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寧進了診室就關上了門。

    她有預約,卻不是來做檢查的。

    她將手提包放在桌上,對醫生的態度很好,也十分有禮貌。

    “醫生。”

    醫生按照慣例問她的病歷,江歲寧笑了笑,“我不是來看病的。”

    醫生摘下眼鏡,奇怪看著她,“你不是看病的你過來做什么?外面還有人在等,要不你先出去?”

    江歲寧來之前就已經調查過這位醫生的背景,有一個得了癌癥的愛人,需要常年治療吃藥,而他也不過是婦產科的主任而已。

    每年的工資不算太高。

    勉勉強強負擔起愛人的醫藥費,還有孩子在國外上學的費用。

    他是缺錢的。

    “剛剛從你這兒出去的那個病人,你還記得嗎?”

    醫生當然記得,江稚一直都是在他這里做孕檢,有什么情況也都是往他這里來。

    他對她也是印象深刻,像她長得這么好看的人,很少有人會忘記。

    “有什么事嗎?”

    江歲寧沒說什么,只是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我希望您能幫我一個小忙。”

    江歲寧不想僥幸,也不想留后患。

    實話實說,她不相信江稚肚子里的孩子和她說的那樣,跟沈律言沒有關系。

    江稚有多喜歡沈律言,恐怕最清楚的人就是她了。

    眼看著這個孩子越來越大,她實在坐不住了。

    江歲寧承認她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人都有兩面,有善有惡。

    她這輩子獨獨奉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自私一點沒什么不好。

    *

    江稚坐電梯下了樓,快走到醫院大門口還在奇怪,她確信她沒有看錯。

    江歲寧就是進了產科主任的辦公室。

    還真是有點奇怪。

    不過江稚也沒有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想,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和自己有關。

    江稚打車回了家,遙遙就在家門口見到了不速之客。

    她都有點無語了。

    沈律言似乎等了她很久,懶洋洋往哪兒一站,仿佛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會等很久。

    江稚走近,趕人走的話還沒說出口。

    就被他掐住了手腕,她這才看清男人臉上的神情,眼神里就透著壓迫感。

    她張嘴,下一瞬就被他用力捏住了臉頰。

    帶了點力道的動作,顯得有些粗暴。

    沈律言已經許久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這么強烈的攻擊性,冷冰冰的眼,深邃似海,看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也能感受得到他周身冷冷爆發出來的戾氣。

    男人咬著牙,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你真的要和他結婚?”

    江稚有點怕他這樣,感覺得到他的手指已經很用力,整個人處在隱忍卻又似乎在發瘋的邊緣,她說不出話來。

    沈律言好像才意識到自己掐著她的臉,慢慢松開了她,“是不是?”

    他的語氣,極其的冷。

    冷冰冰的語調顯然帶著點威脅。

    江稚的臉頰有點疼,肯定被掐出了指印,她剛剛有個瞬間感覺沈律言會掐死她一樣,她從來沒見他瘋得這么厲害的樣子。

    理智、體面就像是被狗吃了。

    江稚想逃,下意識想躲避這種危險狀態的他,可她身后就是墻,根本無處可逃。

    她喘著氣,不知道這個謠言怎么就落到他的耳朵里。

    他會閑的看群消息嗎?當然不會。

    她和他的共同好友也少得可憐,那幾個人不會那么不識趣跑到他面前去和他說,你的前妻好像要結婚了。

    不過,沈律言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

    江稚現在只想遠離危險的他,她蹙著眉,“沒有。”

    沈律言盯著她直看,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寸表情,幾秒種后,出言嘲諷,“愛的那么深,我不相信你這句話。”

    肯定又在騙他。

    騙子。

    江稚想一把將他推開,反而被他攥住了雙手,牢固的像是被綁住了一樣。

    她氣沖沖道:“你都已經去他父母面前示過威了,你覺得他的父母會同意我和他結婚嗎?”

    說完這句她也不想讓他得意,憑什么事事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我確實想和他結婚,如果他父母同意的話,我們會結婚的。沈律言,你早點接受現實吧。”

    “結吧。”安靜片刻之后他忽然丟出這兩個字,緊接著他忽然笑了一下,微微扯起來的唇角勾勒著嘲諷的弧度,他說:“但是這次就不是離異了。”

    沈律言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玩笑,他用漠然的語氣提醒她:“江稚,你和他結婚,我就讓你喪偶。”

    沈律言在群里看見她和林嘉然已經結婚的消息。

    哪怕是半信半疑。

    也平靜的想要去殺了林嘉然。

    壓在骨子里的血戾,那個瞬間被徹底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