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變色。
這也太狂了吧。
人家問你何為佛，結果你說你就是佛？
就算你是佛門圣子，也不能這么說啊。
果不其然。
玄凈臉色劇變，怒火頓時涌了上來。
而臺下的慧空等人也都是神情驚愕。
葉青云那偉岸智慧的圣子形象，在這一刻也是有所崩塌。
難道，我們當真錯認了圣子？
可圣子明明道出了大乘佛法的真諦啊。
一個能道出大乘佛法真諦的人，此刻卻說出如此狂悖放肆之言。
這實在是讓慧空等人難以接受。
“施主未免太狂妄了！”
玄凈面容陰沉難看。
“佛至高無上，豈是施主你可以褻瀆的？”
葉青云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玄凈。
“為何我就不能是佛？”
玄凈大怒：“我西境佛門僧人萬千，佛法高深者不在少數，可也沒有任何一位僧人敢妄自稱佛，施主又憑什么說自己是佛？”
葉青云搖了搖頭。
“在你心中，佛是高高在上的。”
“但在我眼里，我是佛，你是佛，在場的眾人，都可以是佛。”
這番話，令得玄凈直接愣住。
“甚至，天地間的萬事萬物，都可以是佛。”
葉青云雙手負后，神情空靈而淡然。
“萬事萬物，都可以是佛？”
這句話，如同洪呂大鐘，頓時響徹在此地所有人的耳邊。
尤其是佛門之人，更是受到了一種深深的震撼。
這是他們從未聽到過的一種言論。
可以說直接推翻了西境佛門對于佛這種存在一貫的理解。
“這是謬論！世間萬物怎么可能都是佛？”
玄凈并沒有輕易動搖。
“為何世間萬物不能是佛？”
葉青云露出一抹蘊含深意的笑容。
“佛說，眾生平等，萬物皆可成佛。”
眾生平等！
萬物皆可成佛！
此言一出，頓時天地變色。
浮云山下的十幾座寺廟，同時響起了陣陣誦經聲。
而在遙遠的西境佛門，每一座寺廟，每一處古剎，也都響起了洪亮的誦經聲。
并且，他們寺廟之中供奉的佛像，也盡數明亮起來。
“佛說，眾生平等，世間萬物皆可成佛。”
洪亮的聲音，響徹西境佛門每一處地方。
“阿彌陀佛！”
無數僧人跪下。
即便是那些修為高深的老僧，此刻也是恍然如夢，仿佛已經大徹大悟。
一道道佛光沖霄。
而這些四面八方的佛光，最終匯聚在一起。
落到了葉青云身上。
葉青云看不見自己身上有光。
但對面的玄凈看得見，臺下的慧空等人看得見。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見。
這一刻。
葉青云的形象深深震撼了所有的人。
“這是佛門至理！”
“天啊！寺廟之中竟然憑空響起了誦經聲！”
“佛陀顯靈！這絕對是佛門至理！”
......
慧空等僧人激動無比。
之前他們還因為葉青云的話，而對葉青云的信仰有所動搖。
但是這一刻。
他們的信仰不僅沒有絲毫動搖，反而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了。
玄凈呆滯了。
他呆呆的看著葉青云。
準確的說，是看著葉青云身上所匯聚的佛光。
那是最為純凈、最為神圣的佛光。
他從未見過如此神圣的佛光。
在佛光的照耀之下，葉青云真仿佛是佛陀在世。
一時間，玄凈都看癡了。
“想不到閣下之言，竟是佛門至理，老衲心服口服！”
玄凈服了。
同時他的心中也很是欣喜。
雖然被葉青云的論調所折服。
但他們佛門卻收獲了一道新的佛門至理。
這在無形間，也是壯大了佛門。
“承讓了。”
葉青云也是松了口氣。
看來這老和尚還是挺好糊弄的。
自己今日應該是能夠混得過去了。
但玄凈卻并沒有就這么放過葉青云。
“施主，老衲第二個問題要來了。”
葉青云勉強笑了笑。
“我洗耳恭聽。”
玄凈道：“施主，老衲第二個問題是，若是有一個惡人，他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身上背負了累累血債，但他卻想要遁入空門，出家為僧。”
“這樣的人，請問施主，我佛門該不該收呢？”
臺下眾人聽到這個問題，都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這算什么問題呀？如此惡人，當然不能讓他出家為僧了。”
“確實，要是佛門連這樣的惡人都收，那還叫什么佛門？”
“可若是不收的話，豈不是違背了佛門度化世人的宗旨？”
“額，好像也是哦。”
......
尋常之人一開始都覺得這個問題很沒有意義。
但稍微一深思，就能發現這個問題其實蘊含著非常大的矛盾。
而慧空這些佛門僧人更是對這樣的問題更有感觸。
佛門講究度化世人。
但凡作惡之人，若愿入佛門，自然是要接納的。
可若是玄凈口中這等十惡不赦之人，想入佛門為僧，確實是太便宜他了。
難道出了家，當了和尚，他以前所做的惡事就要一筆勾銷，隨風而去嗎？
至少絕大多數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圣子該如何回答啊？”
慧空滿臉憂慮。
葉青云皺著眉頭想了一下。
“這個問題很簡單。”
“哦？卻不知施主的答案是？”
玄凈好奇問道。
葉青云目光看向了玄凈。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錯。”
玄凈微微一笑。
他以為，葉青云是想說既然愿意放下屠刀，那就應該收入佛門。
但如此一來，前塵的罪孽又該如何化解呢？
“十惡不赦之人，既然愿意入佛門，那自然要讓其有被點化、被感悟的機會。”
說到這里，葉青云卻突然話鋒一轉。
“但此人身上的罪孽，并不是入了佛門就煙消云散了。”
“冤仇必須要化解。”
玄凈疑惑道：“那不知施主覺得該如何化解呢？”
葉青云面露肅然。
“可曾聽聞，佛祖割肉喂鷹的典故？”
玄凈一怔，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葉青云頓時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佛家典故。
“那請大師聽好。”
“佛祖有一次外出，遇到了一只饑餓的老鷹正在追捕一只可憐的鴿子。”
“鴿子希望老鷹放過自己，但老鷹表示，若是我不吃了你，我便要餓死。”
“佛祖聽了，慈悲心起，將鴿子藏入自己的懷中。”
“老鷹十分憤怒，認為佛祖雖然大慈大悲，救了那只鴿子，但卻要讓老鷹活活餓死。”
“大師，你猜佛祖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