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顧燁陰沉著臉走出拘留所。
眼里還有著深深的自責。
林淑英說姜念是十歲的時候被她賣掉的，一直到十四歲才被找回來。
整整四年的時間啊，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他閨女被賣掉了！
雖然林淑英瞞得死，又讓顧柔冒充姜念，但如果他不是過分相信顧大海和林淑英，哪怕他多放一分心思在姜念身上，她都不會被賣掉。
是他的錯！
他真不配當一個父親！
顧燁自責的搓了一把臉，摸出手機給霍霆深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顧燁問霍霆深：“老三，你在哪兒？”
“醫院！”霍霆深回道。
“你還在醫院？”顧燁說著，拿過手機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凌晨四點。
“不放心姜念，就留下了，對了，我讓人把林溪送回公寓了，我看她很困的樣子就沒讓她留在醫院。”
真相是林溪想留下來照顧姜念，畢竟女孩子照顧女孩子要方便一些，但是她被霍霆深強行趕走了！
顧燁皺眉：“可是你照顧姜念......算了，沒事！”
顧燁本想說霍霆深照顧姜念不方便，但話說到一半打住了，自己這個父親當得這么不稱職，有什么資格來點評老三關心他女兒？
“我過來找你，有點事跟你說！”顧燁岔開話題，認真說道。
霍霆深掃了病床上的姜念一眼：“行，我讓人給你開門！”
住院部大樓晚上十二點后，是不能隨意進出的。
二十分鐘后，顧燁來到姜念病房。
“我去審了林淑英，姜小念十歲那年被她賣掉過，應該就是被賣進了某個組織，姜小念的身手和槍法也是那個時候學的，林淑英還說姜念是十五歲那年自己找回來的。”
霍霆深其實也猜到了姜念有可能被拐賣，不過他沒想到竟然是林淑英親自賣掉她的！
“林淑英為什么要這么做？”霍霆深問顧燁。
“為了錢，他們覺得遲早有一天老子會犧牲，如果姜小念在，她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但如果沒有姜念，繼承遺產的就是我大哥！”
這卻是會像林淑英能干出來的事，但似乎太過簡單了！
霍霆深總有一種這并不是全部真相的錯覺。
但以顧燁的審訊手段，林淑英不敢說謊。
霍霆深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記憶中，母親給他的關心也并不多。
他并不能帶入為母則剛這個詞，也不能理解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情感。
林淑英這種沒什么文化的小老百姓，他們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兒子是根，是她能挺直腰桿的依靠！
沒兒子，她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為了兒子，哪怕是面對顧燁的殘酷到近乎殘暴的審問，她也忍下來了，將最不能說的咽進肚子里。
霍霆深理解不了這種母愛，也從未接觸過，所以壓根沒想過林淑英能扛過顧燁的審問！
或許，姜念的轉變是在被賣進組織之后吧！
霍霆深想。
這種組織的訓練很殘酷，除了每天的高強度訓練外，還有同伴互相殘殺，上一秒還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下一秒就要兵戎相見......
人性的丑陋與自私，也會在訓練場上發揮到極致！
姜念就是一個十來歲大的小丫頭而已，獨自面對這些，每天在生死邊緣徘徊......
霍霆深想到那個場景，想到無數次姜念從噩夢中醒來的驚恐與害怕，心就一陣陣揪疼。
還好，那些痛苦的記憶，她統統都忘掉了。
姜念之前想恢復記憶，霍霆深讓蘇景辰留意這方面的醫學專家，他還強迫蘇景辰去惡補心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