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望著他，表情大概就跟他剛才乍聽她不能生一樣，生怕自己會錯了意。
她不敢相信又不確定的目光，讓紀衡有些心疼。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會喜歡孩子呢？那時候，我有一次疏忽，你都會急得不行……”
“我沒說我喜歡。”
“什么？”
紀衡愣下，“你不是因為做不了媽媽，才露出那種自暴自棄的表情？”
“自暴自棄？”
她哪里像自暴自棄了？
她那明明就是幡然醒悟的大女主表情好不好！
“呵，沒有就好。”
紀衡這才松了口氣，把人拉過來，牽著她的手往回走，“我剛才真的很擔心，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好了。”
“只是想要安慰我？”她不確信。
“嗯。”
他那么聰明，怎么會猜不到她在懷疑什么。
“我以為你喜歡，然后這件事會對你很大的打擊，當時就想著要怎么安慰你。至少，我將來會不會有孩子，我并不在意。”
“可是，為什么？”聶辭不是很理解，“男人不是都希望能夠傳宗接代嗎？”
他嗤笑一聲，頗為不屑：“又不是有什么一定要傳承的，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存在于世的痕跡，也不是通過子孫后代的銘記才能證明的。”
聶辭怔怔地看他，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極有可能就是在安慰她。
可紀衡不一樣，他會這么說才像他。
“只是我有一個問題。”
紀衡看她，眼神有些她看不懂的神采在里面。
“什么？”
“你在知道這件事后，想到的第一個人，是我？”
聶辭聽不大明白，“是啊。”
“所以，你是想過要跟我生孩子的？”
“……”
聶辭終于知道他驕傲的點來自哪里了。
“也不一定就是你。”
她邁開步子拉開些距離，被他又拉回來，“既然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那就聊下一個好了。”
“什么？”
“我想搬過去跟你一塊住。”
“不行。”
聶辭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為什么？”
紀衡皺眉，“聶辭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些太苛刻了？因為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非你不可，知道我的人生只允許你參與，你變得恃寵而驕了？”
聶辭撲哧一笑，知道他是在哄自己開心，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光亮。
“我沒有恃寵而驕，我就是想著咱倆都要忙工作，可能會打擾到對方。不如……忙過這一陣再說。”
聶辭還是很能拎得清，兩人目前這種狀態，實在不適合住在一塊。
紀衡沉吟一會，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只是讓聶辭沒想到的是，紀衡嘴上答應得好，當天晚上，他的車就出現在樓下。
聶辭剛從樓下便利店里出來，手里拎著購物袋，嘴里咬著雪糕，看著賈肅推著兩個行李箱正往里進。
“賈肅？”
“辭姐！”
賈肅看到她很熱情地揮手。
她狐疑地問：“你……不會是幫他搬家的吧？”
手中的袋子突然被人接過去，她側過頭，對上紀衡帶著戲謔的視線。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在這就讓你發現了。”
她小聲問：“不是說不會搬過來嗎？”
“沒錯，我是說過不搬去你家。”
“那你還……”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電梯，“我是搬來跟你做鄰居。”
她揚眉，想起什么，“隔壁今天下午就有搬家公司在進進出出，所以……”
他一笑：“還不歡迎一下你的新鄰居？”
聶辭無語看他，“還真是有你的。”
紀衡無奈嘆息：“誰讓女朋友管得嚴，她的話又不敢不聽，我只好自求出路了。”
賈肅一直都保持著背對兩人，研究電梯內裝飾畫的狀態。
他聽不見！
關于老板這種羞恥性發言，他是一句也聽不到！
紀衡住在隔壁，戶型跟聶辭的差不多。
“要不要進來參觀下？”
他站在門口，頭朝門內偏了偏，笑著看她。
類似這種邀請，總會讓聶辭想歪。
“……不用了，我要回去做飯。”
“好，那我先洗澡，待會過去。”
“……”
這么自來熟的嗎？
聶辭回到家，想著他就住在一墻之隔，心情多少是有些起伏，有點忐忑的期待……
聶辭的廚藝算不上太好，面倒是煮得不錯。
指紋鎖被打開時，聶辭剛好端出兩碗面擺到桌上。
她站在原地愣住，“你……算了，過來吃面吧。”
她怎么會忘了，這是他的房子，他知道這里的密碼很正常。
更何況，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發生。
紀衡穿著寬松的睡衣，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不像平時那么冷漠不近人情，更清爽帥氣了些。
紀衡坐到桌前，沒動筷子，先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干嗎？”
“發朋友圈。”
“！”
聶辭難以置信道：“紀衡你墮落了，不過就是吃個面，這也要發？”
“這不一樣，這是女朋友做的面。”
他邊說邊發完朋友圈，然后才拿起筷子。
不大一會，手機屏幕亮了，他低頭看，朋友圈下面便有人評論。
聶辭也看過去，評論區是來自單身狗統一整齊的【汪！】。
紀衡抿抿唇角，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
“嘖嘖嘖，”聶辭也算是長了見識，原來男人也這么喜歡炫耀啊！
可能是餓了，紀衡將碗里的面吃了個干凈，倒是聶辭只吃了一半，他也不嫌疑，直接端過來繼續吃。
聶辭坐在對面，托著腮看他。
自從他跟她說了那番話后，她表面上云淡風輕的，沒往心里去的樣子，心里是真的感動得想哭。
他說他不喜歡孩子，可她會忍不住在想，如果生了個屬于兩人的寶寶，他其實應該會喜歡的吧。
“我知道我很帥，但你也不用看得流口水吧。”
他放下筷子看她。
“我沒流口水……”聶辭下意識擦了下。
見他笑得可惡，她瞪起眼睛，直接吩咐道：“你洗碗！”
“沒問題。”
紀衡很痛快，端起碗就進了廚房。
公寓的廚房是開放式設計，她站在外面剛好能夠欣賞到男人的背影。
“紀衡。”
“嗯？”
紀衡洗好碗，又打開冰箱取出水果，做水果切盤。
“其實，你很好的。”
他抬眸看她，似笑非笑，“那你還不嫁我。”
聶辭想了想，突然點頭，“要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