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殿下對林慕七那點小心思,他比殿下知道得還要早。
他甚至還費了不少心思,混淆殿下對林慕七的感情,以免殿下泥中深陷。
卻不想……
他們殿下是個干大事的人,根本不會被兒女私情所困。
反倒是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趙白意自嘲地笑了笑,暗自吸了口氣,將心中復雜的情緒壓下,認真聽著曹稱象說,林慕七為了打消,蕭王斬他出氣的念頭,不惜對蕭王撒謊的事。
當然,曹稱象也不忘告訴趙白意:“別多想,林慕七不是為了你這個人,而是換作是誰,她都會這么做。她主要也不是為了你,主要是還是為了蕭王著想。”
“畢竟我們到底是外人,你冒犯了林慕七,林慕七也重傷了你,這事就揭過了。”
“要是蕭王以此事為由殺了你,天乾那些官員,尤其是葉長生,必然會將矛頭指向蕭王。指責蕭王以權謀私,借私怨濫殺天乾的大將軍,似有不軌之心。”
“我知道。我這身份,死在任何人手里都可以,唯獨不能死在蕭王和你們的手里。”趙白意雖有一點小失望,但卻更高興了。
這才是,他認識的林慕七。
愛恨分明,理智果決。
要不是林慕七,在知道他有愛慕之意,故意對他黏黏糊糊,利用他的感情,他才會失望。
曹稱象與趙白意,也沒有什么可聊了。
能說的都說了,曹稱象就拽著華神醫走了。
華神醫走之前,把桌上的糕點全倒兜里了。
不過華神醫,也沒有只占便宜不出力。
他拿了趙白意的糕點,隨手就掏出一個藥瓶,丟給趙白意:“這藥……對你的傷有好處。每天抹一次,養個三五天就好了。”
趙白意接住藥瓶,張了張嘴,想要說一聲謝,可最后還是沒有說。
看著曹稱象與華神醫離去的身影,趙白意眼中的光芒,漸漸暗了下去。
林慕七身邊的人,個個都讓他羨慕。
他曾經,有機會跟他們做朋友的,可惜被他給毀了。
不對,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就算他沒有對林慕七,生出不該有心思,他們也做不了朋友。
他的主子,長生殿下要殺蕭王。
他不會背叛殿下,他與林慕七就注定,只能為敵。
“明明是我們先遇到她的,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趙白意看著手中的藥瓶,眼中閃過一抹淚光。
不過很快,那抹淚光就消失了。
事已至此,現在說什么都沒有。
皇位之爭,各位為其主,他們都沒有退路!
……
蕭王進了一趟宮,問天乾皇上要了一批人。
一批天乾皇室,專門訓練出來的,用來保護皇上的護龍衛。
護龍衛的存在,只是一個傳說,但蕭王知道,護龍衛是真的存在。
他見過。
葉長生有殺天乾皇上的實力,卻只是軟禁他,一是為了名聲。
畢竟,弒父上位要傳出去,定會有許多人不服他。
遠的不說,天乾宗室就不會服。
葉長生能起兵造反,其他人也能。
葉長生不想開這個頭,不想背負弒父的名聲,便只能把天乾皇帝軟禁在宮中,慢慢耗死他。
另一則是,為了護龍衛。
葉長生想要得到,那支神秘的護龍衛,而不是毀掉他。
而且,在葉長生眼中,他的父皇,天乾的皇帝聲名掃地,手中無權,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足為懼。
卻不想!
天乾皇帝走了,蕭王這一步棋,生生把葉長生逼的上不去,又不下來。
天乾皇帝與葉長生這對父子,可以說是不死不休了。
不過,蕭王向天乾皇帝借護龍衛,并不是為了殺葉長生。
先不說,葉長生本身實力不俗,身邊護衛眾多,要殺他不可能,就說護龍衛的規矩,就是不去殺葉家人。
要不是如此,天乾皇上早就派護龍衛,去暗殺葉長生了。
蕭王特意進宮一趟,向天乾皇帝借護龍衛,是為了殺……蘇柚!
“殺了她,兩國的大比怎么辦?”天乾皇帝聽到蕭王,借護龍衛的用途,第一反應就是兩國大比。
“蘇清淺還活著。”蕭王眼眸輕抬,嘲諷地道:“陛下真以為,兩國大比還有繼續的必要?據本王所知,天圣已經在往邊境調兵了。”
兩國大比,不過是天圣,用來拖延時間的理由吧。
按約定,兩國大比早該舉行,可不是天乾出事,就是天圣出事。
兩國大比一拖再拖,因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是天乾,最近也在暗暗籌集糧草。
他在朝廷提一句,要整頓軍務,滿朝大臣無一反對,真的是那些人怕他這個攝政王?
當然不是!
朝臣認為不對或者不妥當的政令,他們連皇上都敢駁,又怎么可能,對他所提的政令沒有一點反對意見。
他們不反對,不過是知道,兩國的情況罷了。
“你殺蘇柚是為了私仇,你根本沒有將我天乾的利益,放在首位。”天乾皇上黑著臉。
蕭王嗤笑一聲,不緊不慢地道:“蘇柚不死,死的就是本王。本王要死了,對陛下又有什么好處呢?葉長生已經吃了一次,沒有立刻登基的虧,你覺=得他還會留你的命嗎?”
“你真的會死嗎?”他不信。
這位東耀來的蕭王,有多能打,命有多硬,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他不認為,他那個蠢兒子,能斗得過蕭王。
“不死,但也不想陪你們玩了。”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天乾的權柄。
這是威脅!
蕭行簡在威脅他!
天乾皇帝氣得咬牙,卻不得不屈服:“行,人,朕借給你。但除了殺蘇柚外,你不能讓他們做別的。”
蕭行簡要是不玩了,就沒人能壓得住他那個孽子,也沒人能讓那個孽子忌憚。
他必須要把蕭行簡推到前面,吸引他那孽子的視線與火力。
“多謝陛下。”蕭王沒什么誠意的,說了一句謝,就淡定地控制著輪椅,朝殿外走去。
目的達成,沒有必要多留。
“簡直是,目中無人!”天乾皇帝一直等到蕭王走遠,才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
站在他后方周亦然,低垂著頭,并沒有上前安慰。
不是所有時候,皇上都需要人安慰的人。
比如,他真正丟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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