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徐程的恍然,他倒是誠實的多。

  “有了這個金錠就可以贖身了。”

  欣喜之色蕩漾開來,但隨之他就僵住了表情。

  金錠只有一塊,說是看者有份,平分才公平。但給一個人很充裕,兩個人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一道聲音微不可聞地響在耳邊。

  “你真的甘心嗎?”

  “憑你的才華,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礦場待一輩子?”

  蔣西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不!

  一邊看向徐程,一邊把金錠塞進了懷里,再抽手手上的金錠換成了磨開的尖刀。

  “赫!”

  徐程穩健的步法一滯,剛要反應過來后撤,就被蔣西抓住,一劍穿心。

  “你——”

  他爆發出猛烈的求生欲,抵住蔣西的手,不讓尖刀更進半寸,但死神卻依舊如期而至。

  向大腦和全身輸送泵發血液的心臟被刺破,不管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改變已經無力回天的事實。

  隨著瞳孔逐漸渙散,他對著昔日的好友問出了最后一句話。

  “為……為什么?”

  蔣西冷笑一聲,眼中的陰霾讓他為之一驚。

  “對不起了,徐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哪有什么為什么?”

  他上前拍了拍徐程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心,你美貌善良的妹妹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沒有了你這個大哥,她能靠的就只有我了。”

  聽到這話,徐程眼中慢慢浮現出一絲悲戚。

  曾經同心同德,攜手患難的好友,在利益面前撕開了外表偽裝的羊皮,露出里面骯臟齷齪的狼子野心。

  嘆!

  真是可嘆!

  他看錯了人,錯把野獸當祥瑞,傾盡半生死地毫無尊嚴。

  肅殺的東南風猛地卷過,帶走了徐程最后一絲呼吸。

  一腔腦熱,暴起殺人。

  蔣西冷靜下來,巨大的恐懼席卷心頭。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金錠堅硬的手感傳遞而來,心一下子就定了。

  對!他做得沒錯!

  快速動作,打落礦山的石頭,偽造成徐程是被壓死的現場。

  一切做完,只等著有人發現了。

  他與徐程關系甚好,善名遠洋,沒有人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的。

  蔣西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做完這一切,他想再看一眼金錠。然而,取出來一看,喜悅之色瞬間轉變為驚愕。

  手上哪有什么金錠啊!明明是一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礦石。

  灰撲撲地躺在手心里,像是在靜靜嘲笑他。

  “這……怎么可能?!”

  蔣西從原地竄了起來。

  “不!不可能的!我明明看見了!”

  他的聲音太大,吸引了其他人過來。

  眾人看到枉死的徐程,臉上的驚恐不加掩飾。

  然而,蔣西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在何處何地。

  他沉浸在得而復失的絕望里,抓著礦石逮住一個人就問:“你看這是不是金錠?”

  沒有回答,就又換一個問,非要問到想要的答案不可。

  最終,蔣西跪在地上,仰天悲悸。

  “我背叛好友,金錠卻沒有了。”

  “如此代價,上天殘忍啊——”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是蔣西殺了徐程。

  他們臉色幾度變換,驚愕、恐懼,還有譴責與唾棄,像是一個個打翻的大染缸,有趣得很。

  看著底下塵埃落定,沒有再度反轉的余地。

  慕容雅雅咬了咬牙,收回了邁出的腳步。

  她回過頭,看向一臉興致盎然,站在原地看戲的夜神,恨恨地道:“沒想到你不出手也能殺人!”

  “嗯?”夜神挑了挑眉,“你這話就沒有道理了。我什么時候殺人了?那徐程明明是死在他的“至交好友”手中。”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得逞的笑意,還隱隱帶著抹悲涼。

  “人類真是惡心!”

  這句話帶著的厭惡讓慕容雅雅不由心驚。

  夜神對于人類的恨意,在千年的懲罰間,已經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她有些猶豫,后面幾個還要不要再帶他去看。

  但總歸不想放棄,慕容雅雅嘆息一聲,帶著夜神來到了城西的貧民窟。

  兩人站在人來人往集市中央,看向角落的一處用樹杈和破布條搭建而成的簡易帳篷。

  在這個連風都無法遮擋的破爛帳篷里,躺著一對母女。

  母親瘦地全是骨頭,還依舊執著地給自己的孩子喂奶。但營養不良的身體,又怎么會有奶水,嬰兒吧唧吧唧嘴巴,無聲地哭了起來。

  他已經餓地沒有力氣出聲了。

  慕容雅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下意識地挪開視線,看向一旁的夜神。

  “雖然我的父母拋棄了我,但依舊不能否認,如是親情,是世間最為堅不可摧的情感。”

  慕容雅雅勾了勾眼角,“就算你用神力,我也沒有怕的。”

  夜神切了一聲,一臉瞧不起。

  他看向巷子里,屋頂還有街邊的小販。

  “就憑這些蝦兵蟹將,還說沒有什么可怕?”

  慕容雅雅暗中布置的人手,在他的眼中似乎無所遁形。

  但她也沒什么驚訝的。

  “誰知道你又要干什么?不用攔著你,攔著那些凡夫俗子,足夠了!”

  接著,她聳了聳肩膀,很有自信地說:

  “不過你也沒什么可做就是了。”

  夜神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他這是被人類無視了?

  真是活久見啊!

  “怎么能讓你失望呢?”

  神力發揮之下,立刻就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湊近了帳篷。

  同是個消瘦至極的女子,手里抱著小小的嬰孩。

  她看著母親還在用力擠奶水,不由擦了擦眼淚:

  “沒用的。注定活不了,還不如早做打算。”

  手中的包袱解開,露出里面變成青灰色的嬰兒尸體。

  她的孩子在早上咽了氣。

  “不如易子而食,大人總能活下去!”

  女子看著包袱里尚有臉頰泛著紅暈的嬰兒,露出一副垂涎的神情。

  “不!不,我的孩子還沒死!”

  那位母親眼中閃過濃濃的恐懼,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孩子。

  “沒有奶水,早晚都得死!”

  女子把手中僵硬的嬰尸往地上一甩,竟是要上去硬搶。

  “快給我!給我!”

  滿臉猙獰之色,令觀者不住地膽戰心驚。

  眼看著事情就要失控,慕容雅雅連忙吹響口哨,讓下屬過去拉開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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