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玉蘭被警察帶走，方琰才坐起身子。
衛之怔怔地看她：“你……”
方琰看他一眼，面無表情道：“她撞過來的。”
衛之：“……”
她挑眉：“你不信？”
衛之點頭：“信。”
警局里，宋玉蘭哭叫的聲音快要刺穿耳膜。
問她什么，她都只是在哭訴自己有多不容易，一把年紀了還被人誣陷。
反觀聶辭，從容地坐在那里，條理清晰有問必答，還將證據一一提交。
很快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方琰醒了，胎兒也沒事，但是受到了驚嚇，需要住院。
警察這邊再次詢問，是否需要調解。
“不接受調解。”
聶辭冷靜道：“她對我朋友已經造成了精神和名譽雙重傷害，我們要追究到底。”
那邊宋玉蘭一聽就炸了，“你就是借機報復我！你這個女人好歹毒啊！警察同志，她原來是我侄孫的女朋友！她因為生不了……”
啪。
聶辭雙手撐在桌上，轉過頭盯著她：“宋女士，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這兒是警局！你撒潑那一套要是管用的話，還要法律做什么？還是說，其實你心里都明白，只不過心存僥幸想要以此蒙混過關？那你可就想錯了，你聽好了，我會對你的責任追究到底！你要是想再胡鬧，你盡管鬧，你看看警察會不會放你走！”
宋玉蘭臉色不停變換，她雖然長在鄉下，可也是在帝都待過幾年的，不至于完全沒有見識，更不至于不懂法。
就像聶辭說的，她這么做無非就是想蒙混過關。
可看她這架勢，就是要跟她死磕到底啊！
宋玉蘭臉上的表情馬上變了，“我要打電話。”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阿衡……”
宋玉蘭又要哭。
手機卻在這時被人拿走。
“你干嗎？你為什么要搶走我手機？！”
聶辭無視她，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大家都很忙，我就長話短說了……”
她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三言兩語說完后，又道：“方琰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無緣無故被她辱罵、攻擊，我絕對不會就此和解。如果你想勸我，那就免開尊口了。”
電話里先是一陣沉默，然后才開口：“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
聶辭斂下眸，抿了抿唇道：“沒有了。”
她似乎聽到了男人磨牙的聲音，隨即，輕笑：“好，很好。”
聶辭也不想再多說，直接把手機還給了宋玉蘭。
宋玉蘭狠狠瞪她一眼后，拿起手機就接著哭：“阿衡，你這次說什么都要幫姑婆啊，她是想讓姑婆坐牢啊！你想想你外公……”
“姑婆。”
紀衡在電話里，沉穩出聲：“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
“你、你說什么？你不管我了？！”
宋玉蘭的聲音高了八度。
紀衡冷靜道：“我會讓公司法務去處理的。”
說完，電話直接掛斷。
宋玉蘭再打過去，那邊已經是忙音了。
她被拉黑了。
宋玉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似乎也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過多大一會，良郡的法務來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老熟人！
“姜部長！”
聶辭立即起身，“怎么是您？”
姜部長笑著打趣道：“你們啊，把人都給我挖走了，我一個人還留在那當光桿司令嗎？”
在林陽盛歌的時候，姜部長對她很照顧，聶辭對他也很尊敬。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宋玉蘭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最后，姜部長說：“小聶啊，咱們雖然是舊識，但工作是工作。”
“姜部長，我明白的。”
姜部長朝她點點頭后，便去辦理宋玉蘭的保釋了。
宋玉蘭好不容易從警局出來，氣焰都沒了，整個人看上去老態龍鐘的。
姜部長看著不忍心，拉過聶辭小聲說：“我聽說她是紀總的姑婆，以你和紀總的關系……還是不要搞得太僵，紀總表面可能不說什么，但心里總歸會有點不舒服。”
知道姜部長也是為了自己好，聶辭笑了笑，“不舒服也是他的問題，我只做我該做的。”
姜部長畢竟也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小情侶有矛盾了，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么。
只是將自己現在的名片給她，說：“小聶，流程就不用說了，你都清楚。如果你這邊要提起訴訟，我將會是宋女士的代理律師，以后有任何事，聯系我就好。還是那句話，咱們私交跟私交，工作歸工作。”
“嗯，我知道。”
聶辭跟姜部長交換了名片，然后姜部長就送宋玉蘭回去了。
聶辭處理完這邊的事，馬上趕回醫院。
衛之正在削水果，而方琰坐在床上跟客戶溝通，妥妥的事業型大女主人設。
看到她回來了，方琰跟客戶打了聲招呼就掛了電話，聶辭抬手戳下她的額頭：“你啊，還真能騙，把我都騙過去了。”
方琰笑瞇瞇地拉過她的手，“雖然我是裝的，但是，當時看到你為了我生那么大氣，擼起袖子就要手撕了那兩人的氣勢，我是真的真的很感動～”
聶辭朝衛之的方向看一眼，確定這種事當著他的面聊？
衛之接收到她的視線，將水果送到方琰手中，不緊不慢道：“我也是有底線的。”
聶辭失笑。
方琰又問：“說說，警局那邊什么情況？你答應調解不？”
聶辭搖頭，“我拒絕了。她一而再地挑釁，我這次絕不會再妥協。而且，我當時在旁邊看得特別清楚，宋玉蘭每沖撞一下，都是沖著你的肚子去的！她在主觀意識上，就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你沒事，是因為你夠機智，不是她手下留情。這一點，我還是能分清的。所以，我不會放過她的。”
方琰也知道她沒說錯，“行，那接下來我就正式起訴。”
衛之聽到兩人的談話，一直都在低著頭。
就在她們商量著接下來要走的程序時，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兩人嚇一跳，回頭看。
衛之雙拳重重砸在桌上，說了句：“學妹，這里辛苦你照顧一下。”
隨即轉身就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