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金印。”
千夜繼續道：“應該明白，那些魔道秘法，只是次要的，里面記載的那一條條路，真魔，天魔，欲魔，陰魔……這才是金印傳承的本質，而這些路的最頂端，便是魔主之路了，很難很難，當然了，也很強很強！”
頓了頓。
他語氣一肅，“其實，看到顧天，本君突然有了個猜想。”
“什么？”
“若非那劍經。”
千夜猶豫道：“以你當時的修為，肯定會徹底沉淪在金印內，想想看，你會走哪條路？”
顧寒沒說話。
可他心里卻有答案。
“魔主！”
千夜語氣凝重，“不用想，以你的性子，絕對會走上這魔主之路！只是因為一些變故，如今走這條路的人，變成了顧天，換而言之，這人……本該是你！”
“……”
顧寒依舊沒說話，可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一直覺得，黑劍，劍經，金印，這三者為何如此巧合，都在自己手里。
“你是說，有人算計我？”
“還有本君！”
千夜深深吸了口氣，“這金印跟彼岸之門有關，那門后面的大能，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有什么手段！細想之下，本君當年逃得一縷神魂，耗盡了幾乎所有的力量，為何偏偏來到了你家鄉那個破地方？”
“為何偏偏遇到了你？遇到了劍經？”
“更重要的。”
顧寒想了想，“你奪舍還失敗了。”
千夜：……
你不提這事能死？
“呵！”
他不甘示弱，“要是真有人算計咱們，說不定這人就是你親爹！”
“別提他！”
顧寒的臉頓時黑了。
“罷了罷了。”
千夜也覺得有點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哪有這么狠的爹算計自己兒子的，若有機會打開那道門，自然能明白真相，現在猜也是瞎猜！”
“至于顧天……”
他又嘆了口氣，“他的路還很長，本君幫不了他，你也幫不了他，能不能成功，就看他對你的執念有多大了。”
顧寒心里又是一酸。
他很清楚，顧天陰差陽錯走上這條路，其實還是想保住自己最后的那一絲人性，很顯然……就是為了他！
“義父。”
想到這里。
他看著渾渾噩噩的顧天，輕聲道：“跟我走吧，咱們去找大師姐和胖子他們。”
“不……”
一如十幾年前。
顧天愣了一瞬，搖搖頭，艱難道：“不去……我在這里……”
說著。
他指了指遠處的萬葬谷。
能見顧寒一面，他心中自然也是很高興，可僅有的理智告訴他，跟著顧寒，會給顧寒帶來天大的麻煩，甚至……稍有不慎，會傷害到顧寒，這卻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義父！”
顧寒沒放他走，直接不顧他身上的魔焰侵蝕，拉住了他的手臂，態度十分堅決，“您，必須跟我走！”
“笨蛋！”
千夜大罵，“跟他說說兒媳婦的事，他肯定跟你走！”
顧寒恍然大悟。
隨之向顧天傳音說了些什么。
果然。
聽到傳音，顧天眼中的清明之色越來越多，甚至說話都連貫了不少，目光深處竟隱隱多出了幾分激動之意，“我……有孫子了？”
千夜：……
顧寒：……
“看什么看！”
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史家兄弟，顧寒沒好氣道：“帶路！”
“義不容辭！”
“責無旁貸！”
兩兄弟連忙應下，心里哆嗦個不停。
從剛剛開始，顧天身旁的那三道魔影便一直盯著他們二人看，目光停留在胳膊和大腿上的時間更多。
這兩個地方。
肉質自然更加符合它們的口味。
他們快哭了。
完了！
一個殺神不夠，如今又多了個大魔頭！
他們懷疑。
自己還能不能囫圇個地到達目的地。
將近二十萬里。
以兩兄弟的修為，自然要花費許久的時間，顧寒不耐煩，干脆帶著他們一路前行，速度頓時快了不知道多少！
一路之上。
倒是再沒什么波折。
除了顧天時不時問幾句孫子的事……
大半日之后。
“到了！”
“就是那里！”
遠遠地。
史家兄弟指著前方極遠處的一個小黑點喊了起來。
看輪廓。
隱隱是一座小城。
……
城雖小。
可城墻呈現青金二色，極其堅固不說，城內足以容納萬余人，且此城建立在半山腰上，周圍靈霧縹緲，靈機豐沛，視野也極為開闊，是個一等一的好地方，可見古塵挑選這地方，是用了心的。
城頭上。
十數道身影站立在那里，心情沉重，半點欣賞美景的心思都沒有。
這些人。
自然就是顧寒最熟悉的那批人了。
最顯眼的。
自然就是站在最中央，負手而立的胖子了，只是他氣度雖然仍在，可臉卻有點白，似是有傷在身。
其余的。
便是炎千絕，落衡圣主，左央，俞渺，云帆，趙神女和薛雨幾人了。
“唉。”
云帆一臉擔憂，“來的人越來越強了，這可怎么辦，希望我爹能早點突破……”
“別擔心。”
胖子也跟顧寒學了個十成十，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腦勺，“胖爺還撐得住。”
“玉麟大哥！”
云帆想了想，“這次讓我來吧，我有龍鑒在身，身份又特殊，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的！”
“行啊。”
胖子笑了笑，“等胖爺倒下了，就輪到你了！”
聞言。
眾人心中暗暗感慨。
與之前比，胖子這段時間成熟了不少，也靠譜得多，似乎傅大海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也在此時。
兩道身影突然自天際而來，身形懸停在城外，恰好比眾人高了一頭，看修為，似乎是羽化境。
“羅云宗，樊動。”
“青越門，吳己。”
“前來向諸位討教！老規矩，若是慫了，只要打消你們那不切實際的幻想，說一句‘我們是土著’，我二人即刻離去！”
二人同時開口，語氣譏諷。
眾人面無表情。
這種話，他們已經聽了無數遍了。
“你歇會。”
炎千絕看了一眼胖子，“這一戰，由我來……”
“不用！”
落衡圣主大手一擺，“由我來！”
“別爭了。”
胖子嘆了口氣，“一大把年紀了，自己傷得多重，心里沒點數？胖爺的防御，你們是知道的，還能扛得住！”
說著。
他隨即飛出城頭，淡淡道：“區區不才，道鐘九響，金榜九關，大炎皇朝鎮天王傅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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