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姜綰面不改色的說：“您這個年紀生孩子確實有些危險。
建議您找個大夫調理調理身子，有益于之后的生產。”
她這人最會看眼色，知道許夫人對于女醫大抵是瞧不上的。
她索性沒接手這事。
許凝煙張了張嘴，想說請姜綰開幾個藥方子。
可對上許夫人固執的表情，她歇了心思，只是說：
“姜姑娘放心，我一定會來學醫的。”
“凝煙！”
許夫人又要生氣了，姜綰輕輕按住她的手，不急不緩的拔掉她身上的銀針，隨后對許凝煙說：
“許姑娘，你父母是關心你，無論什么事情，都和父母好好商量吧。”
她這人最怕麻煩，要是許凝煙說服不了父母，姜綰也不想收。
聞言許夫人十分滿意，許凝煙沉默了，她知道，可是她不想事事聽父母的。
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
“姜姑娘，我們就不打擾你啦。”
許夫人拉著不情不愿的許凝煙離開，宋九淵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既然她母親不同意，綰綰就別收她了吧。”
“許凝煙是個好學的姑娘。”
姜綰語氣夾雜了些無奈，“但她母親不答應，我可不敢惹事上身。”
她去挑一些孤兒來學習，人家還會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但許夫人可不一定會感激他，指不定還會怨怪她帶歪了她女兒。
不過是礙于宋九淵的身份沒有直說罷了。
宋九淵深以為然，“我不想你太遷就別人，你開心就好。”
“我可不是個吃虧的人。”
姜綰想到宋九璃，于是說：“你回去問問宋九璃有沒有興趣。
她性子單純，容易被男人忽悠，學些東西傍身也好。”
“她好像提過，被我拒絕了。”
宋九淵心虛的摸了摸鼻尖，他記得之前宋九璃還哭了一鼻子。
“你拒絕她做什么？”
姜綰小臉一板，“莫非你和許夫人的想法一樣，覺得女子不該拋頭露面？”
“不是。”
宋九淵頭疼的解釋道：“你以為宋九璃是沖著學醫去的？”
他語氣充滿了無奈，“要真是這樣，她早就跟著你學了。
她現在想學，不過是看盛毅那廝行動不便，想學些簡單的醫學知識。”
他別扭的話讓姜綰恍然大悟，“所以你不贊同她和盛毅牽扯到一塊？”
感情這宋九淵眼睛還挺厲害，輕而易舉就看出了宋九璃和盛毅之間微妙的關系。
“嗯。”
宋九淵在姜綰面前說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話，“盛毅是個好人。
可嫁給他的姑娘會很辛苦，我為自己妹妹著想沒錯吧？”
“是沒錯，可你要尊重她的意愿啊。”
姜綰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回去和她說，我這愿意接收他。”
“綰綰。”
宋九淵難得和她意見不一致，他說：“盛家如今就他和一個姐姐。
我們本就是狗皇帝的眼中釘，再加上他一個，更難。”
“嗯。”
姜綰沒有和他爭執，而是說：“我是希望璃兒幸福的。
你放心，我只教她醫術，至于她和盛毅的事情，我不干涉。”
“好。”
宋九淵到底沒有再強求宋九璃，他要忙的事情很多，自然不可能在姜綰這久留。
等他一走，綠水就前來說：“姑娘，院子已經找好了。
就連消息也已經發了出去，如今府城已經有三家家境不錯的姑娘報名。”
“我看看。”
姜綰打開冊子看了看，對綠水說：“你去人牙子哪里買五個人。
第一批我只打算教十個人，也算試試水。”
“好的，姑娘。”
綠水得令以后跑得很快，畢竟姑娘答應給她一個名額。
姜綰哭笑不得的看她跑遠，默默期待這小姑娘帶給她的驚喜。
她則等著茯苓回來，結果發現茯苓身后跟了個小尾巴。
茯苓嫌棄的扶額，“小師叔，他又來蹭飯。”
程錦死皮賴臉的說：“姜綰，怎么好歹是合作的東家，來你家吃個飯也不為難吧？”
“不為難。”
姜綰抽了抽嘴，對茯苓說：“我打算開一個女醫班，茯苓你有時間來當先生好不好？”
“我當先生？”
茯苓有些不敢置信，女子也能當先生嗎？
她沒想到自己嘴快，居然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女子能當大夫，為什么不能當先生？”
姜綰反問的話讓茯苓征愣住，是啊，她能當女大夫，為什么不能當女先生？
“好，我愿意。”
茯苓爽快的答應，一側的程錦忍不住小聲說：
“茯苓，你吃得消嗎？”
又要去藥王閣還要去益生堂，她哪里忙得過來。
“兩天上一次課。”
姜綰對茯苓說：“我還會請幾個杏林圣手來給她們講課。
還會給你們發授課費，一次一百兩，如何？”
“一百兩？”
茯苓震驚極了，她掰著手指算，那她一個月豈不是可以賺好多銀子？
“是的，一百兩。”
姜綰笑吟吟的說：“茯苓，你的知識最值銀子。”
程錦：！！！
他鋪子里的人要烤許多燒烤才能賺這個銀子。
“什么時候開始授課？”
茯苓迫不及待的追問，程錦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
所以說，世人都愛這碎銀幾兩。
“后日吧，我會通知你。”
姜綰信心滿滿，也沒管程錦驚訝詫異的眼神。
飯菜上桌以后，姜綰默默的吃著飯菜，臨走前，程錦沒忍住問：
“姜綰，你給他們開這么多銀子的授課費，那些學生要教多少授課費啊？”
“分文不取。”
姜綰深深的望著他，“只要她們將所學的知識傳承下去，就當給了我授課費。”
聞言程錦急了，“那你怎么賺銀子？”
“誰說一定要賺銀子？”
姜綰搖頭失笑，“我開了那么多鋪子，還養不起一個女醫班嗎？”
“姜綰，今天我才真正對你心服口服。”
程錦對姜綰豎起大拇指，從前只覺得姜綰是個很厲害的人。
也很博學，有才能，今天他才發現，她確實和宋九淵說的一樣，是個心懷大愛的人。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吧，我們府上都是姑娘家。”
姜綰擺手送客，程錦這才深深掃了一眼茯苓，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