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響了九聲，是南慶皇帝薨逝了。
四個武圣聽到喪鐘聲都傻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忘了反應。
他們四人是南慶皇室的供奉，聽命于南慶皇帝，受南慶皇帝差遣，現在南慶皇帝死，他們四人要怎么辦？
南慶皇帝下達的任務，他們還要繼續嗎？
繼續后，向誰復命？
之后，南慶皇室還會繼續供奉他們嗎？
他們雖是武圣，武功高強，去哪都不缺供奉，可放眼四國，最富有的就是南慶，給的供奉也是最多的。
窮文富武，少了南慶的供奉，他們今后的武道之路，可能艱難許多。
就在四人愣神間，歐陽無華拿出一張明黃圣旨，朗聲道：“新皇旨意，請四大人立刻回宮。”
“新皇？”四位武圣齊齊看向歐陽無華，異口同聲地問道：“新皇是誰？”
“四殿下！”歐陽無華淡然地道。
“四殿下？”四位武圣不敢相信地，確定了一遍：“壅王殿下？”
“是。”歐陽無華肯定地點頭。
“這怎么可能？”哪怕又確定了一遍，四人仍舊不敢相信。
四殿下的母妃乃是宮女出身，哪怕生了四殿下，在后宮依舊是最低位的美人。四殿下本身也不出采，在朝中既無大臣支持，也無母族相助，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在皇帝死得這么突然的情況下登上皇位？
“是你！”是了，除了歐陽無華，誰有那個本事，能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前，將一個一無所有的皇子，推上皇位。
歐陽無華沒有承認，只淡淡地道：“壅王殿下天命所歸，乃是先皇欽定的繼承人。”是他，他也不會承認。
現在的壅王殿下，已不是那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四皇子，現在的壅王殿下是南慶的新帝。
施恩于一國帝王，還成天掛在嘴上，他是嫌命太長了嘛。
“歐陽公子智計無雙，我等佩服。”歐陽無華雖然沒有承認，但四位武圣心里比誰都明白，四人朝歐陽無華拱手，以示欽佩。
歐陽無華側身避開，朝四人回禮：“四位大人客氣了，陛下還在宮里等著四位大人。陛下初登基，正是用人之計，四位大人實力不凡，必能得到陛下重用。”
四人一臉復雜，相互交換一個視線，暗自嘆息了一聲，朝歐陽無華點了點頭：“我等這就回宮。”
他們四人受的是南慶皇室的供奉，他們聽南慶皇帝調遣，卻沒有認南慶皇帝為主，現在南慶皇帝換了人，他們雖感念先帝之恩，但……
也只有這么多了。
要讓他們為先皇與新帝作對，是不可能的。
四人沒有多留，轉身就走。
四人一走，華神醫就跳了起來：“歐陽，歐陽……你是南慶新帝的人？他的心腹？我和曹稱象是不是沒事了。”
“是。”歐陽無華含笑點頭，看華神醫滿臉是血，卻神采飛揚的樣子，笑道：“曹稱象沒事我知道，不過，你有沒有事，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你們南慶還想要強留不成，我告訴你……我生是蕭王的人，死是蕭王的鬼，我絕不會留在南慶。”華神醫雙手環抱，緊緊抱住自己，仿佛是被搶的黃花大姑娘。
歐陽無華怔了下，嘆息了一聲：“是呀，我們南慶。”
“你，你……要留在南慶？”饒是華神醫再粗神經，也聽出了歐陽無華話中的深意。
“這是我的國，我的家。”之前沒有辦法，他只能遠離，現在有了機會，能讓自己的國、自己的家，變得更好，他怎么可能不留下。
黑鐵城沒有他無事，但南慶需要他，南慶的百姓需要他。
作為一個沒有國沒有家，生命中只有蕭王這么一個“親人”的華神醫，很是不解：“南慶皇室和歐陽家那么算計你，一直想要你的命，你還要留下？”
歐陽無華笑著重申：“這是我的國，我的家。”
華神醫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不是很懂你們這些人，反正要換作是我，我肯定不會留下。敢要我的命，我不把這天掀了，就是給他們面子了。”
歐陽無華笑了笑，沒有接話，只讓人安排華神醫與曹稱象出城。
“我們不能等蕭王一起走嗎？”華神醫能夠毫無心理壓力與負擔的，把曹稱象丟下就跑，卻做不到丟下蕭王就跑。
“你確定，要等蕭王一起嗎？”歐陽無華反問，怕華神醫記不起自己說了什么，還好心地提示了一下：“青樓！”
“呃……我先回黑鐵城了，有什么事你讓蕭王給我傳信。”華神醫丟下曹稱象就跑，一刻也不敢多呆。
歐陽無華看著華神醫離去的身影，笑了……
笑著笑著，就變成了苦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留在南慶短時間內會得到重用，但之后……
十有八九不會有好下場。
沒有一個帝王，會允許一位見證他卑微的權臣，長長久久地活著。
但有些事，他必須做，也必須要有人來做，哪怕明知是死。
歐陽無華閉上眼，掩去眼中的惆悵……
……
林慕七中毒了，昏迷不醒，而身懷解藥的華神醫跑了。
蕭王抱著中毒的林慕七回到南慶都城，聽到歐陽無華的話，差點沒忍住殺人。
歐陽無華默默后退一步，自責地道：“我不知道王妃中了毒。”要知道，他絕不會提醒華神醫。
幸好林慕七沒有生命危險，不然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過，現在絕不能讓蕭王知道，是他提醒華神醫跑的。
歐陽無華心虛地別開眼。
蕭王若有所思地盯著歐陽無華，冷聲道：“派人，把他給本王抓回來！”
“王妃中毒，耽誤不得，一來一回頗費功夫，不然王爺帶著王妃去追華神醫？”歐陽無華貼心地建議道。
“無妨，暫時不會致命。”只是會讓人一直昏迷不醒罷了。
姓華的那蠢貨下毒時，還算有分寸。
“華神醫已走了多時，要追的話……”
蕭王冷冷地打斷了歐陽無華的話：“一再推諉……歐陽無華，你瞞了本王什么？”
歐陽無華連忙道：“我就派人去追華神醫！”
只希望華神醫能聰明一點，別把他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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