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楚粵被趕到這里的王米米給帶走，聶辭悄悄松口氣。
看來她還是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她自為是說清楚了，可對方只要放低姿態，用著無比卑微的口吻跟她說話，她就一時間亂了陣腳，什么狠話也說不出來了。
紀衡緩緩收回視線，勾起唇角，笑得意味不清，“你明知道他對你有意思，你還私下跟他單獨見面，這不是給他機會是什么？”
“你在……指責我嗎？”
聶辭手指自己，很是好奇地問：“你以什么立場和身份來指責我？我爸都還沒有這么說，你又憑什么？”
紀衡的嘴角一點點壓平，臉色也變得陰沉了，“你替他說話？”
“我替事實說話。”
聶辭收回視線，揚了揚手，“紀總有事就去忙吧，別在這陪我耗著了。”
紀衡磨了磨槽牙，“你對著他時笑得那么開心，怎么才剛見到我，就急著趕人？”
實在是氣大了，他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
聶辭直接拍開他的手，“你說不放棄我就得接受？這是哪門子道理？”
紀衡哼笑了聲，也沒跟她斗嘴，她是做過律師的，嘴皮子溜，一般人說不過她，他也不會蠢到跟女人去爭個對錯。
他過去抓她的手，聶辭馬上就警惕地抽回來，“你干嘛？”
“看看你有沒有聽我的話。”他在檢查她手上的燙傷疤。
聶辭抬眸看他，抿了抿唇，沒再繼續掙扎。
紀衡仔細地看著，指腹在上面撫挲兩下，聶辭就像觸電了似的，立即瞪他一眼，“你別想趁機占我便宜啊！”
他失笑：“你什么便宜我沒占過？現在就摸兩下手，你就受不了了？”
“你——”
她直接抽出手，不再給他看。
反正比流氓，她是甘拜下風。
“我給你的藥，要繼續涂，我會定期檢查的。”
聶辭倏爾嗤笑，“怎么檢查？當面檢查嗎？那你回帝都時怎么辦？又或者，被你家里什么人看到了，恐怕不太好吧。”
盡管聶辭也不很喜歡自己這個樣子，但有些話就是藏不住！
尤其是看到他像沒事人似的，不但想方設法趕跑她的追求者，還總是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紀衡也沒逃避，灼灼的目光凝著她，他臉上的溫柔，是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出現的，“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呢。”
聶辭是真的要被氣死了，這叫什么話？
她不在意？
不……她為什么要在意？！
說得好像她有多在乎他似的！
“紀總，你別誤會，我這么說就是不想被人當傻子一樣耍，跟你的事以及你本人都沒關系。”
紀衡看看她，接著脫下外套，很自然地就披在她身上。
深秋，夜里風涼，她穿得本來就少，又坐在露天奶茶廳，鼻頭都有點發紅。
他注意到了，這才把外套給她穿。
聶辭想丟掉，但不可否認，確實很暖和，衣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以及淡淡的古龍水香，是她喜歡的那種冷冽香型。
她沒道理跟自己過不去。
“明天我要去帝都。”他突然道。
他說的是“去”，而不是“回”。
注意到這個小細節，聶辭什么也沒說。
他繼續道：“蓓鈺要手術了，她需要我在。”
如果說，之前還對他關切的舉動，有那么一點點的小感動，聽到這句話后，她是徹底下頭了。
聶辭突然起身，直接就身上的衣服扯下來，然后丟給他，“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轉身就走。
身后，紀衡追過來。
“你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
“呵呵，說什么？說你不打算去看郭蓓鈺了？”
聶辭面朝他，臉上神情十分平靜。
紀衡皺眉，“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哦，那你也明知道，我就是不喜歡這個人，跟她是你的誰無關。”
聶辭還要走，紀衡無奈地直接將她攔腰抱起來。
“啊！紀衡，你干嘛？快放我下來！”
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的，她都要丟臉死了！
紀衡這個人，要是真的不要面子，徹底豁出去了，他會比任何人都混！
就比如現在，他一邊抱著她說不放，一邊還跟駐足圍觀的人主動解釋，“女朋友，有點小誤會，可又不聽我解釋。”
路人恍然，原來是對小情侶。
路人笑著勸：“小姑娘，有誤會就要馬上解開，要不然變成疙瘩就不好了。”
聶辭：“……”
她抬眸，陰惻惻地看了紀衡一眼：“紀衡你變了，變得一肚子壞水！”
紀衡挑眉，“我喜歡你這么夸我。”
她瞪他，“先把我放下來！”
“那你聽不聽我說話？”
“……”
“哦，那就不放。”他又把人往上提了提，“就這么抱著，還挺舒服的。”
聶辭深呼吸，“行行行，你要說什么就說好了！我聽著還不行嗎？”
“而且，要保證，不會聽一半就跑了。”
聶辭不敢相信道：“你也太……”
“那就繼續抱著吧。”他甚至還把她往懷里帶，臉頰馬上就要貼上去了，在外人眼里，這對小情侶簡直羨煞旁人啊。
“好！聽！保證聽完！”
聶辭認慫了，在沒臉沒皮這方面，她還是差點意思。
紀衡好像還挺可惜的，慢慢放下她后，等她站穩，又將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下次記得出來穿暖和點，穿那么少給別人看，只會自己遭罪。”
這話聶辭就不愛聽了，“我就一定是穿給別人看？我就不能給自己看？”
紀衡經過剛才已經學到了，馬上從善如流道：“其實不管怎么穿，你都是最好看的，但我就是希望，你在好看的同時，還能注意保暖。”
她體質偏寒，要注意保暖，還要稍加調理才行。
所以看到她穿這么少，紀衡就會下意識皺起眉頭。
被他這么細心的叮囑，總感覺怪怪的，聶辭打斷他便說：“要說什么，趕緊說吧。”
“就站在路邊？”
紀衡看時間：“一起吃晚飯吧。”
“我吃過了……”
不經意看到他手按在胃的位置，拒絕的話怎么也沒能說出來，她懊惱道：“那就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