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覺得她這么說沒問題，可對面男人的臉色卻更沉了。
突然過來就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到角落里，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她。
“你干嘛？”
聶辭皺眉，“這是涅槃。”
紀衡根本不在乎，將她禁錮在角落里，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郭家的事，不是我促成的。”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說了，我不想聽。”
她推開他就要出去，剛好這時電梯門打開，她大步走出電梯，隨即進了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現在倒更像是聶康良給女兒單獨準備的小套房，沒事就會往里面添一些家具和陳列。
除了必備的電腦等辦公設備外，又額外添置了沙發、冰箱、投影儀、零食柜還有擺在墻邊的一排漫畫書，另外壁紙也都換成了粉色系。
同事們就特別羨慕，都說聶總刷新了女兒奴的新標準！
這是把她當成小公主在養。
聶辭雖然早就過了喜歡這些的年紀，可她心里清楚，父親是想要彌補自己缺失的那七年。
所以，她從來不會說不喜歡。
她推門進去，王米米要陪車羿去參加通告，所以今天只有她一個人。
她才剛進去，紀衡也跟著進來了。
聶辭回過頭，皺眉：“我可沒請你進……”
話沒說完，紀衡朝她大步走過來，邊走邊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
聶辭被他這個舉動嚇到了。
“紀衡！你想干嘛？”
紀衡來到她跟前，雙手掐在腰上，好像是真的被她氣到了，周身都是怨氣涌動。
“郭家做任何決定，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你聽明白了嗎？”
“……”
聶辭怔怔地看他，反應了幾秒后，她調開視線，敷衍地點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紀衡蹙眉，怨氣更重。
“你不明白！”
他又上前一步，聶辭下意識跟著退后，直到身體撞到沙發上，倏爾坐了下去。
紀衡是居高臨下，雙手撐在扶手兩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切都如郭寧蕊說得無二，她爸爸確實簽了那份協議。但是我說過了，這是他們雙方權衡過后，做出的選擇！我不曾參與過，也不曾向任何人施壓！你，明白了嗎？”
聶辭抿緊唇，看他的眼神從最初的敷衍，到現在的隱忍。
紀衡挑眉，“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必了！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聶辭架開他的雙手，然后起身，站到對面，緩緩環起雙臂，勾起紅唇似笑非笑道：“你想說，郭寧蕊的命，是一個想買，一個肯賣。不論這筆交易有沒有人性，都跟你沒關系。”
紀衡轉過身，視線定格在她身上。
“你說得沒錯，是郭寧蕊的家人取舍利弊，最終選擇放棄了她，錯在他們，不在你。”
她的態度，越發充滿諷刺。
紀衡磨了磨牙，臉部線條因為繃得太緊而顯得有幾分僵硬，“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插手別人生死？”
聶辭聳聳肩：“我從沒么想過。”
紀衡沒說話，只是挑眉。
“只不過……紀衡，你敢說，這不是你希望的結果嗎？”
聶辭凝視他的目光也漸漸變得鋒利，“或者我該這么問，如果只有一顆能救命的腎，你會給郭寧蕊，還是郭蓓鈺？”
紀衡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不可思議，“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極端？”
“我極端？”
聶辭夸張地笑一聲，沒好氣道：“你們一個兩個的有事不自己解決，全都跑到我面前來算怎么一回事？你們刷完了存在感，還要反過來質疑我？到底是誰病了？”
她盯緊紀衡，冷笑道：“紀衡，事到如今，你何必還要向我解釋？我怎么想的，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你的郭蓓鈺妹妹能活著，那不就是皆大歡喜嗎？哦對了，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名正言順的，所以你也別有心理負擔，你救她那是天經地義。”
她是連挖苦帶諷刺，總之她心情不好，那他也別想舒服！
聶辭不想再跟他掰扯這些問題，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吧！
“行了，我還要工作呢，紀總請回吧。”
她要去拉開門，手才要碰上把手，就被人抓住胳膊，力道大到不容抗拒！
下一秒，她就又被甩回到沙發里。
紀衡直接將她摁在沙發上，陰鷙的眸眼此刻是真有點嚇人。
“就不能好好聽人說話嗎？”
聶辭掙扎半天也掙不開，也來了脾氣，狠狠瞪回去，沒好氣道：“我是不好好聽，還是你不好好說？再說了，我壓根就不想知道你們的事！什么郭蓓鈺郭寧蕊的，我碰到她們郭家姐妹就沒好事，一天天陰魂不散的，誰要去管她們啊！”
紀衡瞇了瞇黑眸，見她著實是疼了，立即卸下些力道，不讓她那么痛苦，可還是不肯放開她。
“起初我們有在幫她找腎源，不過……誰知道結果就變成了這樣，我在聽說郭家簽了蓓鈺的協議后，就立即讓人去聯系郭寧蕊，我在想，如果……如果她是被逼的，或許我可以……”
他說到這又沉默了。
聶辭歪頭看他，好笑地問：“你可以怎樣？幫她？可你幫她就意味著奪走了郭蓓鈺的希望。你愿意嗎？你舍得嗎？”
她的問題著實是犀利。
紀衡低眸看著身下的女人，臉廓有幾分柔和。
“你說得對，結果我也不清楚，我會怎么做。”
沒想到他會這么坦誠。
還真是連偏袒都這么理直氣壯啊！
聶辭心下冷笑，看來還真跟她之前想的一樣，郭蓓鈺在紀衡心里的位置，無人可替。
再次認清這一點，她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起開！你壓疼我了！”
她沒好氣地開口。
紀衡微不何察地扯扯唇角，頓了幾秒鐘，還是慢慢起身，順手把身下的人也拉了起來。
聶辭沒抗拒，任由他拉起自己。
她不是小姑娘了，沒那么矯情，可當她因為慣性，身體朝他上撞了下后，她突然眼神變得僵直，臉蛋一點點漲紅了。
接著，目光朝某處掃了眼，很快又抬頭瞪了他一眼。
“紀衡你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