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嚴肅的臉上，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笑得像是狼外婆，特別恐怖，特別嚇人。
“你就是華神醫？”老嬤嬤朝華神醫走來，努力讓自己笑的和藹，語氣溫和，卻更加她扭曲的臉、別扭的聲音，更滲人。
在林尋面前游刃有余，把林尋氣得拂袖而去的華神醫，小臉一白，雙腿打抖：“你，你……你要干嗎？”你別過來呀！
我，筆直一個好大兒，跟你們家小公爺什么事都沒有，我就是嘴賤，隨便說說，你別當真呀。
華神醫快要哭出來了，他想跑，可雙腿不聽使喚，軟綿綿地沒有力氣，根本走不動。
“別怕，嬤嬤我不吃人。”老嬤嬤見華神醫嚇到了，再度用力扯了扯嘴角，把聲音放得更低。
“哦，哦。”你這比要吃人，還要可怕呀！
華神醫僵著小腦袋，害怕又委屈地點頭，小身板抖個不停。
“你不是神醫嗎？怎么身體這么弱，抖得這么厲害？”老嬤嬤臉上的笑容一收，審視地看著華神醫。
“我，我……尿急。”華神醫急中生智，張嘴就道。
他也不想抖，多丟他神醫的威風呀，可他有什么辦法呢，他真得害怕呢。
“尿急呀，正好，跟我來。”老嬤嬤又笑了，笑的很用力。
華神醫：“……”更害怕了，你還是別笑了。
“快跟上呀。”老嬤嬤走了兩步，見華神醫沒有跟上，催了一句。
“我……好的！”華神醫想要拒絕，可對上老嬤嬤不贊同的眼神，立刻認慫，拒絕的話變成服從，顫著雙腿乖乖跟上。
他也不想的，可他的腿不聽話。
華神醫暈頭轉向地跟著老嬤嬤，在老嬤嬤的帶領下，走了半天，走到一座滿是檀香味的小院。
老嬤嬤指了指，小院的西北角：“這是我們長公主禮佛的地方，平時沒有外人來，你就去那邊的小茅房小解吧。”
“哦，哦。”華神醫應了一聲，暈乎乎地走了過去。
等他走到小茅房，準備小解時，突然發現不對：“我又不是真的尿急，我小解什么。”
“不對……我都說了我尿急了，她怎么還帶我走這么遠的路，不怕我急的尿褲子……哎唷，真尿急了。不管了，先解了再說。”
華神醫認命的，在小茅房小解。
老嬤嬤則轉身，步入小院的小佛堂。
小佛堂內，林尋的祖母，正跪在佛前祈禱。
老嬤嬤上前，弓著身子，小聲地道：“公主，那人就是跟林姑娘一起的那位神醫。奴才打聽過，他醫術精湛，不在孤慎之下。宮里那位的事，就是他解決的，嘴也嚴實，與小公爺有仇。與他們一起的，那位紅眼睛的男子，落到了小公爺手里。”
長公主沒有說話，只是手中的佛珠，轉動得更快了。
老嬤嬤知道，長公主還無法做決定。
老嬤嬤也不再多言，只靜靜地候在一旁。
長公主等了這么久，才等到一個干凈的，與天乾任何一方勢力，都沒有關系的，且醫術高超的大夫，哪怕是賭，也會賭一把。
畢竟，小公子已經等不了了。
沒有讓老嬤嬤等太久，長公主放下手中的串珠，道：“去，把那位華神醫叫過來，讓他為我診治。”
于是，華神醫剛出茅房，還來不及洗手，就被老嬤嬤請到長公主面前。
“我們家公主身體不適，聽聞華神醫醫術高超，還請華神醫為我們家公主診斷一二。”老嬤嬤上前，雙手交疊于胸前，一板一眼，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欺軟怕硬的慫包華神醫，不敢說一個不字，老老實實地上前，給長公主診脈。
摸到長公主的脈搏，發現手上有一點濕濕的，華神醫突然記起，自己沒有洗手，頓時不自在極了。
“怎么了？”老嬤嬤臉色一變，聲音都帶著顫抖。
長公主也一瞬間，繃直了背脊，目光凌厲卻掩不住緊張地看著華神醫。
“沒，沒事。”華神醫驚覺自己搞事了，連忙把手收回來，想要蒙混過關，卻發現，在這二位的注視下，他根本沒有胡說八道的勇氣。
就離譜！
他連蕭王都不怕，怎么就怕兩個老婦人了。
可這兩個老婦人，真的好嚇人，陰氣森森的……
華神醫瑟瑟發抖，硬著頭皮開口：“就是我剛剛小解了，沒洗手，就給長公主你診脈了。”
華神醫咬著手指，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一副任打任罵樣。
可此時，沒人管他。
長公主神色一變，看了一眼被華神醫碰觸過的手腕，倏地起身往外走：“備水，本公主要沐浴。”
“是，公主。”老嬤嬤指著長公主，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華神醫一眼。
華神醫被瞪得，不敢吱聲，只默默地咬手指。
等到老嬤嬤與長公主出去，華神醫才放下手，看到手指上的水漬，華神醫拍腿大叫：“不對，剛剛手上的……是我的口水。”
華神醫追出去，就要解釋：“公主，公主……剛剛不是尿，是我的……”
還未出門，就被兩個侍女攔住：“華神醫請您等著，公主沐浴后就會過來。”
“我不能走？”華神醫后知后覺地，發現事情不對。
他是不是卷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里？
侍女搖頭。
“那我能知道，我什么時候能走嗎？給你們公主診斷完，我能走嗎？”華神醫又問。
侍女還是搖頭，見華神醫張嘴又要問，侍女先一步道：“待公主和嬤嬤回來了，神醫你就知道了。”
說完，強硬地把華神醫“請”回了房，并打來干凈的水，仔仔細細，一遍又一遍地替華神醫洗手。
洗得有多仔細呢？
長公主沐浴完，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回來了，侍女才給華神醫洗完手。
華神醫的手，都被洗禿嚕皮了，華神醫委屈巴巴，卻不敢說不。
這地方，滲人。
長公主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頭，她在華神醫對面坐下，再次將手腕，放到華神醫面前：“還請神醫，為我診治。”
華神醫自知出不去，也自知惹不起，老老實實地給長公主診斷。
華神醫診完，一臉不解地道：“你沒病。”不僅沒病，還很健康，比林慕七還要健康。
“不，我有病。”長公主一臉嚴肅，眼含警告地看著華神醫：“很嚴重的病。”
華神醫瞪大眼睛，看著長公主，小小的眼里，是大的不解。
還有人詛咒自己有病的，他不會是，又攪和到，不能見光的秘聞里了吧。
林慕七要知道了，會不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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