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沉吟片刻后問道：
“你覺得，他們會有什么底牌嗎？”
“不知道。”
程德凱嘆了口氣：“或許是我們想太多了，鹿苑他們只是一時運氣罷了。”
黃健聞言，微微頷首：“也罷，我們先回去，靜觀其變。”
他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聽見，遠方傳來隆隆馬蹄聲。
黃健抬起頭來，目光望向那個方向，瞳孔猛縮。
“不好，敵襲……”
他話音未落，只見遠處塵煙滾滾。
那是……
“是北蠻人！”
“他們的方向是？那群前朝余孽的方向。”
“要過去看看嗎？”
“當然。”
黃健瞇縫雙眼，看向那些奔馳的北蠻肉騎，目光閃爍：
“鹿苑他們雖然狡詐，但是北蠻人同樣兇惡，若是遇見了他們……嘖嘖……”
想著這些，他不禁皺起眉頭，而程德凱，卻是裂嘴一笑。
……
夜幕降臨。
北風呼嘯。
鹿苑站在帳篷里，看著手中的密信。
他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而他的旁邊，站著的赫然就是李忠。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忠附和道：
“是啊，沒想到草原人居然還正巧過來了，到時候我們來個里應外合，豈不是
可以輕松剿滅這群亂黨？”
鹿苑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嗯，不錯，他們肯定以為我們還停留在原地，所以一定會認為我們已經離開，根本想不到我們會再度返回！”
“哈哈，這就叫兵貴神速！”
“不錯！”
李忠拊掌大笑，似乎看到鹿苑功成名就，坐享富貴榮華的模樣。
他們這支隊伍雖然規模不小，足有五六百人，但是戰斗力極低，甚至連軍卒也不是很多。
而且個個都是“名門望族”，出身高貴。
說白了，就是誰也不服誰，誰也瞧不上誰，相互看不上，不愿意聽命與彼此，更不可能同生共死。
因此，這樣的人，就是一盤散沙。
這樣的人，往往不堪一擊，只需要一波沖鋒，就能夠徹底解決！
“不過我擔心的，并非他們！”
鹿苑目光幽深，透著絲絲狠辣：
“而是我們自己！”
鹿苑的眼眸深處泛起寒芒，聲音冰冷無比：
“你們這群家伙，都忘了我曾經教訓過你們嗎？”
聽到這話，李忠頓時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羞愧。
而鹿苑，則是冷漠無比：
“你想想看，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同一個話事者，一個一個誰也不服誰，這樣下去，只會讓我們的草原朋友嗤笑！”
“可是……”
李忠依舊遲疑，但隱隱約約感覺到，鹿苑的不對勁。
“沒有可是。”
鹿苑冷哼一聲，淡漠說道：
“現在，我們的草原朋友來了，我們也得做出改變了，不能讓我們的草原朋友恥笑我們！”
李忠聽出了鹿苑的話中的意思，但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么做。
他試探性問道：
“您的意思是，不會是要把不服從我……您的人，給？”
鹿苑的話，毫不掩飾。
李忠作為他最貼近的心腹之一，哪怕沒有明說，但是也猜測到了一二。
果然，只見鹿苑冷笑一聲，淡淡說道：
“沒辦法呀。”
“這些蠢貨，實在是太礙眼了！”
“這些年來，我花費巨資養著他們，供奉他們，讓他們吃香喝辣。”
“結果，他們倒是越來越懶惰，每日里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還動輒對我指責抱怨。”
“這種廢物，留在世上有什么用？”
他冷聲說道。
而這番話說完，他的目光就變得銳利，宛如鷹隼般盯著李忠。
“忠叔，難道你不支持我嗎？”
鹿苑聲音平緩，帶著一股威嚴。
李忠心中顫抖。
這些年來，隨著鹿苑的權勢越來越大，他的脾氣也變得古怪起來。
以前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同等存在，可以相互玩笑。
一開始的時候，就是擔心各個看不上對方，所以沒有所謂的頭領之位。
當時都約好了，等到了戰場上，誰殺的人多，誰就來當主帥。
但一直以來，不是沒有機會打仗嗎？
所以這事，就一拖再拖，拖到現在。
現在，鹿苑卻并不想通過戰功來決定主帥人選，而是想直接用自己的武力逼服？
這是怎么回事？
是之前的演習對打，不少人謙讓他過多，讓他太過自信了嗎？
李忠腦海中念頭急轉。
忽然——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驚呼出聲：
“你該不會是想要……借助北蠻人，來清洗掉一部分人吧？！”
“你終于反應過來了。”
鹿苑咧嘴，露出森白牙齒。
“你說呢？”
“這……”
李忠渾身顫栗，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呃，這恐怕不妥吧？畢竟這些人，都是跟了咱們好久的兄弟！”
“呵呵，兄弟又怎么了？”
鹿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殘酷光澤，冷笑著說道：
“既然不是我的人，那還要他們何用？”
“忠叔，你別忘記了，這些年我們的錢財都給了多少，糧食都減產了多少？！這群廢物，難道想一直吃下去不成？”
“而且你想想看，那些北蠻人的胃口，可是比我們還大呢！”
李忠聞言，心臟劇烈跳動，額頭冒汗，顯然是被鹿苑的話語觸怒了。
但他依舊遲疑。
“可是，萬一……北蠻人翻臉不認人，咱們怎么辦？”
“放心。”
鹿苑冷哼一聲：
“他們不敢的！”
他胸有成竹。
北蠻人野性十足，嗜血暴躁，不受控制，但是同時，他們又畏懼強者。
而鹿苑，就是強者的代名詞！
北蠻人的勇士崇拜英雄，尊敬強者！
只要他展露實力，
他的名字，
鹿苑！
便是北蠻人的英雄，是他們心中唯一的神祗！
因此，只要鹿苑振臂一揮，他麾下的人馬必將響應！
這也是鹿苑能夠在短短三天內，聚集四千人的緣故。
雖然說，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但就是這樣的幻想時間，對于鹿苑來說，也是必要的。
畢竟，他要在今晚，拿走屬于自己的權利！
這一刻。
鹿苑心潮激蕩。
他的雙眸綻放精光，仿佛看見，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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