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冕站在一座山頂看了看兩側綿延不斷的山脈和模糊不清的遠方，心情激動又緊張。
這里說是忘川河外，其實距離真正的忘川河還有數萬里。
從剛才搜的一些冥皇和鬼皇記憶中得知，那條鬼道至少有數萬里寬，而鬼道和這山脈間的萬里有鬼卒隊伍巡邏，目的是防止冥修和鬼修進入。
這些鬼卒由鬼尊指揮。
把周圍情況基本了解后，他深深吸口氣。
這里的陰氣濃度是初進時的十倍，陰道則密度更是高達十五倍，如果不是他的陰道則道紋再次明顯，他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濃度，即使如此，他現在也比較難受。
壺世界的陰界擴張很快，已經有壺世界的兩成大，身為天地壺的主人，他都不知道這是怎么變化的，因為來陰面還不到一年，而進入天界已經有幾年，其中至少三年是在吸收混沌的，可第二混沌空間不到壺世界的半成大。
壺世界的陰界內，那些被他強行降階的鬼修，絕大部分再次踏入皇階，不過都是初期皇者。
“先休整一下，然后找機會接近忘川河。”
再度變換成冥皇，檢查自身狀況，驚訝地發現自己散發出來的人族氣息減弱了很多。
仔細檢查，確認這種變化不是因為這里的陰氣和陰道則，而是自身陰道則掌握程度提升的原因。
同時也發現，自己變換成冥修時，天地壺內也有相應的變化：陰道則上升，陽道則減弱。
這不是一個漸變過程，而是快速轉變，讓很多修士不明所以，也有很多修士面露驚喜。
“陰界之所以迅速擴大，真正的原因應該在這里。”
他很快想通了某些問題的核心所在，“壺世界內修士的境階提升之所以快，能量充足是首要，天地壺不斷異變造成一段時間道則的明顯變化，對規則等的領悟相當重要，所以天地壺內的修士不是自己追求偽皇，那就一定不會成為偽皇。”
“和外界皇者一樣，開始提升的速度快，越往后越慢，因為拾遺補缺很難，但即使再難，天地壺異變引發的環境變化，也給他們提供了相對外界更多的機會。這次因為我轉換成冥修的形態，應該有一波修士提升。”
休整到第三天，系統傳出警示音，三個鬼皇和一個鬼帝進入系統探測范圍。
他站起來就走。
呆在這山脈上的都是厲鬼和兇冥，能不沖突就盡量不和它們發生沖突。
先前擊殺一些厲鬼和兇冥，是因為要了解這里的情況，情報最重要。
剛走沒幾步，感覺自己被盯上了。
掃描系統顯示，范圍內只有那四個鬼修。
莫非是被陰界的主宰盯上了？
不可能吧，祂一個陰界主宰，盯上我一個皇者干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中，他全力運轉目力，同時施展空間道則，結果讓他哭笑不得。
在前方五米的一處凹坑中，躺著兩道模糊不清的影子，這就是所謂的“有意識思維”。
他淡漠問道：“你們這是要偷襲本皇？”
明知道不可能，但也要表現得冥修一些。
那兩道影子沒有具體形狀，就像兩團薄霧，此時的這兩團霧在快速抖動。
驚恐的。
秦冕知道它們能模模糊糊聽懂自己的話，但不會說，因為還沒成型，也離不開這里，是厲鬼兇冥的吸食對象，便說道：“藏好吧，不要亂看。”
說著離開這里。
他沒想把它們收進壺世界的陰界，因為那里的條件還很不完善，陰氣和陽道則不足的情況讓它們成長不起來。
他也沒想到，有意識的思維是這種形態。
如果不是它們“注視”自己的時間有些長，他根本發現不了。
有了這次發現，他其后發現了大量的有意識思維，都是這樣的，成型的沒看到一個。
快成型前都離開了，不然會輕易成為厲鬼兇冥的食物。
無論在哪里，弱小都是原罪，更何況在這厲鬼兇冥密集的地方。
在看到一處厲鬼兇冥密集的地方后，他轉身走向忘川河方向。
這樣的地方，是鬼卒稀少的地方，也是可以穿過鬼道走到忘川河邊的地方。
前行不遠，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獨行厲鬼，上前將其抓住。
那厲鬼只是一個初期皇者，被抓住后還想掙扎，被他施展《開天鴻蒙訣》吸了一把，境階快速下降。
那厲鬼這才停止掙扎，驚叫道：“前輩饒命！”
秦冕淡漠問道：“叫什么名字？”
厲鬼渾身顫抖，“小鬼叫鬼十三。”
這個名字應該有些故事，但秦冕不想知道其中故事，問道：“何時可以去鬼道？”
鬼十三搖頭，“晚輩不知。”
秦冕厲聲問道：“是不知，還是不想活？”
鬼十三哀聲道：“前輩，晚輩確實不知。晚輩往那邊走，就是在等它們行動后，趁機穿過鬼道，然后吸食一些忘川河水。”
秦冕不禁高看了它一眼。
它的目標竟然不是那些有意識的思維，而是忘川河水。
忘川河水可不是一般鬼能吸食的，吸食后會九死一生，但即使生，也只有一成能快速提升，五成再也不能提升。
這樣的鬼修有一顆堅韌不拔的追求成長之心，是狠角色。
秦冕抓住鬼十三緩緩前行，對它的了解也更多。
從記事起（鬼修的記事時間有兩種。一種是一直吸收陰氣成長的，在成型后就開始記事；相互吞噬的，成為王者后才開始記事。鬼十三屬于后者。），它就一直在山腳下潛伏、出擊，在厲鬼兇冥攻擊鬼道時撿漏，近千年后晉階成皇者。
這么些年來，它掌握了足夠的生存技巧。
從不加入任何團隊，不去危險的地方湊熱鬧，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拾點人家看不上的邊邊角角，雖然收獲不多，提升不快，經常受到追殺，但至少現在還活著。
在秦冕擊殺兩個鬼皇并分給它一個后，它嘆道：“千年來，小鬼我還是第一次在經歷危險的情況下獲得這么多。”
秦冕把它松開，淡漠說道：“本皇很看好你。”
到這時，他也不怕它逃走了，因為他看到了前方的鬼卒巡邏隊伍。
在移動中行走兩天后，他看到不少厲鬼兇冥沖向鬼卒隊伍，把它們打倒在地并捆綁起來，但沒有吸食。
它們也有忌諱。如果吸食了這些鬼卒，有可能會遭到陰界主宰無窮無盡的追殺。
這場戰斗很快，又悄無聲息。
鬼卒被克制后，那些厲鬼和兇冥沖向鬼道。
秦冕和鬼十三也沖了進去。
鬼十三隨手一抓，抓住一道有意識的思維遞給秦冕，“它們每次沖擊鬼道，就是因為有大量這樣的新鬼到來，大量鬼卒被調去保護，導致不少區域力量不足。”
秦冕沒有接，示意不用，“這樣的機會多嗎？”
鬼十三把那思維吸食進去，然后露出陶醉的表情，這才回應道：“這是一個怎么看的問題。像前輩這樣的，可能覺得多，但它們則覺得少。有時候十年就有一次機會，有時候百年都不一定有機會。”
沖進鬼道，其實也不是什么明顯的道路，只是景色不一樣而已。
一排樹木把兩邊隔開，鬼道上沒有別的修士，也沒有花草樹木等東西，光禿禿的；鬼卒巡邏的道路上有貼地的花草，但沒有別的修士和樹木。
鬼道上的陰氣比別的地方更濃郁，陰道則更密集，哪怕只是一樹之隔的鬼卒巡邏道也要差一成。
看到秦冕有些陶醉于鬼道上的環境，鬼十三說道：“前輩，小鬼我去了。”
秦冕揮揮手，繼續陶醉著緩慢前行，運轉《開天鴻蒙訣》并外放。
這么做其實是掩蓋天地壺大量吸取這純凈的陰氣，還有陰道則。
期間，有幾團有意識的思維被吸入壺世界的陰界，秦冕也沒管。
不強求，但也不拒絕。
有這樣濃郁的陰氣，還有這么多陰道則，應該可以成長起來。
快到忘川河邊時，一個面部猙獰的初期帝級厲鬼飛來，一爪抓向秦冕，鬼叫道：“小冥修，把你的功力和圣功交給本帝吧。”
秦冕心中一動。
在王族祖地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施展功法，鬼語帝尊也驚問自己為何知曉它們的功法，現在這個鬼帝又是這么叫喊，難道《開天鴻蒙訣》真的是鬼族功法？
問天宗大多數修煉此功法的人，后來都走火入魔，不是因為沒有充足的能量，而是因為功法本身所致？
這個念頭在腦中突現，但他沒有細想，只是深深地刻在記憶中。
今后要重點研究的。
面對這個鬼帝大模大樣抓來的一爪，他兀地全力出手。
左掌施展空間道則，抓住鬼手往身邊一拉；右拳施展虛無道則，狠狠地轟擊在鬼帝左胸；右膝提起一頂，隨后空間道則、虛無道則接連攻擊鬼帝下腹。
雖然轉換成冥修狀態，秦冕的肌體強度還在，道則掌握也沒降低，只是不敢使用陽性明顯的火道則等。
鬼帝不由自主地飛向秦冕，被虛無道則拳擊中左胸，左胸塌陷，虛無道則進入起胸膛，讓其能量快速消失，內腑也是如此；下腹部被頂中，空間道則撕裂其表層，虛無道則跟著進去攻城掠地。
遭受一連串打擊后，鬼帝還沒反應過來，一臉懵地看著他，忘記了反擊，忘記了驚叫。
這種表現是秦冕很需要的，在釋放去二十桿魂槍進入它的魂海后，照著它的頭顱就是一連串的老拳。
他要感謝這個找死的鬼帝。正是因為它釋放的帝威，讓周圍幾十里的厲鬼和兇冥都逃走，給了他足夠的空間來擊殺它。
這個過程中，秦冕的攻擊如同暴風驟雨，大意的鬼帝根本擋不住。
待鬼帝的頭顱被打裂時，秦冕已經出了鬼道，進入忘川河的河灘。
檢查完鬼帝的狀態，發現它的魂海已經稀碎，這才將其收入壺世界的陰界：“這份收獲也不錯。只是可惜，不能了解它更多有關圣功的東西。”
往前方走了一段，然后一臉震驚地自語，“這就是忘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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