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憲嫄說:“清風哥哥找我說了幾句話。”

  白婉柔在旁問:“妹妹,剛剛我害你摔了一下,你有沒有受傷啊?”

  白憲嫄:“沒有。”

  “對不起啊妹妹!”白婉柔表情滿是自責,“做姐姐的,本該照顧你,卻連累你摔著,我真是太沒用了。”

  白憲嫄淡淡說:“小小事故,不值一提。阿爹常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姐姐是白家的嫡長女,更不必妄自菲薄。”

  白婉柔很勉強地笑了笑。

  不知為何,這白憲嫄,突然就不上當了。

  要是放在以往,她一定會因為穆清風扶了她而醋意大發,怒斥她將她拽倒。

  她就柔柔弱弱手足無措跟她道歉。

  母親再來配合一下,也跟她道歉,哄著她。

  兩相對比,便可讓所有人覺得,白憲嫄心胸狹窄,自私潑辣,不敬嫡母嫡姐。

  穆清風對她,也會更加失望。

  然而現在,她竟全然沒有生氣。

  還說她妄自菲薄?!

  看樣子,她或是得到了高人指點,明白了她們的用意。

  是誰在幫她呢?

  ……

  一時,大家各懷心事,屋子里安靜了下來,只聞雨打屋頂的沙沙聲。

  雜物間無門,只在側面開了一扇窗。

  為了讓火盆的煙氣散出,窗戶被打開了,煙氣從窗戶飄出,順著屋檐湮沒在雨里。

  從白憲嫄這個角度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屋側的那叢芭蕉。

  芭蕉葉動,明顯有人在動它。

  一時好奇,她走到窗邊去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于仞。

  他用劍砍下了幾匹芭蕉葉子,拿回屋檐下放著。

  然后他又去后頭砍了幾根竹子,依然拿回來。

  “阿姐,你在看什么啊?”阿翡過來,也踮著腳往外看,“咦?是于仞哥哥!”

  外面的于仞聽到了他的聲音,往這邊看過來。

  “于仞哥哥,你在干什么啊?”阿翡問。

  于仞:“做傘。”

  阿翡:“怎么做啊?”

  于仞:“你可以看著。”

  于是,兩人便看著。

  后來,白婉柔也過來了,外頭也去了些閑得無聊的丫鬟婆子,都看著他。

  只見他動作利索地用劍將竹子破開,削成了大小粗細均勻的傘骨,然后用一小小截竹子,雕琢出孔,將一根根傘骨插在里面……

  才不到兩刻鐘的功夫,他就做好了三把傘支架。

  然后,他將芭蕉葉擦干水,撕成一塊一塊,均勻地鋪疊上去,用細線捆好。

  最后,他從懷里拿出個瓷瓶,將里面的桐油均勻地抹在上面。

  桐油正好夠抹三把傘,等桐油一干,赫然就是三把漂亮的綠傘。

  阿翡滿眼崇拜:“于仞哥哥,你好厲害啊!”

  那些丫鬟婆子們也都雙眼放光,紛紛夸贊:“于仞手真巧!”“于仞真能干!”……

  桂嬸也跑外頭去看,見大家都夸他,撇嘴問:“于仞!你做傘做什么?我們等雨停了再走!用不上!”

  于仞淡淡說:“今天的雨,停不了。”

  “你又知道了!”桂嬸冷笑,“你管東管西,還能管著老天爺了?”

  于仞沒理她,余光掃到白憲嫄,她站在窗前,有些出神地看著那些傘,不知道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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