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凱申周圍劉峙、顧祝同、陳誠、張治中等人聞言接面色一僵，他們對國民黨軍內部貪墨橫行的情況早已見怪不怪。
僅靠每個月發的那點軍餉怎么夠他們這些高級軍官住豪宅，雇傭人，養三妻四妾。
國民黨軍隊中那些稍微有些權力的軍官都會想方設法自己或與他人合作弄些商業門路供自己揮霍，還有那些不愿動腦子的軍官則會直接克扣士兵的軍餉。
國民黨軍中吃空餉更是成了常態，國民黨將領黃維把吃空餉得來的錢沒有裝進自己兜里，反而用這些錢給前線士兵每人增加了二兩糧食，這在國民黨軍隊中已經難能可貴，被稱之為清廉。
罵了一頓常凱申心中的煩悶好受了點，“和日本人的談判進行的怎么樣了？”常凱申走到沙發前坐下揮手示意眾人落座。
“委員長，我聽說日本人在談判中又加了條件，他們不僅要求我們停火，還要求我們督促抗日軍也一并停火”顧祝同搖著大腦袋說道。
“這群日本人簡直欺軟怕硬，他們想和抗日軍和談那就讓他們跟抗日軍說去，讓我們命令抗日軍這不是讓我們自取其辱嗎？”張治中直白的說道。
“文白話不能這么說，自始至終抗日軍可是一直強調他們是中國軍隊，既然如此憑什么不聽中央政府的調遣”劉峙不服氣地說道。
“好了，熊斌不正好在北平嗎，他與張廷言相熟不如就讓他走一遭，探探張廷言的口風，他愿意聽中央政府號令自然最好，如若不聽也實話告訴日本人我們無能為力”常凱申對眾人說道。
常凱申此時一心只想趕緊和日本人和談，而后將主要精力放在江西方面，他曾給前線主持和談的何應欽發電只要日本人提出的條件別太苛刻，都一律答應下來。
在場眾人一想也無別的好辦法就只能暫時將希望放在熊斌身上，看他能不能說服張廷言。
11月23日，長春城外集滿老百姓，凜冽的寒風沒有擋住百姓們的好奇，城外一片空曠的空地上一隊憲兵押著幾名抗日軍軍官跪在那里。
一名抗日軍憲兵拿著一個鐵皮大喇叭，從周圍圍觀的群眾喊道：“各位老百姓今天我抗日軍在此槍決貪污腐敗分子司馬進、劉永春等5人，請大家保持距離以防止槍械走火誤傷。”
不遠處一輛小汽車由遠即近的駛來，車內坐著的正是張廷言的老相識，他奉南京政府之命前來說服張廷言。
見到城外圍滿百姓好奇的沖身旁的抗日軍副參謀長趙中鍇問道：“趙副參謀長這究竟發生了什么？”
坐在一旁的趙中鍇向熊斌大致解釋了一下，熊斌感慨道：“一支軍隊如果上下都只想著撈錢這支軍隊談何戰斗力，抗日軍能拿出如此大的決心反腐在，全國住方勢力中也算是蝎子粑粑獨一份。”
“熊委員這是我抗日軍張副司令要求的”趙中鍇說道。
熊斌更是連連贊嘆，“趙副參謀長可否容我在這駐足觀看”熊斌突然提議想要觀摩行刑。
趙中鍇想了想時間還充裕便答應熊斌的提議，車停下后，后面的警衛將兩人圍在中間，周圍人見他們荷槍實彈也都離得遠遠的。
司馬進跪在地上隔著棉褲能感受到地面已經被動的有些僵硬，地上的沙礫隔著褲子墊的他膝蓋疼。
他依稀記得自己上次下跪還是少年時候他將村里地主家兒子打傷，地主找上門來父親勃然大怒讓自己跪在院中，只是上一次最終打在自己身上的只是木棍，而這一次則變成了子彈。
司馬進想到這一年他隨抗日軍四處與日本人作戰，這段日子是他認為活著最有價值的，到哪里人們都會因為他們是打鬼子的英雄都會尊重他。
他又想到自己還在鄉下的老婆和孩子，只可惜沒人見他們最后一面，自己貪墨那些錢不敢寄給他們，因此他只能每月將自己的工資寄給鄉下的老婆，自己就這么窩囊死了，不知道自己留給他們的那些錢他們能花多久。
若自己不犯事，哪怕自己陣亡自己的那些戰友也會對家里人照拂一下，只是現如今他已成這副模樣人人都避之不及。
“爹”就在司馬進垂著腦袋胡思亂想的時候，前方傳來叫喊聲，他抬頭看到一個他抬頭看到一個十一二歲長得虎頭虎腦的小家伙正望著自己怯生生的叫道。
他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的兒子嗎，再往前看他看到正穿著粗布衣服手里提著一個籃子的婦女，此人正是他鄉下的老婆。
“副司令吩咐，你也為抗日事業出過汗，流過血，就讓你臨死之前和家里人團聚一下”身旁站著的一名軍官輕聲對跪在地上的司馬進說道。
司馬進聞言臉上留下兩行清淚，已頭搶地感激的說道：“替我謝謝副司令，替我謝謝副司令。”
下面軍官點點頭，又朝司馬進的兒子揮了揮手，司馬進的兒子一頭撲上來，摟住曾跪在地上的司馬進，他的妻子走上前來先開蓋在竹籃上的布單，里面放著兩碟小菜，一碟是豬頭肉一疊是花生米，還有一小壇酒。
“長官可否請你行個方便，把我們家男人的繩子解一下，他好吃點東西這樣路上也能當個飽死鬼”司馬進的妻子對一旁負責的軍官說道。
那名軍官起先有些猶豫思考再三后還是同意了司馬進妻子的請求，一揮手兩名戰士將司馬進背后的繩索解開。
“你們怎么來了？”司馬進關切地問道。
“爹是和你穿一樣衣服的抗日軍叔叔們領我們來的，他們說爹你犯了錯要受到懲罰”司馬進兒子解釋道。
司馬進妻子麻利的將籃子里的吃食擺好，“當家的快吃吧”司馬進妻子輕聲催促道。
“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一個人在鄉下帶孩子了”司馬進愧疚的說道。
“沒有啥，你為了打鬼子連命都舍得，我們吃點苦又算啥”司馬進妻子說道。
司馬進此時感到格外后悔，家中有此賢妻自己還想重新換一個年輕漂亮的，他只想給自己一記耳光。
沒過多久負責行刑的軍官走上前來對兩人說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兩位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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