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萊沒來得及把他的猜想在比賽中實施出來，就在進球后沒多久被換了下來。
和胡萊一起被換下的還有陳星佚。
隨后施無垠又把張清歡換下，對中國隊的進攻陣容進行了大幅度調整。基本上除了羅凱，都換完了。
施無垠還是想抓住一切機會讓羅凱多打比賽。
當然這場比賽羅凱的表現也對得起施無垠的信任。
同樣既然羅凱表現那么好，那就讓他再多踢一會兒，讓他可以積累信心。
把攻擊陣容都基本上換完的中國隊進一步收縮，利用烏克蘭被扳平比分之后大舉進攻的機會，檢驗起了中國隊的防守。
在施無垠心目中，這場比賽最后是輸是贏，其實都無所謂了。
進攻上，這些年輕人打進兩個球，充分說明了我們的進攻能力。
現在就輪到考驗防守了。
所以盡管對進攻陣容換了個遍，但施無垠沒動防守陣容。
他想看看中國隊這套防守陣容在面對烏克蘭的全力反撲時，會有什么樣的表現……
結果就是……沒丟球！
一直到主裁判吹響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中國隊都沒有再丟球！
林致遠在最后時刻高接低擋，不斷奉獻出精彩的撲救，王光偉姚華升他們也眾志成城，不惜用身體來堵搶眼。
最終竟然守住了2:2的比分！
比賽結束的時候，柯提恩為沒能贏得比賽感到遺憾，但他并沒有特別痛苦，畢竟說白了這也只是一場友誼賽。
他找到了上場來和隊友們一起慶祝的胡萊，用烏克蘭語問道：“你們找我們熱身是不是因為和俄羅斯同組？”
說完他就盯著胡萊的臉看，看到胡萊愣了一下。
是愣了一下，而不是那種疑惑不解。
很顯然，對方確實聽得懂烏克蘭語。
接著他就見胡萊點點頭，用烏克蘭語回答道：“應該是這樣的吧。”
柯提恩又問：“你會說烏克蘭語？”
“啊……略懂，略懂一些。”胡萊就知道每個人見到自己會說一門語言都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對于這些僅在球場上有一面之緣的對手，他都是隨便敷衍一下，并不會絞盡腦汁去編一段故事來解釋他為什么會那么多語言。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不然自己假裝不會，或者只會一點點，不那么驚世駭俗。
可后來又一想，自己明明都會的，卻要假裝不會，那自己會來又有什么意義？
至于自己什么語言都能說，別人對此怎么猜測，他才管不著呢。要真刨根問底，就說是天賦異稟。
反正這個世界上什么樣的天才沒有？
我胡萊不僅是足球天才，還是語言天才這很稀奇嗎？
我還是從另外一個時空穿越來的呢，是不是更驚喜更意外？
柯提恩笑了笑：“略懂的人可說不了這么流利……算了，我對你怎么會烏克蘭語也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告訴你，別以為和我們打平了，你們就能怎么樣。”
說這話的時候，他扭頭看向那些正在慶祝的中國隊球員們，尤其是……那個最嗨的門將。
看他那興奮的樣子，會讓人以為中國隊不是戰平了烏克蘭，而是贏得了比賽一樣。
“你們的后衛在身體對抗上還是能力不足。他很靈活，但卻略顯單薄。”柯提恩又看向王光偉。“而他到時候要面對的可是像北方巨熊一樣的‘恐怖伊萬’，你們的后防線會被打爆的。”
胡萊自然知道柯提恩所說的“恐怖伊萬”是誰：
伊萬·羅曼諾夫，俄羅斯足球巨星，綽號正是“恐怖伊萬”。身高一米九七，體重九十公斤的強力高中鋒。
就像維塔利·柯提恩之于烏克蘭一樣，羅曼諾夫是俄羅斯足球的代表人物。
柯提恩在法甲踢球，而羅曼諾夫則在意甲的豪門俱樂部因蘇布雷足球隊踢球。
羅曼諾夫的腳下技術沒有柯提恩那么出色，但沒人在乎，他的身體和頭球優勢就足夠讓人們忘記了他是個糙哥的事實。
雖然如今三十三歲的羅曼諾夫已經過了他的巔峰期，傷病也隨之增多起來，在因蘇布雷不再是雷打不動的主力，但對于中國隊來說，依然是一個恐怖的對手。
“那怎么辦，提前認輸嗎？”
柯提恩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會這么回答自己，他驚訝地看著胡萊。
胡萊保持微笑的樣子，就好像在和對方開玩笑一樣。
“我只是出于好心……”柯提恩對胡萊的態度有些不滿，他皺起眉頭。
胡萊依然笑著說：“當然。但不管對手怎么樣，我們也得去踢啊。要真是會被打爆，那也等被打爆了再說吧。”
說完，胡萊對柯提恩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要去和隊友們匯合了，然后不等柯提恩再說什么，就很干脆的轉身離去。
望著胡萊的背影，柯提恩微微皺眉，但很快他就笑著搖了搖頭——我一個連世界杯都沒打過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對已經獲得世界杯參賽資格的人說什么呢？
他也轉身離去了。
※※※
“胡萊，你怎么空手回來了？”
當大家看到胡萊和柯提恩在交流的時候，都已經不奇怪他為什么能和柯提恩“談笑風生”了。
比起這個，還是胡萊什么也沒帶回來更讓大家意外。
“我不空手回來，難道得扒人家衣服？‘敵羞，吾去脫他衣’？”胡萊反問道。
張清歡白了他一眼：“扒衣服像話嗎！那叫交換球衣！”
“對哦，我突然想起來，胡萊你是不是還從沒在比賽中和人交換過球衣？”陳星佚湊上來問道。“當初全國大賽決賽之后，我還想找你交換球衣的，結果讓你給拒絕了……”
胡萊兩手一攤：“因為我沒有收集原味球衣的習慣啊。”
“哎喲臥槽，挺正常一事兒，怎么到你小子嘴巴里一轉，聽著就這么奇怪呢？”張清歡咂了咂嘴。
“你不是去交換球衣的，那和柯提恩聊半天什么？”王光偉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哦，沒啥……”胡萊搖頭。
“沒啥你們聊這么久？”王光偉來了好奇心。
陳星佚也不信：“就是就是，你們倆總不能在一起瞎扯淡吧？‘吃了嗎您嘞？’‘剛才您那球可真是蓋了帽兒了，我的老BABY！’”
“像話嗎！柯提恩變首都人了？而且小星星我給你說，姆們首都人平時也不這么說話啊！”張清歡要糾正陳星佚對他家鄉人的刻板印象，接著他轉向胡萊，“我看是柯提恩主動找你的，他找你啥事兒啊？”
胡萊見大家都很好奇，就只好說：“其實也沒啥，就是說世界杯上俄羅斯比他們烏克蘭更難打，小心我們的后防線被‘恐怖伊萬’給打爆……”
“靠，他這是沒贏我們心里不爽，嘴巴上來占便宜的吧？”陳星佚聽了不滿地嚷嚷起來。
“他真這么說的？”王光偉盯著胡萊問。
胡萊點了點頭：“其實人家也是好心，過來提醒我們的。”
之前還以為胡萊在瞎扯淡的張清歡也嚴肅起來：“其實柯提恩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羅曼諾夫那種風格確實有些克我們……雖然咱們這次找烏克蘭比賽，但其實烏克蘭和俄羅斯的風格還是不一樣的。要真是俄羅斯無腦邊路傳中，或者長傳沖吊……老王你和姚隊的壓力確實會很大。”
王光偉沒吭聲。
胡萊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拍拍手：“好了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唄……回更衣室了！”
說完他轉身就往更衣室跑。
陳星佚看看已經跑走的胡萊背影，有些不爽地小聲嘟囔道：“靠，說得跟我們注定要輸一樣……”
無論是張清歡，還是王光偉，都沒有對他的小聲抱怨做出任何回應，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
“……北京時間三月二十四日凌晨，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結束了為期十天的歐洲集訓拉練……最后一場友誼賽中，中國隊的小伙子們經過頑強拼搏，最終以2:2的比分逼平了烏克蘭隊……主教練施無垠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表示球隊此次集訓的主要目的基本完成，此次集訓拉練不僅增加了球員們的見識和經驗，也鍛煉了球隊在進攻和防守端的能力……不過兩場友誼賽一共丟掉六個球，中國隊的防守還是遭到了一些質疑和批評……
“國腳們在結束了和烏克蘭的比賽之后，已經乘坐飛機回國，他們將在首都就地解散，球員們重新返回各自俱樂部，中超聯賽將在本周末重燃戰火……而胡萊和羅凱也已返回位于英國利茲和荷蘭沃倫達姆的各自俱樂部中……距離世界杯開幕只剩兩個多月的時間，希望大家在保持狀態的同時也保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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