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軍相護,便是有人想要打這十六架鐵甲的主意,也沒有那個本事。
蕭王打算提前離開,暗中前往圣影城去救林慕七。
剛要動手,就收到了圣影城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請蕭王先到黑鐵城休息片刻。
隨信附來的,還有一枚發釵,是林慕七當日被帶走時,帶的發釵。
發釵是空心的,里面有數枚毒針。
發釵被拆開過,但圣影城送來的發釵,里面的毒針還在。
這是無聲的警告,亦是威懾:他們的一舉一動,圣影城都了如指掌,別耍花招。
蕭王微微閉眼,掩去眼中的厲氣:“回黑鐵城!”
有了這番警告,他便不可能,私下潛入圣影城找人。
圣影城的人,正盯著他。
“蕭王,要不讓我去探路?”曹稱象醒來后,從烏騎口中得知,林慕七是在他的保護下,被圣影城的人捉走。
一路上,曹稱象都十分自責,卻不知要怎么做。
見蕭王被圣影城盯上,無法行動,曹稱象便主動請纓。
“不必。”蕭王搖頭,拒絕了。
他還有底牌。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動用。
畢竟,底牌之所以叫底牌,就是埋在最底,無人之曉,才是一張能用的牌。
一旦暴露了,就廢了。
“好吧。”沒有入魔的曹稱象,老實多了,被蕭王拒絕了也不敢多言,只老老實實地退回去,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徒明嘉見過入魔后的曹稱象,知道那人有多張揚,有多鮮活,看到憨厚老實的曹稱象,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只覺得實在違和……
這不是他認識的曹稱象!
徒明嘉不忍直視,默默地別過臉,假裝什么也沒有看到。
有圣影城的威脅在先,蕭王便只能與大軍一同回黑鐵城。
有大軍護送,那些想打鐵甲主意的勢力,一個個偃旗息鼓,全都縮了起來,沒有人敢冒頭。
南慶倒是為了司徒曄冒了頭,可不等南慶找蕭王的麻煩,東耀就站了出來,言司徒曄在邊境滋事,搶奪東耀貴族財物,遭東耀俘虜,南慶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找他們談……
司徒曄被俘的地方,正是東耀與南慶交界處,那地方的歸屬權,本就存在爭議,可以說是東耀的地盤,也可以說是南慶的地盤。
司徒曄帶著大軍,出現在交界處,被東耀的將士所俘,這事有得扯皮。
可偏偏,南慶又不能放任不管。
司徒曄是宗室權貴,手上握有實權,在南慶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司徒曄落到東耀的手上,那就是打他們南慶的臉。
“還不如死了算了,死在戰場上,我們還能找東耀麻煩,說東耀在我們的地盤上殺人。現在好了,人活著,被俘了,我們不僅沒辦法,找東耀麻煩,還得去東耀低三下四地求人,讓東耀放了他。”
對司徒曄被俘一事,南慶很多人都不滿。
皇室也不滿。
出了這樣的事,他們也寧可司徒曄死在邊境。
司徒曄死了,他們才能做文章,可偏偏司徒曄沒死,被人活捉了。
哪怕再不滿,為了南慶的面子,他們也得盡快,將司徒曄贖回來。
南慶很快,就安排了使團前往東耀。
使團出發時,與蕭王的大軍擦肩而過。
看到大軍中,醒目的十六架鐵甲,使團又氣又怒。
外人不知道,他們南慶人卻是很清楚……
司徒曄會去邊境,完全是沖著蕭王的鐵甲去的。
結果,鐵甲沒有帶回來,人卻被東耀給俘獲了。
要說這里面,沒有蕭王的手筆,他們絕對不信。
可是……
東耀把事情,全攬在了身上,他們就是想要找蕭王的麻煩,都沒有理由。
“這一定是陰謀,東耀人的陰謀!”南慶使團一路罵罵咧咧,還悄悄地朝蕭王的大軍比中指,然而……
雙方遇上時,黑鐵城的人都沒有發話,南慶使團就在第一時間避讓,把路讓出來。
“孬貨!”南慶使團的小動作,都被探子報了回來。
黑鐵城的將士,壓根不屑跟他們計較,只在路過時,朝他們豎起大拇指……
南慶使團的人,還以為黑鐵城的將士在夸贊他們,正暗自得意,就見黑鐵城的將士,將豎起的大拇指倒轉而下……
“你,你們……”南慶使團的人當即漲紅了臉,卻敢怒不敢言。
“你手下的人,還挺有意思的。”徒明嘉看到將士們的惡作劇,會心一笑。
蕭王治軍很嚴,在這么嚴格的情況下,這些兵丁還保有赤子之心,有捉弄人的心思,可見……
蕭王要求雖嚴格,待他們卻是極好。
不然,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他們,很好。”蕭王看了身后的將士一眼,冰冷的眸子浮出一絲暖意。
此刻,還留在黑鐵城的人,都是經受住六皇子的誘惑,誓死都愿意追他的人。
“我手下那些人,你幫他們安排一個去處吧。我用不上他們,他們跟著我,沒有未來。”經過這么多的觀察,徒明嘉也明白,蕭王是個值得追隨的人,從各方面來說,都值得。
不僅僅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便是他……
也是愿意的。
“可以。”蕭王沒有拒絕。
“我……”徒明嘉頓了一下,身為前朝皇室后裔的驕傲,讓他說不出,他愿意追隨蕭王的話。
話鋒一轉,徒明嘉說道:“我養父是墨家后人,這十六架鐵甲,就是他打造出來的,你要不要……給他安排一個位置?”
“你說什么?”蕭王眸光一閃,眼中滿是驚詫與錯愕。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養父他會制作鐵甲。”這么多天了,總算看到蕭王有別的表情,徒明嘉莫名有一種成就感。
別問,問就是……有那么一點快樂。
可惜,蕭王的變臉,只有剎那。
不過一個呼息間,蕭王又恢復如常,冷淡地道:“出來這么多天,你應該明白……你養父的價值。”
“我明白!”徒明嘉重重點頭,神情嚴肅地道:“正因為明白,我才清楚地知道,我護不住我養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最大的罪,便是身懷璧玉,卻無保護璧玉的本事。”
“好,本王接受!”蕭王沒有矯情地推拒。
徒明嘉養父的價值,他太清楚了。
這樣的人,如若不為他所用,他一定會毀了。
徒明嘉主動提及,對他們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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