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可沒有高鐵！
估計火車臥鋪都要坐二十個小時！
顧南想到這里，心情微微有些激動！
音樂公司的人肯登門拜訪，很可能是看中了他的歌，甚至想簽下他當歌手！
顧南雖然沒有簽約到大麥音樂的打算，但能賣出去歌，或者由他們幫忙發單曲，都是好事。
顧南連忙握住鄒志強的手，謙虛道：“鄒經理，幸會！”
鄒志強微微一笑，遞過來一根華子。
顧南擺擺手，“抱歉，我不抽煙。”
鄒經理也沒有勉強，熟練地將煙別在了耳朵后面。
這位看起來就很精明的中年人，直接亮明了來意。
“顧先生，我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談新歌的合作。”
顧南心頭一跳，猜對了！
果然是來談合作！
顧南連忙說：“好，兩位請坐，喝點茶，咱們慢慢談。”
夏清雪見顧南回來了，趕緊說：“我去買點水果，你們先聊。”
她沖兩個娃娃招了招手，把孩子帶出門，避免孩子在場，妨礙鄒經理跟顧南談工作的事。
鄒志強坐下來，轉身對小郭低語兩句。
小郭立即從身旁的公文包里，摸出了一份合同。
顧南瞅了一眼那公文包。
還是九十年代流行的款式，方方正正的真皮商務手袋，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會拿這種包。
后世已經不流行了，顯得很俗氣。
而且再過幾年，“飛車黨”專門騎摩托搶這種包，弄得人心惶惶。
眼前鄒志強這個真皮包，看材質、做工，大商場最少要賣好幾千塊！
沒點經濟實力，還真的買不起！
鄒經理在公司地位應該不低！
顧南收回了思緒，認真閱讀合同。
這些東西，前世顧南看過幾百份，輕車熟路。
掃了幾眼就抓住了重點。
這是一份新人歌手的合約。
簽約金是兩萬元，承諾每個月保證有兩千元底薪，一年內推出新專輯。
但合約期限長達十五年，而且只有第一年的資源有保證。
等于說簽約后，推出一張專輯，就開始放養了！
如果專輯成績好，歌手紅了，公司才會繼續給資源推。
假如沒紅起來，就是混底薪的模式。
顧南還發現，這份合約里有一個變態的要求。
假如顧南新專輯銷量不理想，公司有權力將他調崗。
銷量標準是金唱片，兩萬五千張。
而調崗寫得模棱兩可，并沒有給出具體的崗位參考。
也就是說，銷量不達標，調顧南去當保安也是有可能的。
顧南表面平靜，臉上看不出表情。
按他的經驗，這份合約就是個大坑！
專坑新人！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公司也不是做慈善，是利益為先！
純新人，沒名氣，沒資源，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走紅。
公司也是投入資源去賭藝人的未來。
當然不可能說把新人從零培養成明星，然后就拱手送給其他公司掙錢。
娛樂公司簽長約，是很常見的事。
后世還有些娛樂公司簽三十年、五十年合約，明文規定禁止藝人戀愛結婚生娃等。
明星很多時候，都是娛樂公司掙錢的工具人，搖錢樹。
這也是為什么有些明星混出名堂，就跟原公司解約，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的原因。
顧南看完合約，望向鄒志強，笑了笑。
他在等對方開口。
鄒志強搓了搓雙手，開始給顧南洗腦。
“咱們就直說了吧，這份合約，也是我們公司董事長特批，普通的藝人是沒有底薪的。”
“你在羊城的比賽，我們都看過了，你的《東方之珠》我們也聽了，很有才華，你是一定能紅的！公司給你簽帶底薪的合約，就是考慮到你有老婆孩子要養。”
“你進了公司，只要聽從公司的安排，公司肯定會把你捧成大明星！”
“那時候你演出一場，出場費都是幾十萬……”
鄒志強看顧南住在縣城，以為他沒見過市面，不斷用通俗易懂的話，來忽悠顧南。
要是普通的“鄉下人”，聽到有簽約金，有底薪，還能當大明星掙錢，早就腦子一熱簽約了。
但顧南是重生回來的人，前世混到娛樂圈頂流的地步，合同里這點彎彎繞繞的門道，他豈會不懂？
不過，顧南可沒有得罪鄒志強的想法。
他笑了笑，手里捏著合同，禮貌地說道。
“鄒經理，我是感覺，合約期限太長了。像我這樣有老婆孩子的，萬一沒走紅，我肯定得去干點別的，也許會去做生意……”
鄒志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心道：這是個借口而已，主要是不想簽長約，看來這人不是好糊弄的。
顧南見鄒志強沒吭聲，接著說：“我在想，有沒有其他的合作方式呢？”
鄒志強能混到經理的位置，自然也是人精。
一聽就知道，顧南是懂行的。
那些忽悠新人的說辭，鄒志強全部拋到腦后了。
他坐直身體，態度越發認真。
“我比你年紀大，就喊你一聲小顧。”
顧南：“嗯。”
鄒志強：“小顧，我跟你說實話，咱們做音樂的，眼下是最好的時候。現在vcd已經流行起來了，dvd馬上都要普及！春晚上的流行音樂節目，比重一年比一年大！老百姓都開始接受流行音樂，這是一種精神需求！你只要一首歌紅了，收入能夠你吃一輩子！你怕什么長約呢？”
顧南沉默。
鄒志強接著說：“不瞞你說，公司現在都不可能簽三五年的合約，最少也是十年，前期的投入太大了，寫歌、錄歌、發行、宣傳包裝……這些都要錢，加上盜版橫行，我們要培養的是生命力長久的歌手，不是曇花一現的，你要是想簽三年約，哥不騙你，整個圈子里就沒人會跟你簽！”
顧南笑著點點頭。
這話他信。
但是，他不能妥協！
眼前缺乏資源，舉步維艱，但他腦子里有后世這么多經典作品。
怎么能被一個娛樂公司捆綁十五年？
顧南看著鄒志強的眼睛，誠懇道。
“鄒經理，我是這么想的，能不能我跟貴公司合作，你們幫我發行單曲，收入咱們四六開，你們六，我四，這樣的合作對大家都有保障，也更加自由。”
鄒志強聽了，連連搖頭。
“小顧，我個人是很欣賞你，但公司現在不會認可這種合作形式，我區區一個小經理，沒法給你這種合約。”
顧南一聽就明白了。
單曲合作這點利潤，大麥音樂看不上！
萬一單曲推出去，一下子走紅了，下一首歌必然不會在他家發行！
顧南的詞曲和演唱都是自己。
誰愿意把自己的利潤，硬生生分六成出去？
到時候隨便找個小的音樂公司發行，自己最少能拿到七成利潤，不香嗎？
顧南跟鄒志強像打太極一樣，來回推拉了一會兒。
雙方都不愿意讓步，想說服對方，按自己的辦。
一時陷入了沉默。
倒是小郭挺機靈，主動開口。
“老大，昨天咱們過來，不是還聽到南哥另外兩首歌嗎？你當時就說好聽……”
他用胳膊肘推了推鄒志強。
“哦，對……”
鄒志強想起來了，“是這樣，小顧啊，你要是暫時還沒有想好，簽約的事，你再考慮考慮，也不急！你現在手上是有三首歌是吧？我想跟你買三首歌的演唱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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