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煙大大地睜著眼睛，等待著他下一句話。
秦玨看著她緊張到不安的模樣，就好像在等待老師公布考試成績的小學生，眸底不易察覺地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雁寶是我的女兒，我擁有將她撫養成人的權力，所以她必須是要留在我的身邊的。”秦玨頓了下，看著面前的女人，“你如果實在想要留在雁寶的身邊，可以考慮一下留在我的身邊。”
云煙愣了愣，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什、什么意思？”
孟小姜也瞪大眼睛，同樣茫然地看著秦玨。
心里隱隱有個念頭在浮起，但又不敢往那邊去想，總覺得不大可能！
“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秦玨不答反問。
云煙：“……”
忍不住歪著頭打量他，一雙杏眸忽閃忽閃的，帶著好奇：“你不會是在向我求婚吧？”
秦玨摸了摸鼻子，流露出一絲不自然，“你是雁寶的媽媽，她從小就是你帶著，其實也離不開你。為了雁寶，我可以嘗試著接受你……”
云煙嘴角抽了抽，你這語氣還能再牽強一點嗎？
“算了，你還是別這么將就了，省得委屈了自己！我也不喜歡這種附加了條件的婚姻！”她忍不住氣呼呼地打斷他，什么嘛，說得好像是她巴著他褲子求他娶了她似的！
“隨便你吧。”秦玨眸光冷凝了一下，“你住院的這些天，雁寶就還讓她跟著你，你也可以利用這些天來好好考慮一下。”
誠如她說的，喜歡他的女人并不少，他也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說完，邁步朝門口走去。
只是走到門口，卻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其實并非一定要結婚，我們秦家大得很，收留你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次說完，就真的出去了。
云煙忍不住瞪著他的背影，“這什么人啊，我又不是無家可歸的乞丐，誰要他收留了！”還會不會說話了！
“可是煙兒……”孟小姜小聲打斷她，“如果你不答應秦少的話，他真的跟你搶雁寶怎么辦？”
其實剛剛秦玨說出可以跟云煙結婚的時候，她是真的驚喜到了，雖然秦少的口吻聽上去比較勉強，但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這樣，煙兒就不用跟雁寶骨肉分離了！
而且！秦少一表人才，景城多少名媛爭著要嫁的？突然落到煙兒的頭上，那就是跟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啊！
“搶就搶！雁寶又不喜歡他，到時候離開我，我就不信他們能把她哄好！”
云煙雖然是這么說，但眉頭卻還是皺得緊緊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雁寶一沒受傷二沒生病的，不用抽血啥的，好端端的秦玨為什么會想起跟她一起做了親子鑒定呢？
孟小姜干咳兩聲，眸光閃躲起來，“那個……煙兒對不起，是我跟秦少說的……”
“什么？”
云煙猝然回頭，瞪大眼睛，忍不住拔高聲音，“你為什么要跑去跟他說這個？你明明知道，我這兩年都是避著他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孟小姜在她的身邊坐下，握住云煙的手，“煙兒你聽我解釋。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昏迷期間，高利貸的人找上來……”
然后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云煙。
云煙怔怔地坐在床上，眸底微微失神，過了一會兒突然自嘲地笑了聲，“真不愧是我的母親，果然足夠的冷血，足夠的絕情……”
眼眶不自覺地泛紅，抬起頭來看著孟小姜，“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出車禍嗎？”
孟小姜愣了愣，“你不是被放高利貸的人撞的嗎？”
難道這其中還有文章？
“的確是放高利貸的人撞的……”淚水不自禁地奪眶而出，云煙抬手擦了擦，“不過當時他們要撞的人不是我，而是莊月娥。她是下意識的，把我拉過去擋在了她的面前……”
“我當時被撞飛出去，我倒在地上。你知道嗎？她沒有過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轉身跑了！”
孟小姜聽得整顆心都跟被放在冰窖里一樣，冰寒冰寒的，“她……她怎么可以這么做！你是她的女兒，她的親身女兒啊！”
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狠心的母親？
“在她心里，我只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是她的女兒。”云煙擦去臉上的淚水，語氣也跟著變得堅決起來，“對她，我已經不再奢望了。所以，我絕不能失去雁寶。”
孟小姜伸手，輕輕地摟住她的肩，“嗯，我們不能失去雁寶。只是煙兒，秦少他、還有秦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云煙：“……”
沉默了幾秒，她有點郁悶不平的，“雁寶明明是我的，我那么辛辛苦苦地懷上她，生下她，撫養她，他不過是提供了一顆種子罷了，憑什么跟我搶雁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孟小姜弱弱地說：“憑……秦家家大業大，有錢有勢？”
云煙：“……”
扎心了，老鐵！
孟小姜干咳兩聲，“煙兒，要不你就考慮一下唄？其實秦少真的不錯，這幾天我觀察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雁寶！而且最重要的，他媽媽看上去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雖然有點過于歡脫了。
云煙噎了噎，“……他媽媽都知道了？”
“嗯，秦家現在上下都知道，秦少憑空多了一個寶貝女兒……”
“怪不得那么理直氣壯！”云煙撅了撅嘴，往后躺回床上，“這根本就是仗勢欺人嘛！”
孟小姜湊過去，“煙兒，你真的不考慮一下秦少？我還以為，就光憑著他那張臉，你也會答應的呢！”
“我會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云煙鄙夷地掃了她一眼，想到剛剛那個男人說話的語氣就來氣，“再說了，人家又不是真的想娶我！你聽見他說的了沒？為了雁寶，他會嘗試著接受……說得接受我好像有多艱難似的！我還不稀罕他呢！”
孟小姜：“……”
她怎么聽著，煙兒之所以不肯答應秦少，只是因為他說話的語氣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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