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說的,當然是謊話,錢明明就是他的,可這也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因為如果他不這么說,婦人是絕對不會收下這錢的。
再說,梁田早就想著,整個外賣公司都遲早會是自己的。
那現在提前以公司名義出這份錢,也沒什么毛病。
往后,等自己真正掌控了外賣公司,更是要給每一位外賣員兄弟都買好保險、社保。
天天在外面跑,沒有充足的保障怎么行呢,這份錢,現在的外賣公司不舍得給出,以后梁田一定出!
果然,聽梁田這么一說后,婦人才一愣、沒有再推脫,最后流著眼淚收下了錢。
接著梁田留下個聯系方式,又囑咐幾句;
“孩子還小,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一定要治好病,他才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長大。”
“回頭在治療上遇到困難,隨時都可以聯系我,市里醫院就有我熟人,能給你最好的治療,費用也不用擔心。”
“記住了,必須去治療,以后過段時間我就會過來看看,不去的話我可叫上幾個外賣員兄弟,抬也要把你抬去治療!”
梁田說的話,聽上去很強硬,可他就是看著這個婦人,想起自己母親生病時的樣子,生怕她因為心疼花錢而耽誤治療。
直到看著婦人點頭答應下來,梁田才轉回頭對小男孩道;
“家長會是幾點開始?走吧,叔叔現在就帶著你去學校。”
“一定要讓你班里所有同學知道,你有爸爸給你撐腰!”
為了能開好這個家長會,梁田半路上還買了一身西裝換上,并刻意打扮的成熟些。
但他不穿外賣服去是沒錯,卻忽略交代一個事。
那就是在進了學校后,有小男孩的同學看見梁田后,好奇的問小男孩;
“林晟,這是你爸爸?”
林晟是小男孩的名字,他抬起了頭,自豪的回;
“對啊,我說過今天會讓我爸爸來開家長會的,你們這次信了吧?”
同學又問;
“那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啊?看上去還挺有氣質的。”
林晟下意識的說出;
“我爸爸是外賣員,他可厲害了,每天能送好多好多外賣,還……”
然而,不等林晟的話說完,他的同學就笑起來了;
“原來你爸爸就是個送外賣的啊,那他上學時肯定沒好好學習。”
“因為我爸爸媽媽現在就經常和我說,如果現在不好好學習,以后就只能去送外賣。”
“一會兒我就去教室里說,讓全班都知道你爸爸就是個外賣員,哈哈哈哈……”
是的,梁田忘記交代的事,就是告訴小男孩,別說自己是外賣員,換個高大上一點的職業。
并非梁田初心變了、他也看不起外賣員這個職業。
而是經歷過的事多了后,明白人性使然,想改變別人的固有觀念,幾乎不可能。
所以有時為了避免些麻煩,該遮掩還是要遮掩一下的,免得節外生枝。
可現在‘枝’已經生出來了,梁田只能苦笑的看向小男孩。
但在看到小男孩的表情后,他立刻連苦笑都笑不出來。
因為此時的林晟,眼睛里有著淚水打轉,可是他卻緊咬著下嘴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然后倔強的小男孩一字一句道;
“送外賣怎么了?我爸爸真的就是送外賣的!”
“我覺得他很偉大,他還在的時候,撐起了我們的一個家!”
“他們的爸爸再有錢有勢又怎么樣?我只要我的外賣員爸爸!”
聽到這番話,梁田內心大為觸動。
隨即,他便在心里暗暗決定了,今天就要用外賣員這個身份,把場子撐起來!
領著林晟走進教室,現在距離家長會正式開始還有十幾分鐘時間,老師還沒來,但學生和家長們來的差不多了。
剛踏進教室門,之前從路上遇到的那個同學,就大聲的道;
“林晟的爸爸來了!他爸爸是個送外賣的!”
此話一出,整個教室里哄堂大笑。
雖然有些家長制止自己的孩子、不讓笑,但在他們的臉上,還是能明顯看出,他們也在忍笑。
顯而易見,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看不起外賣員這個職業的。
梁田掃視了一圈,記住幾個表現的最蔑視、最充滿優越感的幾人。
因為他準備,到時就拿這幾個人開刀!
梁田領著林晟竟直接走向講臺,接著義正辭嚴道;
“沒錯,我是林晟的爸爸,同時也是一個外賣員。”
“你們可以嘲笑我,但你們很多人,在某些方面可能都還不如我。”
“因為某些人在看低別人的同時,也暴露出自己的素質是多么低下。”
“尤其是教育孩子時,把我們外賣員當反面教材,說什么不好好學習,長大了就只能送外賣。”
“這就像也有人說,不好好學習,長大了就只能當農民種地、當清潔工掃大街。”
“你們總是把勞動者放到了最底層,把我們說的如此不堪,以為這樣就會顯得你們多高貴嗎?”
“不!你們錯了,這樣只會顯得你們很無知!”
“你們的優越感也是建立在歧視上,這是最愚蠢、最愚昧的行為與認知!”
梁田會走上講臺,說出這么一番話,真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整個教室內先是安靜了幾秒鐘,隨即就有人坐不住了。
最先爆發的一個,正是那個喊‘林晟爸爸是外賣員’孩子的父親。
他是個滿臉橫肉的黑色大衣男,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指向梁田,兇神惡煞道;
“你個臭送外賣的從這里裝什么裝?”
“真以為換了層皮、穿上個西服、再說幾句文縐縐的話就能裝文化人!”
“老子還就是看不起你們這些臭送外賣的,底層的渣滓,你能拿老子怎么樣啊?”
“告訴你,老子資產好幾百塊錢,信不信我花錢找人,分分鐘辦了你個臭送外賣的!”
旁邊,有幾個家長也都和此人沆瀣一氣,朝著梁田指指點點;
“就是,一個窮比外賣員而已,裝什么裝啊。”
“現在還有人講這些大道理?也太天真了吧,不知道如今社會都是用錢說話的嗎?”
“沒錯,我一個月掙的錢比他一年掙的還多,而且像外賣這種東西,都是給下等人吃的泔水罷了。”
“哈哈,對對對,像咱們這些真正的有錢人,誰會去吃外賣啊,都有家庭廚師,頓頓吃帝王蟹波龍的好不好。”
“送外賣的更是和古代挑大糞的一樣,用大糞澆出來韭菜,然后被咱們割,臭打工的就都是這么來的,哈哈哈哈……”
這些話,都出自那些家庭條件優越的家長之口,那些家庭一般的家長,在聽了后有的也表現出憤怒。
只是從這里,沒人敢當面反駁他們,畢竟話雖難聽,但敢說那些話的人,卻都是真有點‘實力’的。
至少對普通人來說,這些既得利益者,他們招惹不起,為了生活,就只有忍這一條路。
黑色大衣男最后更是肆無忌憚的囂張說;
“低賤的老鼠,輪回十萬次都沒法舔一口我的腳!”
“平時確實接觸不到你這種下等賤畜,貶低打壓你這種下等人,我發現還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方式。”
“我就算找人搞死你都是小菜一碟,因為光是我公司一個月交的稅,比你全家十八代加在一起都多!”
“告訴你也無妨,我開的公司叫東遠域金,市值馬上要破一千塊錢了,你個臭送外賣的怎么和我比?”
聽到這里,周圍那些有‘實力’的家長,也不禁紛紛拍馬屁;
“最近金老板確實大發了啊,照這個勢頭,豈不是用不了幾年,就能擠進l市商會核心圈?”
“那肯定的啊,不然大家生意那么忙,為什么還每次家長會都親自來?就是為了能見金老板一面啊。”
“沒錯沒錯,咱們誰要是能在金老板面前混個臉熟、讓金老板提攜一把,生意迅速起飛不是夢啊……”
黑色大衣男金老板,在那幾個家長嘴里被說的多么多么牛比。
但在梁田這邊,根本就沒聽過,因為層次還不夠。
畢竟能進l市商會核心圈的,那都得是資產過大幾千塊錢的企業。
而公司市值還沒破千、個人資產只有幾百塊錢,遠遠不夠格入梁田的法眼。
不過對很多普通人來說,這屬于富裕階層了。
放到全球物價貶值一百萬倍前,那也是公司市值快破十億、個人資產九位數的啊!
其實往往就是這么個階層,最眼高于頂。
人家更高一層的大佬,往往還很有素質,都是掙錢歸掙錢,吃飽了別吧唧嘴。
可這個金老板、還有那些優越感爆棚家長倒好,他們不僅吧唧嘴,還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噴到窮人的臉上。
這種情況下,一般只會有兩種結果。
第一種,他們時至今日經常遇到的,普通人對他們的囂張態度,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第二種,他們至今為止還沒碰到過,就是遇到個真大佬,降維打擊他們一下子。
第二種沒遇到過的原因,是那些真大佬,往往都有階層的‘護城河’,與階層外的人真是有空間交錯的。
就像馬什么云、馬什么騰啊,人人都知道對不對。
但真正能見到他們、并與他們產生交集的,又能有多少人呢。
還有一大批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大佬,不認識、更別提想在普通人生活圈子里遇到。
這也就讓金老板這些人,在普通人圈子里稱王稱霸了。
只是可惜,他們這次遇到了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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