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劍本是魔 > 第306章 悵然若失
  獨孤嵐嘆了口氣,把心中那些愁思拋在腦后,像這種兩人之間的事誰又說得清楚?她自己想的,別人可未必這么想,也許就是一廂情愿呢?

  拿起一只酒盞,倒滿美酒,酒水幾乎與杯口齊平,就這么放進流水中,飄飄蕩蕩的向前流去;同一時間,蕭薔也同樣拿起酒盞,如她一樣的放杯入水,任其沖流而下。

  唯一的區別是,獨孤嵐著紅衣,酒杯中的酒水也是殷紅如血;蕭薔著綠衣,杯中瓊漿也碧綠如春,以此為別。

  這就是今日飲宴的主題流下的不僅僅是兩杯酒,也代表了她們的試探之意。接下來,就要看在座各位如何應和了。

  兩只酒盞一前一后,慢慢悠悠的順流而下,經過的第一個修士是名牧帥府老修,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即忽視;

  這是年輕人的游戲,像他這樣的老家伙還是不要想著老牛吃嫩草了;修行世界自有許多潛規則,比如他,在低階小修中納個妾不算什么,但如果想找個風華正茂的通玄雙修伴侶,那就是癡人說夢。

  年紀大了,路就窄了,這是殘酷的現實。

  酒杯繼續飄飄蕩蕩向前,流經的第二站是幾個嘻嘻哈哈的年輕坤修,也是兩姊妹未上境時的閨蜜,也不碰觸酒杯,只指指點點的嬌笑不已。

  第三站,是個面目英挺的青年,通玄修為,風度翩翩,朝氣蓬勃;看兩個酒杯飄來,微微一笑,把手一指,一股法力透出,直入杯底,法力運轉下,那杯殷紅如血的酒液被逼出一寸,也就是高出杯口一寸,卻不灑出,就這么頂在杯口,繼續向下。

  如此施展后,隨即罷手,對后面那杯綠色瓊漿恍若未見。

  兩只酒杯就這么順流而下,沿途過處,有人旁觀,有人說笑,有人伸手嘗試;慢慢的,兩個酒杯中的美酒被頂出來越來越高,不分伯仲很快就超過了一尺,仍然不倒不流只不過在水流的沖擊下搖搖擺擺,讓人不得不擔心兩只酒杯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這就是這個游戲的內容,出手的就是有心要爭美人兒垂青的人,無心佳侶切不可無謂搗亂;每人出手一次,杯中酒就被頂高一寸,現在兩個酒杯之酒都被頂高一尺之上,說明每個佳人至少已經有十余人有意親近,這就是一種變相的表明態度。

  酒水被頂得越高,其中法力操控就越困難,要在流水中搖搖擺擺的飄動而不倒,就很考驗修士的法力微操能力;如果有人頂高一寸時灑了酒,或者酒杯在流動過程中傾覆,那就是最后一個出手修士的失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意味著退出這場競爭。

  很委婉,很別致,既避免了修士之間的急赤白臉,也展現了競爭者之間的實力差別;最后可想而知,實力越強的人就越能堅持到最后,直到杯中酒被頂出數尺,甚至過丈。

  就看誰能笑到最后;就像凡人游戲中的壘物,你加一層我加一層,誰最后在加的過程中翻倒誰就失敗。

  這不是硬性的競爭條件,如果你事后不管不顧也沒人來管你,但在修行圈子里這就是一種非常沒有風度的行為;如果你想不擇手段,那就干脆不要參與這樣的競爭,等未來再偷偷的掄鋤頭,但如果今次你參加了卻又不承認這樣的結果,那就是人品問題,會被人瞧不起的。

  酒盞終于接近了候蔦兩人的位置,看著無動于衷的候蔦,王道人有些疑惑;作為都尉府的內部人士,他有機會接觸很多秘密,所以他知道其實獨孤家的這對姊妹花對候蔦是很有些意思的,不說十拿九穩,但機會大大的,從她們幾次主動接觸就可見一斑。

  「師兄,真的不出手?」

  候蔦攤攤手,「這不公平,我新晉通玄未久,論法力控制如何有那些老手來得精微?既然遲早是個敗,就還不如不上去丟人現眼,得有人背后嚼舌根說我癲

  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說得輕巧,但已經有些熟知他脾氣性格的王道人卻是心中明鏡;這恐怕就是和兩女無緣或者和都尉一樣孤寡一生獻身道途,或者另有舊愛,否則不可能對這樣兩個如花美眷無動于衷。

  從雙修道侶的層次來看,兩女可以說就是極品存在,貌美如花,修為通玄,還有家族資源,傍上她們足可少努力十年,人家還隱有遷就之意,如何就能輕易放棄了?

  這個候蔦的性子,真正喜歡的話,什么曲水流觴,那是直接抄傢伙上的主兒,怎肯在人前示弱?

  「如此,我們靜觀就好。」

  兩人靜觀,任兩只酒盞在身前曲水中劃過,也就間接表達了候葛的心意;可以是朋友,但不會是雙修道侶。

  遠遠的,獨孤嵐面色一黯;壞消息是,一個極有潛力的修士和她們失之交臂;好消息是,她再也不用為選不選他而左右為難了。

  這個人也真正是鐵石心腸,他是她們為數不多的主動表達親近之意的人,可惜,對牛彈琴。

  蕭薔在她身后,同樣看到了遠處那人的無動于衷,但她卻沒有像她表姐那樣顯于神色,只是偏過頭,和一名閨蜜竊竊私語。在她看來,曲水流觴這種方式就很虛偽,明明就是買賣,卻偏要搞得這么遮遮掩掩;這世界上又哪有完美的買賣?要么你覺得買貴了,要么我覺得賣賤了,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傷害了自己。

  她知道表姐的心意,如果那人不這么鐵石心腸,那么未來自己的姐夫就很可能是他;因為表姐最大的弱點就是好奇,然后奇著奇著就會把自己陷進去。

  她不是反對表姐喜歡這個人,但她就總是感覺這里面有些不對的地方,不是這人高攀不上獨孤家族,而是獨孤家族這個池子太淺,就未必能容得下真龍。

  至于她自己,和她表面上裝出來的不同,其實在內心里卻有自己的想法。

  憑什么女人就一定要依靠男人?為什么就一定要開辦這樣的聚會,仿佛她嫁不出去一樣?修真界中孤獨一生的修士大把,有男有女,她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生活?

  以前沒能力走出去,現在她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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