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時辰。
考試的學子們，有人提交了自己的答案。
秦言正襟危坐，看了看第一個交卷的文章，內心想法并未表現在臉上，看完隨手交給身邊的林耀祖。
“你來看看，此人可否有資格入席？”
林耀祖誠惶誠恐的接過考卷，拿過來定睛一看，只是看了兩句話，他就被震驚的體無完膚。
林耀祖這輩子都為了振興林家，光耀門楣為己任，他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詞，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
也曾自認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可是今天，當他看見這篇文章之后，他內心中最后一點自尊，也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寫的如何呀？”
秦言追問。
林耀祖壓下心中的震驚，把考卷畢恭畢敬的還給秦言。
“弟子無能，此文章大氣恢宏，我此愧不如，不敢評判。”
秦言笑呵呵的說道：
“通過，傳考生入席。”
一位女考生大步流星的進入院中，下跪行禮。
“學生參見王爺。”
秦言站起來笑呵呵的說道：
“平身入座，榜首第一位，你當之無愧，入席。”
女考生三跪九叩后，坐在了緊挨著的主位的第一把交椅。
女人！
林耀祖從她進來的一瞬間，就已經被震驚的體無完膚。
如果剛才，他被文章的豪邁所震驚，那么現在，他就被這女人身份震驚的體無完膚。
此人才華橫溢，胸有抱負，文章寫的讓林秀才此愧不如，結果居然是一介女流。
這讓他苦讀詩書，寒窗十幾年的男人，情何以堪？
秦言拿著酒壺，親自前去給她斟酒。
“文章我看了，寫的非常不錯，我希望，春闈恩科，你能一鳴驚人，不是為了天下，而是為了你，或者是為了女人發聲。”
“讓天下這些大老爺們看看，巾幗不讓須眉，誰說女子不如男！”
女學生本來還有些局促，聽了秦言的話，她臉色潮紅，激動地語無倫次。
“學生定全力以赴，不辜負王爺所望！”
喝了酒，她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她名叫徐招娣，家有3女，沒有一個男娃，她是家中老大，本以為成年后，隨便找個農戶嫁人，這輩子就算這么過去了。
直到家父一封書信，招她來新城，這才有了登堂入室的機會。
為了能出人頭地，她每天只睡一個時辰，用十一個時辰讀書，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向父親證明，誰說女子不如男。
她的理想，她的抱負，以及她的苦楚，也只有言王能懂，也只有言王能理解。
今日言王一句道破她的心事，說出那句，巾幗不讓須眉時，她就已經徹底淪陷。
她的努力還不夠，為了言王，為了她，或者為了天下女性發聲，她要倍加努力，登堂入室，拔得頭籌。
就要向言王說的那樣，向天下證明，誰說女子不如男！
緊接著，第二位考生交卷，第三位，第四位……
每一份考題，秦言先過目，隨后是林耀祖，每一份文章都在刷新林耀祖的三觀，每一份答案，都讓他自愧不如，也讓他的自信心，在這一刻，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仿佛，每一個人能否入席的標準，林耀祖就是下線，他認為才華橫溢，驚才絕艷之人，就有資格入席。
可今天這一個時辰，他見到了太多太多，400多人，每一個都比他強。
就憑這份能力，他也配做言王的門生。
他不配！
午宴從午時一直吃到了傍晚申時。
除了林耀祖，每個人都意氣風發，和秦言開懷暢飲，并且預祝他們日后，登堂入室，為大秦效力。
林耀祖此刻也才意識到，言王的豪言壯語并非作假。
他，林耀祖的學識，就連一個十六歲孩童都不如。
就這，還有什么資格光耀門楣。
午宴結束。
林耀祖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目光空洞，仿佛成了一個丟了魂的行尸走肉。
一旁，趙姬兒端著湯，正在一勺一勺的喂秦言。
“王爺，喝點醒酒湯吧。”
“開心，播下的種子今天都開花結果，我很開心。”
秦言一邊喝一邊滿口胡言，開懷大笑，釋放真性情。
“怎么喝這么多，還不伺候王爺沐浴休息。”
趙姬兒一聲令下，十二金釵就要把秦言帶走。
“我沒喝醉，老子晚上還有事呢，我不休息。”
秦言推搡著，趔趄的來到林耀祖身邊。
“人生在于折騰，走，我帶你再去見見世面。”
也不管失魂落魄的林耀祖，是否情緒低落，攬著他的肩膀，高談闊論的一起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