,還勞煩你們出警,曹方好好送送二位警官。”

  “是,霍總。”

  曹方趕緊帶著人離開了。

  付胭躺在客廳沙發上,聽見洗衣機洗完衣服的聲音,起身朝陽臺走去,并沒有立即開洗衣機的門,而是看了一眼樓下。

  那輛車還在,而且,警車已經開走了。

  已經凌晨快一點了。

  她不知道霍銘征還要等多久才回去,他追回來,難道真的是為了那一條領帶嗎?

  他明明不喜歡,從來沒戴過,一直塵封在抽屜里。

  還是因為喝了酒,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一條領帶。

  她可不認為霍銘征會為了一條領帶,親自找上門來。

  付胭抿了抿唇,就在她轉身準備晾衣服時,忽然聽到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她下意識回頭,一道黑影從陽臺的另一邊翻了下來。

  穩穩地落在她面前。

  付胭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一陣酒氣混著淡淡沉水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面前的男人清冷的面容仿佛浸染了料峭的寒意。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看到眼前女人失神沒什么血色的臉,眼底被風吹散的柔色和緊張再次聚集了起來。

  他握欄桿發紅的手撫上她的長發,啞聲問她,“嚇到了?”

  付胭伸出去的手猛地攥了起來,垂回到身側。

  她回頭看了一眼霍銘征來時的方向。

  那里只有空調外掛機,再往外,是十二樓的高空。

  她一顆心惴惴,“你怎么……”

  “我按了鄰居的門,告訴他們,我和女朋友吵架,你不讓我進門,我借他們陽臺一用。”

  這個念頭還是警察出現之后他才領悟到。

  付胭知道十二樓的高度對霍銘征來說不算難事,可他忘了自己喝酒了嗎?

  一旦手滑……

  她深吸一口氣,頭皮都麻了,“你不要命了!”

  霍銘征看著她的眼睛,“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我說過要找你拿回我的東西,我就一定要拿回來。”

  包括領帶,也包括她。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這里沒有你的東西。”付胭轉身,眼圈泛紅。

  霍銘征看著她倔強的背影,一字一頓,“你把領帶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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