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的命燈碎了……”韓如意神色一滯,緊接著身上涌起山崩地裂般的威勢,將圣女的修煉密室震的四分五裂,前方的門,直接化作齏粉。
隨之,前來匯報的命燈堂長老映入了她的視線。
韓如意抬起手,抓向虛空,與此同時浮現一只裹挾著怒火的法力大手,死死的扼住了命燈堂長老的脖子,“你再說一遍!”
“啟……啟稟副門主。”命燈堂長老身體瘋狂的抽搐著,艱難的說道:“趙寧的命燈,碎了。”
“碎了?”
韓如意那雙顛倒眾生的美眸一顫,心痛如刀絞般問:“滅了沒有?”
“本源之火沒有滅,但十分微弱……”命燈堂長老嗓音猶如雞一樣尖聲說道,他從來沒有見過上代圣女像現在這樣可怕,仿佛對方一個念頭,自己就會魂飛魄散。
而命燈堂,隱門之中絕大部分勢力都有設立,里邊放置著門中下到外門弟子、上到長老的命燈。
眾多周知在人的身體里,有個地方叫闌尾,毫無用處,切掉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魂魄中,同樣有一塊十分微小的部分,相當于雞肋般,放在那沒用,拿掉也無所謂,換而言之,無關痛癢,因為形狀像一根毛,它便被命名為“幽毛。”
所謂的命燈,正是抽離魂魄中的那根幽毛,將之煉制為燈芯,再以泡過尸油的獸皮作成燈罩,就是命燈。
身死,則燈碎。
魂死,則芯滅!
隱門勢力可通過命燈,來隨時掌握外出弟子的生死情況,除此之外,也能通過命燈,進行傳遞訊息。
“我知道了。”韓如意輕聲回了三個字,法力大手松開了命燈堂長老的脖子。
就在他心中慶幸的抬手擦著冷汗時,那法力大手直接揚起來重重的對著其頭頂拍下!
身為武尊中期的命燈堂長老,至死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瞬間就被砸成一地的肉泥,血如雨濺……
法力大手消散,韓如意放下手,冰冷的一笑,她便頭也不回的離去,而聲音卻傳到了后方的虞仙兒耳中,“把地上清理干凈。”
“是……”虞仙兒望著師父的背影和化作一地碎肉的命燈堂長老,她眸光一涼,莫名的打了個冷顫,覺得古代遺跡之后,師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沒有了昔日的優柔,處理事情越來越絕對,甚至殘暴的連她都極為抵觸。
這八個多月,許多不該死的,結果不論是大錯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完全談不上錯的那種,皆被處以極刑。尤其是崇拜凡王的,一旦被知道,不死也得被廢掉丹田再剝皮,以儆效尤。
眼前的命燈堂長老,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來匯報而已,卻招來無妄之災……
虞仙兒緩緩的站起身,她肩膀上的傷痕,依舊在火辣辣的疼痛,就拿另一只手捂著,來到門前,花了五分鐘,把地上血腥的情景清理干凈,又來到密室已被震塌的浴室前,取來水管,脫掉肚兜,任由冰冷徹骨的水澆在自己身上。
灰塵盡去。
虞仙兒美輪美奐的軀體,掛著晶瑩的水珠,充分的詮釋了何為冰清玉潔,而那條觸目驚心的口子,非但對感觀沒有影響,反而添了種獨具一格的美。
她意念一動,在儲物戒指中取了一套干凈漂亮的內外衣物,換上。
虞仙兒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向地上一塊碎裂的木牌子,上邊刻著兩個字,“趙凡”。
“凡王,這是我為你立下的牌位,人死仇消,寒哥的仇,那日在斷頭崖之上,我師父就報了。但我從小到大,什么都想爭個第一,也一直坐井觀天的以為自己是天之嬌女,卻在遇到你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值得一提。汝之名,今日起就放在我心上,此生我若在三十歲之前有資格取代你而在 你而在年輕一代封王的那天,便會勾掉。若三十歲之后……”
她自嘲的笑了下,便隔空對其戳了一指!
下一刻,罕見木料制成的牌子就成了一攤粉末。
端木寒的仇,早已隨著虞仙兒親眼看到趙凡墜落斷頭崖后,漸漸的淡化。
可凡王之名,卻在她的意識中,越來越璀璨耀眼。
年輕一代,王的存在……同時只能有一位,第二與第一千、第一萬都是一樣的,終究會被遺忘,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唯有王者之名,方能永恒,不斷的被同時代或是后人瞻仰!
不止如此,趙凡所達到的高度,就憑那一箭穿過圣境后期的攻勢中瞬殺圣境長老的戰績,近乎是凌駕于史上每一位驚才絕艷的王,把整體檔次又拔高了一個度,完全可在隱門的圣境舞臺立足了!
從古代遺跡歸來,直到今天,虞仙兒沒日沒夜的苦修,八個月,比過去十幾年付出的都多!
然而,這位心比天高的圣女,卻越來越清晰的發現,封王是一件多么遙不可及的事情,就像是從汪洋大海的此岸,朝著彼岸去靠近,無論多么努力,無論傾盡全力的走了多遠,依然看不到盡頭。
但是虞仙兒并沒有放棄,天資不夠,后天來補,更何況目標已經是死了,差距不會變大,只會像一塊遙遠地帶的里程碑,固定的在等著下一位王去登臨王座!
而上代圣女韓如意,此時已經現身于命燈堂,她掃視著一排又一排閣架上的命燈,身形一閃,便來到第一排與自己命燈相鄰的位置,那原本放置著兒子趙寧命燈的位置,卻是狼藉一片,近乎透明的白色獸皮燈罩,四分五裂,像被死神的雙手硬生生的無情撕碎……
唯獨以魂魄幽毛煉制的燈芯,立于中間,搖曳不定。
韓如意動作小心翼翼的拿手將之捧在掌心,低頭注視著,兒子回到地下城的趙家族府參加族祭大典,因此,就是在趙家出事的。
旋即,她施展了大推演術,美眸之中仿佛蕩起一圈接一圈的波動。
韓如意輕而易舉的就在無形之中“看”到了趙寧身亡時的情景,與此同時,她的容顏驟然變得僵硬無比:“是他……!?”
五分鐘后,便有一道聲音猶如驚雷般響徹整個神機門的上空,“尊境之上者,百息之內到宗務大殿前的廣場集合,若逾期未至,按叛門罪論!”
尊境,泛指達到武尊這一級數的超凡,神機門為修道者體系,所以說的是達到結丹境后期及以上的弟子,而加了之上,就連帶圣境也包括在內。
……
而同一時間,趙家族府。
武斗臺下的高層席位中,趙凡笑吟吟的看著臺上的父親猶如在碾壓一只螞蟻般血虐著趙天行,殊不知,危機已經出現,即將飛速朝這邊接近,因為……那是神機門以門主、副門主為首的大軍!
上邊的趙衍,捏住趙天行的一根手指,像拍黃瓜一樣來回的將后者身體在地上拍砸。
不過數十個呼吸的功夫,地面就出現了不計其數的凹坑。
趙天行的腦子,混混沌沌,全身上下的骨頭近乎斷裂,形如散了架的木偶,而臉上已然血肉模糊。
趙衍下手很有分寸,把度掌控的很好,以至于身為代理家主的大長老,也就表面看起來極慘,實際上沒有一處致命的傷。
場邊的長老們,全都陷入了石化……
半路殺出的這對父子,在他們心目中,宛如魔鬼的化身,太恐怖了!
不止如此,那昔日的少主趙衍,不是廢掉武脈被囚禁在黑水牢泡了二十年嗎?乃是眾多長老當年親眼所見,絕無可能有假!
怎么搖身一變,卻成了如此強大的存在?竟然連武尊巔峰的大長老都像大人打嬰兒般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