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下手實在是太重，當紀衡這邊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被抓得沒法看了。
“阿衡……”
虞鳳看到他就哭個不停：“潑婦……潑婦啊……”
紀衡也看到外婆臉上的傷勢，微微皺起了眉。
虞鳳一邊哭著，一邊抬手指向聶辭，只是指著她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事實上，她也沒法說什么。
聶辭既不是他家的人，也算不上是朋友。
甚至，還算是結過“梁子”的，她沒有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不錯了！
可是……可是做人就沒有一點人性嗎？！
但凡她想和紀衡有些“后續”，是不是應該主動一些？起碼她應該上前護著點吧？
這倒好，她居然做起了觀眾！！
人性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泯滅了？！
虞鳳縱使是對不起她過，嫌棄她不能生孩子……可總體還是待她不薄的啊！！
她思及此，哭得更厲害了，手指也顫抖得厲害，“她……她……”
聶辭挑眉，嘴角是抹無所謂的笑。
“怎么，當吃瓜群眾也違法了？既然不違法，就收起您那套，我不愛聽。”
人生本來就有很多的條條框框，聶辭是徹底放下了！
她現在就是主打一個以自我為中心，別人怎么樣都跟她沒關系！
她是圍觀了沒錯！
她是沒上前幫忙沒錯！
那又如何？
哪條法律規定遇事就得一定往前沖啊？
就算要好人好事，那也要看她心情～
今天，她就是愛看戲！
虞鳳真是“素質”了這么多年，一直以來都是外人眼中典雅高貴的存在，結果倒好，被一個潑婦給欺負了！
還被這么多人圍觀！
她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看外婆哭得這么難過，紀衡其實心里也明白。
他慢慢抬起黑眸，看了眼聶辭，后者完全沒有半點心虛的感覺，反而坦然得很，“有事？”
他搖頭：“沒有。”
“沒有最好。”
“嗯。”
看到自己外孫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一點脾氣都沒有，虞鳳險些背過氣！
反觀對面的謝夫人，她對著謝以博也是一通哭訴：“哎喲，我長這么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真是欺人太甚啊！你看看她打的……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以博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謝以博也是無奈，今天要不是訂的酒店很高檔，私密性又好，指不定這會早就朋友圈上見了！
“……您這又是何必呢？”
“我就看不慣她那個樣子！裝什么裝啊？誰不知道誰啊？”謝夫人一提虞鳳就又來氣了，“哼，她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拿我當槍使呢？！我呸！”
虞鳳氣得臉色煞白，“你、你說誰拿你當槍使啊？我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明明……我們才剛認識……”
“是啊！才剛認識！可今天是我孫子請客吃飯，你跟著來做什么？”
見謝夫人這會小肚雞腸的模樣，謝龍安只是冷笑著，他倚靠在墻壁上，真正的事不關己。
謝以博也覺得挺沒面子的，“這……這人家想來便來，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說的。”
“不是！你不知道！”謝夫人指著虞鳳道：“她啊，起初根本沒想來，但是呢，得知你要請的人是聶辭，她就又是暗示我又是引導我的，說她和聶辭認識，又說什么聶辭是她外孫的前女友，只不過兩人分手了……”
聶辭的目光漸漸冷了。
而紀衡也攏緊了眉，去看外婆時，眼神也有點偏冷。
“你、你在瞎說什么呢！”虞鳳明顯有點慌，“我是聽到認識的人，自然就說了起來～況且，我這是拿你當朋友，才會說了這么多，結果你非但不領情，還、還當著人家的面來指責我！你居的什么心啊？！”
她又要哭。
謝夫人啐了一口，真是看得惡心。
“我居什么心？我能居什么心？實話告訴你，我跟聶辭的確是有點過節，可起因從來都不是她這個人！我這么說你該明白了吧？你呢？你那就是見不得她好，想跟過來給她添堵呢！呵，你那點小伎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謝夫人是半點面子不給她留，這么一說，直讓謝夫人臉色漲得通紅，“你含血噴人！”
方琰坐在一邊，看得嘖嘖有聲：“這也太精彩了吧！”
嚴凱旋嗑著瓜子：“方律，你有沒有覺得，謝夫人現在瞧著都沒那么討厭了呢！”
“嗯，是順眼不少！至少，人家那是真的刻薄！不像某些人，想當好啥還得立那啥！”
兩人也不敢說太大聲，畢竟紀衡還在這。
紀衡抿抿唇，倏爾道：“外婆我送您回去。”
虞鳳這會徹底丟了面子，豈能就這么離開？她心里清楚得很，一旦就這么離開了，她以后都別想在聶辭面前抬起頭來！
她馬上扯住紀衡，哭著說：“阿衡，外婆被人這么污蔑，豈能說走就走？”
紀衡皺著眉，沉聲道：“外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現在我先帶您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對對對。”謝以博也是很自責：“紀總，真的對不起，這件事的責任在我，是我沒有處理好。這樣，后續有任何問題，我會負責到底的！”
“不必了。”
紀衡頭也沒抬，也不知是生謝夫人的氣，還是因為他是某人的堂哥。
謝龍安挑眉，不緊不慢道：“既然紀總可以自己處理好，你也不必跟著添亂。”
他當著紀衡的面就來到聶辭跟前：“時間不早了，不是說明天還要去代理人那嗎？走吧，我送你回去。”
聶辭這會看熱鬧看得正熱鬧呢，不太想走，“其實也可以中午去……”
謝龍安笑了笑，故意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謝夫人的戰斗力可不僅僅是你看到的這樣，相信我，這場戲還沒完，會讓你看得夠的。”
“真的？”
會有后續？
他看她，點點頭：“嗯。”
兩人若有旁人的互動，落在某人眼中，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徹底遮蔽了他的視線。
紀衡回眸，對著還在那里想要討回“公道”的虞鳳說：“謝夫人為人如何我不評價，不過，我對您非常了解。”
“阿衡……”
“至少，她猜測您的那些想法和動機，是沒錯的。”
紀衡說這話時，僅用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虞鳳的臉頓時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