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老頭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那六長老怕是看錯了。
方才贏的是綰綰，只要她再勝一場，比試就結束咯？”
“怎么可能？”
六長老詫異的瞪大眼眸，目光落在不遠處身影單薄的姜綰身上。
“怎么不可能！”
歐陽老頭傲嬌的翹著小腿，雙手抱在一塊兒，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程錦忍不住對宋九淵小聲嘀咕，“這會不會太囂張了點？
這凡事還有個萬一，姜綰萬一要是輸……”
“沒有萬一。”
宋九淵冷冷的打斷程錦的話，“綰綰會贏的。”
程錦：……
感受到眾人復雜的眸光，程錦選擇閉上嘴巴。
免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也跟著奇奇怪怪。
反而是宋九淵和歐陽老頭，兩人似是感受不到這些，只全心看姜綰給病人看診。
問完以后，她直接開始提筆寫方子，見狀谷主忍不住搖頭。
“天賦是不錯，就是過于自負！”
“綰綰那叫自信！”
歐陽老頭有些無語，綰綰是判斷的速度快，所以看診也快。
而對面的茯苓，她還在把脈，大概是壓力有些大，她緊鎖著眉心。
一想到自己會輸給姜綰，從此藥王谷的人都會更信服姜綰。
甚至師傅眼里最厲害的也是姜綰，茯苓就心口發慌。
這嚴重影響她的判斷能力。
姜綰已經寫好藥方子，將之放在一旁，施施然的坐回宋九淵身側。
“辛苦了，快吃點東西。”
宋九淵自然的遞給姜綰一個自己剛剝的橘子。
他似乎并不擔心姜綰會輸。
姜綰咬了一口橘子，入口甜甜的，正如她此時的心情。
“這師叔好厲害啊，這么快就診斷好了？”
“你別吹，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大師姐只是比較穩重。”
“大師姐可是咱們藥王谷最有天賦的弟子。”
“可人家到底是師叔，沒點真本事哪行？”
“……”
議論的話傳入茯苓耳中，她握著筆的手微微一抖。
不行，她一定不能輸！
茯苓額頭開始冒著細密的汗水，提筆一筆一劃寫著。
歐陽老頭找著機會懟谷主，“你總說綰綰自負。
瞧瞧你的寶貝徒弟緊張成這個樣子，心理素質不行啊。”
“閉嘴吧你。”
谷主發覺茯苓的狀態愈發差，狠狠的瞪了一眼歐陽老頭。
歐陽老頭自得的哼著小曲，對姜綰豎起大拇指。
“綰綰，你真給師兄長臉！”
“話說…我其實也是谷主的師妹吧。”
姜綰幽幽開口，氣的歐陽老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害，真是失算，可沒辦法，綰綰不愿意當他徒弟啊。
這話讓谷主有些無奈，他想著，認他師傅一個不在人世的能教什么啊。
還不如認他當師傅，他不能讓弟弟教壞這么好的苗子。
他并沒發現嘴上說著嫌棄姜綰的話，心里已經認可了姜綰。
終于，在姜綰吃了三個橘子……以后，茯苓停筆。
“我寫好了。”
茯苓清冷的嗓音帶著莫名的顫音，掌心都是汗水。
她緊張的雙腿都有些發虛，谷主和歐陽老頭依然是交叉閱卷。..
先是給病人把脈，隨后查看她們倆寫的方子，見姜綰這么輕松，程錦實在沒忍住。
“姜綰，你就不怕出錯嗎？”
她一個京都長大的貴小姐，醫術真能比從小在藥王谷長大的茯苓強？
“不會出錯的。”
姜綰淡然道：“情誼第一，比賽第二，就當是正式入門前的小切磋。”
她的話傳入茯苓耳中，方才緊張焦灼的茯苓一瞬間輕松不少。
是呀，就當是個小切磋吧。
萬一要是輸了，叫姜綰一句小師叔，也是應當的。
“不錯。”
歐陽老頭先檢查完茯苓的方子，板著臉開口。
他雖然對姜綰自信，倒不至于抹黑茯苓。
聞言茯苓悄悄松了口氣，藥王谷的弟子們瞬間覺得扳回一句。
“看，這次大師姐完成的非常好！”
“贏了贏了，咱們贏了！”
“大師姐好棒！”
“……”
一頓夸獎，茯苓被夸的微微有些臉紅，小聲道：
“姜姑娘的還未看，她的也不一定錯。”
“那她也一定沒你的好。”
六長老沒忍住看了眼茯苓的方子，眉眼里都是贊賞。
患者急性喉頭炎，該用銀翹散，藥方金銀花、連翹……
程錦不懂這些，只知道茯苓沒錯，于是憂愁的對宋九淵說：
“看吧，你們方才那么自信，這會打臉了吧？”
“誰說的？勝負未分，你說這些為時過早。”
宋九淵抬手輕輕拍了拍姜綰的背，“綰綰，我信你。”
“嗯。”
姜綰指尖靈活的剝了個橘子，“我的藥方開的也不差。”
眾人：……
沒想到這位還這么自信，等會打臉時不知道她還能不能這么淡定。
“妙哉妙哉！”
谷主看著姜綰的方子，忍不住發出感嘆。
患者咳嗽痰稠帶血、咯痰不爽、心煩易怒，可用咳血方。
青黛、海石……
這方子用的非常妙，谷主差點忘記正在和自己弟弟斗氣。
歐陽老頭得意的抬著下巴，“大哥，這可是你自己說不錯的，等會別后悔！”
谷主：……
壞了，現在還在比試，這怎么表現的好像敵方隊友？
“谷主，這方子再好，怕也比不上茯苓的。”
六長老眼里，茯苓是最聰明的后輩，姜綰自是拍馬都比不上。
歐陽老頭不高興了，“你看都不看，憑什么說綰綰的不如茯苓？”
“就是！”
程錦大聲應和了一聲，略微有些底氣不足。
但……誰讓姜綰是他的救命恩人！
“來來來，公平起見，咱們一起看看綰綰的方子。”
歐陽老頭從谷主手里搶走藥方，氣的谷主差點揍他。
到底還是忍住了。
兩張方子都對癥下藥，用的極好，六長老看到方子以后，有些啞言。
歐陽老頭卻認為姜綰的是最好的，“綰綰的方子開的才叫厲害，神醫也不過如此。”
“你一個用毒的說這話，誰信服？”
六長老有些無語，但說的是事實，于是眾人看向谷主。
似乎在等谷主一個答復。
茯苓緊張的抿著唇，下唇都咬出了血，谷主才慢條斯理的說：
“兩張方子都用的極好，對癥下藥，沒有錯處，那便平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