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每次外出都是要喬裝一下的，所以一般不會被人認出來。
但康嬈不同，她早就習慣鎂光燈的生活，而且，她也在其中實現了自我價值。所以，她從來都是大方地站在人群中。
這一次，她跟朋友們聚會，顯然又被拍到了。
不出意外，聶辭被人認了出來。
當時，她正跟龍安在說話，兩人低頭湊在一起的模樣，著實是親密。
再加上酒吧昏暗的燈光，不太清晰的像素，照片里的氛圍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而聶辭的粉子，也瞬間認出，他曾出現在聶辭過年時發的照片里！
這下破案了，他一定是聶辭的新男友無疑。
破天荒地，聶辭竟然回了一個老粉了！
她很直接就比了個“耶”的表情。
粉絲炸了，她再次喜提熱搜。
良郡集團的晨會上，王米米刻意壓低腦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王楚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王米米瞥了他一眼，就像是真地主家的真傻兒子！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別往前看。
王楚粵可不像她那么膽小，他反倒是昂起頭，一臉“我們公司又露臉”的得意神情。
反正，誰糟心誰知道。
反正，糟心的不是他！
從紀衡落座開始，會議室的氣氛就有種無法言說的沉悶。
窒息感撲面而來。
賈肅坐在一邊，也是表情很嚴峻，心里則不住地打鼓。
他跟老板身邊最久，別人看不出來，他一眼就瞧出來了！
老板今早到公司，就是低氣壓，雖然說話還很正常，談工作時也沒帶個人情緒，各部門主管也都是安全狀態……
但是！
老板就是生氣了！
他就是知道！
就是不知道，這股怨憤會打哪發泄出來。
總之，看在他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別殃及他啊～
這時，正處于靜音中的手機亮了。
賈肅拿起來掃一眼，是衛之發來的。
【說點什么吧，紀總手里的文件都看了好久了……】
賈肅抬頭去看坐在對面的人，手指飛快在上面打字：【沉默，總好過爆發。】
衛之：【紀總情緒挺穩定的，應該不至于吧？】
賈肅：【年輕人，你太嫩了。】
衛之：【那也不能這樣干坐著啊？】
賈肅：【且坐且珍惜。】
啪。
文件扔在桌上。
所有人都為之一凜，立即正襟危坐。
“一周了，就給我看這個？”
紀衡抬起黑眸，目光淡漠。
通常，這種開場白就意味著，在座將會無一幸免。
呃，不對，倒有一個例外。
王米米埋著頭，此刻她是唯一沒有被波及的，甚至還被親口表揚了一句“再接再厲”。
要知道，這種情況下還能拿到這種評價，無異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她則是云霄飛車直接奔了清華北大。
迎著被同僚們羨慕的眼神，王米米卻只有無聲嘆息。
她心里當然清楚，紀總這是“愛屋及烏”。
會議結束后，所有人都耷拉著腦袋往外走，王米米磨磨蹭蹭地收拾東西。
王楚粵再也沒有開會前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了，拿到流量又怎樣？可以奶新人又怎樣？紀衡總是能找到刁鉆的角度，把他的驕傲一點點“摧毀”掉。
“你先走吧。”
王楚粵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這地方他是多一秒都不想待了。
果然，在所有人都離開后，紀衡叫住了王米米。
王米米早就猜到了，她起身，“紀總。”
紀衡撫撫眉心，不似剛才那般的犀利，整個人露出了疲態，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太好。
“昨晚，你們在一起？”
知道他問的是曝光照片的事，她點點頭：“我和小辭約了飯，然后去了酒吧，其間叫上了楚粵。至于康嬈，就是在酒吧里偶然碰到的。”
她沒提龍安，紀衡也聽出來了。
他倚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長腿隨意疊在一起，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有些慵懶，更多的是疲憊。
“這波流量還會持續發酵，你們涅槃要立即拿出應對方案，要推的宣傳必須盡快安排。”他冷靜交代著，臉上并沒有多余情緒，完全就是在談工作，“畢竟……她的底盤還在，又是你們自己公司的，為了公司的發展，她也會責無旁貸。”
王米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錯愕地看他。
這是……教她在利用聶辭和龍安官宣這波流量？！
他是真的放下了？所以，開始在商言商了？
這變化挺讓人猝不及防的，她都不知該怎么回了。
紀衡抬眸，瞥了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沒回避，徑直道：“既然這是她的選擇，我們就該成全她。”
王米米怔怔地看他，他的眼神太平靜了，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事實上，前女友，也的確成了別人的人，一個與他不再有交集的人。
“……好的紀總，我明白了。”
王米米頷首，轉身走出會議室。
她才剛出來，就被兩人一左一右給架了起來。
“借一步說話！”
賈肅和衛之架著她就給架到了小會議室。
走進去后，賈肅立即關上門，還趴在門口聽了一會，確定安全才回身問：“老板找你說什么了？”
王米米此刻的內心還是挺復雜的。
她坐下來，幽幽嘆息一聲：“我嗑的cp，可能真的走到了盡頭。”
衛之皺起眉：“怎么說？”
賈肅產生了共鳴，也跟著長嘆一口氣：“還能怎么著，當然是老板和辭姐徹底BE了唄！”
王米米看兩人，“紀總讓我接好這波潑天的富貴，讓我馬上拿出應對方案來，說是別浪費了。”
衛之道：“聽上去，有點絕情呢。”
賈肅下意識就替老板說話：“也不是很絕情吧？畢竟，是辭姐先官宣的。而且你想啊，她跟老板在一起那會，可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更別說是官宣了！你說，這落差換誰受得了？如果一定要一個解釋，那就只有兩個字——‘不愛’，或者三個字‘不夠愛’！”
王米米忍不住反駁道：“不管愛不愛，是不是不夠愛，那還不都是自己作的？”
賈肅還要再說什么，衛之打斷兩人。
“咱們在這爭有什么用？正主都分了。”
兩人一聽，又都蔫了，不約而同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