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范正南右手拖住槍尾,筆直的槍尖指地,在廣場的漢白石拖曳出不小的火星。
直到二人逼近時,范正南才猛地掄圓手臂。
長槍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半圓,范正南大喝一聲,高高躍起,手中的銀槍劈頭砸下。
“砰!”
砸下的長槍力道重達百斤。
砸的周書禮橫擋在頭頂的鐵劍,彎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這一出手便將周書禮死死壓制住,博得在場眾人一陣喝彩。
“好——”
“好樣的,好樣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范正南這一槍,在場許多久經沙場的老將,如周覓,許伯彥都面露贊許之意。范正南這一招看似平平無奇,但要知道他手里的那桿銀槍足有二十幾斤重,能握起來還要抖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里面涉及到臂力腕力握力,還需要腰胯的配合,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做到。
范正南年紀輕輕,能把大槍耍的這么漂亮。
可見私底下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周書禮被范正南死死壓制住,大紀方面爆發一陣陣喝彩,大紀官員們滿臉笑容,交頭接耳道:
“范伯爺,你家三郎真給咱們大紀長臉,我就說嘛,這打南邊來的的江湖武人不成什么氣候,不出幾個回合,怕不是要被你家三子打的找不著北,哈哈哈.....”
“范家槍講究大開大合,收放自如,看三郎的槍法明顯已經得了伯爺的真傳,可喜可賀。”
“唉,低調低調,才剛開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官員中,一名微胖的伯爺拱手,接受四周向他此起彼伏的恭維之聲,雖然嘴上說著低調,但他笑的比誰都大聲。
上場的范正南,正是他的第三子。
若是范正南能在比武勝出,必將聞名京城,聞名大紀,他們沒落許久的范家或許能重新回到眾人視野中,
想到這,范伯爺的心情甚是愉快。
官員交談的同時,場上的范正南與周書禮又過了幾招,兵器磕碰在一起,叮當作響,范正南始終占據上風,將周書禮逼得連連后退。
“嘿,范伯爺,你家三郎這一招回馬槍,真是絕了。”
“這周書禮雖然厲害,但不是三郎的對手,三郎這場贏定了,我看不出三十招,就該結束了。”
“范伯爺,你家三郎真是一表人才,武藝高強,不知娶妻了沒有?”
范伯爺擺擺手,算是回應那人。
“那正好,我家小女待字閨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假以時日,三郎必能超越慕容沖,成為我大紀軍方最耀眼的那一顆新星。”
“三郎若是有了出息,伯爺可不能忘了我們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范伯爺的嘴角翹的越來越高,心里越來越高興,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強迫自己不要高興的太早,他擺手道:“諸位諸位,這樣的場合咱們還是先看比武,其他的遲些再說不遲,我家三郎不才,但也愿意為國爭光,諸位放心吧,我家三郎就算是拼盡最后一絲力氣也會站到最后,只要三郎不輕敵,就一定不會......輸,唉唉?!”
“唉”字喊出口,聲音是變調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剛才還一直占據上風的范正南痛苦地趴在地上,手里的長槍斷成兩截,胳膊打著顫,正想從地上爬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范伯爺下意識的從席間站起來,蹙起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剛才還圍在范伯爺身邊恭維他的官員,默默地伸手摸摸鼻子,然后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一些。
看見兒子落敗,范伯爺指著場中,低聲詢問道:“怎么回事?這到底這么一回事?”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眾人撓撓頭,一臉懵逼,他們剛才只顧著恭維他了,沒太關注場上局勢。
場上,周書禮淡淡地瞥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的范正南,眼中露出幾分譏諷之意,他在全場人錯愕的注視下,提著劍上前兩步,一劍劃過范正南的手腕,鮮血一揚,然后出腳用力將范正南踹出界外。
滾滾滾——
范正南的身體像是被人扔出去的沙包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跌出界外,腦袋一歪,徹底昏厥過去。
“!!!”
全場人一陣驚愕,張大嘴巴。
看到這一幕的陳朝皺了皺眉,陳朝身邊的幾位大學士同時皺了皺眉,心說周書禮這廝真是心狠手辣,割了范正南的手腕,算是直接廢了范正南,這位年輕小將以后怕是再也舉不動槍了。
范伯爺噔噔噔地從席位間,不顧眾人阻攔沖了上去,來到昏厥的范正南身邊,抬手指著周書禮:“你,你......!”
“以武會友,點到為止,你為何下如此毒手!”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不少附和,周書禮不慌不忙,淡淡的抬眸說道:“刀劍不長眼,更何況比武還沒有結束,此人仍有一戰之力,在下只不過是出手重了些……罷了。”
范伯爺很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說辭,漲紅臉龐,旋即變得怒不可遏。
這時,負責敲鑼的禁軍才反應過來,趕忙敲鑼,宣告第一場比武結束。
周書禮不與之多計較,用手中鐵劍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負在背后,目光環顧四周,聲音平淡:
“還有誰,下一個!”
“......”
————
“看清楚了嗎?”陳朝平淡道。
站在陳朝身后的寧白芷抱著胸脯,蹙起自個的眉頭,喃喃自語道:“二人過了三十招不到,還看不出什么,不過周書禮一開始示敵以弱挺有意思的,他本能十招內解決范正南的。”
周書禮能在一月間踢遍大紀京城高手,不會是武功泛泛之輩,相反,他的武功很高。
可面對武功弱他很多的范正南,周書禮一開始仍示敵以弱,這便是他的高明之處。
“相爺,我上場吧?”
“周書禮出手陰狠,尋常人上去一趟,怕是要落下傷殘。”
寧白芷上前半步,請纓道。
陳朝伸手,輕輕搖搖頭:“不急,且再看一看。”
話音剛落,場上猛然響起一聲暴喝:“周書禮,你斷我三弟前途,我跟你勢不兩立!”
“你是?”
“范家大郎,范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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