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這么問？”沐恬恬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語調像普通男生。
這句話，他好像小時候就問過她。
她當時說的是因為她愛喝牛奶。
他這是在試探她？
祁鈺湊近她掛著口罩的耳邊低聲道，“因為你身上有奶香的味道，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沐恬恬被他說話時的氣息吹的耳朵發癢，不著痕跡的偏了一下頭，壓下心中的緊張，正常回道，“是嗎，那估計是我女朋友新買的奶味香水，沾我身上了。”
祁鈺聽到她說女朋友的時候眸色寒了一下，抿唇不語。
沐恬恬找到他手臂上的傷口，被頭盔碎片劃了長長的一道，正往外滲血，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調侃，“哥們兒，你夠能忍啊，為什么不去醫院？”
“對醫院過敏。”
沐恬恬：“......”
她在為他包扎的過程中發現，他胳膊上還有不少舊傷，在那白凈的手臂上顯得格外扎眼。
“你身上怎么這么多傷？”
祁鈺無所謂道，“打架，車禍。”
“車禍？”沐恬恬抬高聲音，她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語氣緩和問，“什么時候？”
“前幾天吧，想自殺，沒死成。”祁鈺平靜的仿佛是在陳述別人事情一般，語氣中還有些惋惜，“要不是那司機剎車及時，我應該能成功。”
“你這么大好年華，為什么要自殺？”
“是啊，為什么。”祁鈺扭頭直直的望著她，“你說為什么？”
雖然隔著墨鏡，但沐恬恬突然被他這么銳利的直視，心突的跳了一下，低頭幫他把繃帶纏好，聲音有些發虛，“我怎么知道。”
祁鈺輕笑一聲，靠在墻邊，呼吸微弱，臉頰微微泛紅，額間冒出汗水洇濕眼前的劉海。
他這一聲笑，在這安靜的路口顯得格外滲人。
沐恬恬也沒再說什么，包扎完后將藥袋子放他懷里問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江大，這個時間，估計進不去了。”祁鈺聲音有些虛弱抓著她的手腕細細摩挲了一下，笑了笑道，“你的手真細，像女生一樣。”
沐恬恬忙把手抽回，“哥們兒，我這可幫了你，不許拿我開玩笑，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像女生了。”
“是嗎？”祁鈺說著，便把沐恬恬頭上的帽子一摘，一頭利落的短發有些凌亂。
幸好她買了假發戴上。
她忙搶過他手上的棒球帽重新戴好，“你搶我帽子干嘛？”
“好奇你是男生還是女生。”祁鈺唇角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眼底的瘋狂陰鶩卻有些按奈不住。
“哥們兒，你這就太不地道了，我走了。”沐恬恬說完就想趕緊跑，這祁鈺太敏銳了。
最致命的是，她身上那該死的味道，雖然不是很重，用香水蓋一蓋也是能遮過去的，但她忘了啊。
他會不會已經認出來了？
怕的不是他認出來，怕的是他認出來之后一沖動把她弄死。
“咳咳...”
沐恬恬沒走兩步身后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祁鈺右手從外套兜里拿出一把小刀，藏在袖子里，然后慢慢站起身來，繼續咳嗽。
沐恬恬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點...”祁鈺又咳了兩聲，嗓子有些啞，“有點咳嗽，你先走吧。”
沐恬恬有些擔心，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就在她拐彎后腳步停了下來。
還是擔心。
算了，身體養好最重要，他現在這么弱，應該也殺不了她。
她轉身打算拐回去剛才的路口。
剛一轉彎，便碰上已經走過來的祁鈺。
祁鈺見她往回走，將右手背了過去，笑了笑問她，“你沒走嗎？”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就好人做到底吧，你跟我來。”沐恬恬帶他朝附近的酒店方向走去。
她在前面走著，祁鈺在她身后跟著，他的右手一直藏在背后。
他問，“看來，你很關心我。”
“相逢就是緣，我看你傷得不輕，萬一不小心死了怎么辦，到時候警察還以為是我殺的。”沐恬恬壓著嗓音開玩笑。
“我會把遺書留好，讓警察以為我是自殺。”祁鈺右手把玩著那把小刀，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放心吧，不會連累到你的，我要是真能這么死了，倒也不錯。”
沐恬恬停下腳步，回過身抬頭看他，墨鏡下的眼眸中又氣又心疼。
兩人靜望許久，沐恬恬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憋了半天就憋出幾個字，“我不會讓你死的。”
祁鈺見她認真，把玩小刀的手停下，抿了抿唇。
半晌勾起唇角，彎腰湊近她，“可你攔的住嗎？”
“你看我攔不攔得住。”沐恬恬說完扭頭快步往前走，心里又氣又堵。
祁鈺站在原地，望著她朝前走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過了許久沐恬恬沒聽到身后的動靜，停下來回頭看他，高聲喊，“你還不走？”
祁鈺右手玩了一下小刀，頓了一下，將它扔掉，大步跟了上去。
他勾住她肩膀問，“你叫什么名字？”
沐恬恬想了想回道，“林淼。”
“林三水。”三水木。
“誰說我就是三水淼了？”
“那是哪個？”
“不告訴你。”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等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祁鈺拽了她一把，“你就這么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干了什么壞事。”
“我臉上有胎記，怕嚇著別人。”說著沐恬恬還捂了一下口罩，扶了一下墨鏡，壓低帽檐。
祁鈺一挑眉，“你女朋友怎么看上你的？”
“當然是被我個人魅力征服的。”沐恬恬一本正經的撒謊。
祁鈺抬手伸向她耳旁，沐恬恬以為他要摘口罩下意識捂住，“你要干什么？”
他頓了頓，下一刻他的手繞到她脖子后往懷里一撈，整個人往她身上靠，虛弱道，“我身體不舒服，讓我靠一靠。”
“不舒服？哪不舒服？”沐恬恬扶住他，隔著衣服發現他身體有些熱。
她摸上他額頭，熱的滾燙。
“你發燒了。”沐恬恬趕緊扶著他走進酒店。
來開房的人不少。
基本上都是附近大學的小情侶。
其中不乏有幾個認識祁鈺的，畢竟他不到三個月就混成了校霸，掛科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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