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哥，我們客隨主便”張廷言笑著應道。
“涮羊肉、炸排叉、小酥魚、燒海參、三絲魚翅、白扒四寶、糖醋黃河鯉魚、九轉大腸、芙蓉雞片、氽芙蓉黃管、陽關三疊”孟信鴻一連報出十幾道菜。
“孟老哥，我們就5個人差不多就行了”張廷言趕忙勸阻道。
這一年來抗日軍物資并不充足，張廷言作為抗日軍副司令經常以身作則，與戰士們同甘共苦，大多數時候都吃的是大鍋菜，見孟信鴻點了這么多菜，著實有些心疼。
“蘇老弟，哥哥做東怕什么”孟信鴻以為張廷言是在客氣，于是又加了幾道菜。
點完菜后伙計退下，雅間就只剩下他們5人，“蘇老弟，你可知道這正陽樓的掌柜的孫學士可是個厲害人物”孟信鴻聊起正陽樓的老板。
“孟老哥，你就別賣關子了，我愿聞其詳”張廷言喝了口茶水順了順嘴里的點心說道。
“這孫學士原本是正陽樓老板請來的一個經理，后來兩人不知怎的發生什么矛盾，正陽樓的老板便將此樓轉給孫學士。”
“孫學士又喜好交友，在他手里正陽樓逐漸名聲在外，他也成為當時北京商會會長，那些軍政要員都喜歡來這里，這才闖出了名聲”孟信鴻說道，語氣中透露著艷羨。
像孟信鴻這樣的行商，他們最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固定門店，像他這樣走南闖北雖然能掙上不少，但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經常會遇到潰兵、劫匪，有時甚至連手里的財貨都被劫去。
“反對塘沽協定，收復失地還我河山。”
“不打日本鬼子，將來難過日子。”
窗外傳來一陣喧囂聲打斷了孟信鴻，他趴在窗戶上一看，下面有一隊學生約數百人的樣子，正舉著橫幅標語從正陽樓前的前門大街路過。
“唉，這群學生娃又鬧起來了”孟信鴻望了一眼無奈的坐下。
“可不是嘛，這些學生天天都從我們飯店門口過，舉著標語喊著口號，都喊了快半個多月了”一旁正上菜的伙計接著說道。
“難道就沒人管管他們嗎，學生不在學校里學習瞎摻和這些政治干嘛”孟信鴻氣呼呼地拍著桌子說道。
“誰敢管，這些學生骨頭可硬著呢，上次我看見那些警察把槍抵在學生的胸口，那些學生都沒有一個人往后退的，最后還是幾個學校的校長過來才把學生勸回去”伙計端著托盤搖著頭出去。
“這些學生光喊這些口號有什么用，還不如拎著槍上戰場真刀真槍的干”蔡準不屑的說道。
“蔡準，如果國家都到了要這幫學生到上戰場的地步，要那些軍人干什么，對于學生的拳拳愛國之心我們要鼓勵，他們這是在以自己能做到的方式抗日”張廷言反駁道。
“掌柜的您說的對，我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蔡準拉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
就在這時游行隊伍前方突然沖出幾輛黑色的警車，從上面跳下來一群手持警棍、端著步槍的警察。
一名馬靴擦的锃亮的警察跳下副駕駛，從一名警察手中接過鐵皮喇叭沖游行的隊伍喊道：“同學們，我是北平市公安局副局長朱汝明，我非常能理解同學們的愛國熱情，但是你們已經游行了近半個月，嚴重影響了北平各行業的正常經營。”
“上次念在你們幾位學校校長的面子上，我沒有懲罰你們，但今天你們若再前進一步，我可就不客氣了”朱汝明拿著鐵皮喇叭喊道。
“朱局長，你難道你想當漢奸賣國賊嗎？”領頭的一名學生領袖冷笑著說道。
“你不用激我，我朱某人當年也曾上過戰場，國家大事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還是趕緊回學校去吧”朱汝明接著勸道。
“我們再不上街呼吁政府抗日，恐怕小鬼子就要打到北平城下了，寧做戰死鬼，不做亡國奴”人群中有人喊道。
“寧做戰死鬼，不做亡國奴”的口號瞬間響成一片。
朱汝明望著眼前氣勢洶洶的學生氣得臉色鐵青，他掏出手槍對著天空，“誰敢前進休怪我朱某人無情。”
“砰”突然響起一陣槍聲，游行隊伍中發出驚呼尖叫，場面瞬間亂成一片。
“誰開槍的”朱汝明轉過臉來望著部下氣憤的罵道。
見部下一個個茫然的望著自己，朱汝明心道不好，果不其然，學生隊伍中有人喊道：“他們敢對我們開槍，跟他們拼了。”
說著學生們赤手空拳的撲向警察，朱汝明剛轉過臉來只見一名學生撲向他，他剛想將手里的手槍收起來，結果被那名學生撲倒，手中的手槍也掉在地上混入人群中。
朱汝明身旁的幾名屬下趕忙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朱汝明頭也不回的鉆入車內，命令屬下立即撤退。
可現場情況還是過于混亂，有不少警察沒接到朱汝明的命令，還是對著學生開了槍，這時又從其他地方增援上來了不少警察，包括北平城防司令部也派出了不少憲兵前來驅散學生。
正陽樓內伙計連忙將門關著，坐在大堂內吃飯的食客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生怕學生或警察沖進來。
這時候的學生性子可都烈著，他們連外交部長等國家要員都敢揍，生怕殃及池魚。
坐在樓上張廷言等人此時也沒有了吃飯的興致，望著下面亂糟糟的場面。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孟信鴻喝了一口悶酒唉聲嘆氣道。
赤手空拳的學生哪里是那些手持警棍步槍的警察和憲兵的對手，紛紛被驅散。
張廷言注意到有兩名警察竟然將一名女學生往胡同里拖，那名女學生拼命掙扎著，仍然掙扎不脫。
張廷言見到這一幕臉色漆黑，他能想到這兩名警察是想趁火打劫。
“蔡準、王虎下去救人”張廷言當即吩咐道。
蔡準、王虎兩人當即點頭轉身下樓，樓下伙計見到兩人下來連忙上前說道：“兩位爺外面正亂著呢，這門不能開。”
“把門打開我們要去救人”蔡準冷聲說道。
誰知這伙計竟然擋在門口，急的蔡準上前一把拎起伙計，將他丟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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