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愣愣的仰頭看著沈君寒。
夜淵在她腦海中弱弱的[切]了一聲，這次卻沒有說什么話來諷刺他。
大師姐和二師兄、三師兄也全都像是在發呆般，似乎對這樣的師父有些不能理解。
蘇晚魚尾不安的動了動。
周圍圍著的門內弟子紛紛你看我我看你，無奈之下直接收了長劍。
沈君寒眼眸落在蘇晚身上，頓了頓，沖著站在一旁的江凝雪說：“帶她到我的院中去。”
慕華眉頭緊皺，似乎有話想說，但卻被他強行忍了下來。
沈君寒似乎知道他想說什么，便道：“她是妖獸這件事，我自會詢查清楚，也會給凌霄劍宗一個交代。”
“蘇晚若真是十惡不赦之徒，潛伏凌霄劍宗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自會清理門戶。”
“她若從未做過錯事，僅僅只是因為她的身份便遭受不白之冤，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她是我的弟子，不管她是人還是妖獸，都是如此。”
“她若以后走了偏路，也是我的分內之事。”
慕華見他對蘇晚雖看起來冷若冰霜，但實際上卻維護至極，嘆息了一聲，便微微側開身體。
沈君寒在蘇晚金閃閃的尾巴上看了一眼，沉默一瞬便直接走了。
這場比試自然不了了之。
江凝雪心中擔憂，但也聽出來師父對蘇晚應該是有維護之意，于是直接俯身彎腰，一個公主抱，把蘇·美人魚抱進了懷里跟在沈君寒身后，在一眾人群怪異的視線中離開。
跟著一起離開的還有薛轉靈和林翡。
待人一走，內門弟子們“轟”地一聲紛紛討論起來——
“天！不是吧，蘇師妹真的是妖獸？柳師妹和魔族有染？！”
“今天的消息有些過于震驚，這比試還能照常比下去嗎？”
“別說蘇師妹的尾巴還挺好看的……”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柳師妹要算計蘇師妹？難道蘇師妹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不清楚，但是感覺有內幕。”
“要是蘇師妹真的沒有背叛師門，難道凌霄劍宗要成為第一個收了妖獸做弟子的門派？”
“……”
沈君寒回到清竹院，待江凝雪等人都入了院中，他長袖一揮，院門在三人身后無風自動，“砰”地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
沈君寒一言不發，眉梢眼角都是寒意。
“蘇晚，你可有話要說。”
江凝雪抱著蘇晚的手緊了緊。
她微微張了張口：“師父……”
“我沒有問你。”沈君寒的話讓江凝雪住了口。
本想給師妹說說好話的薛轉靈以及林翡，也只能默默不語。
蘇晚感受到江凝雪手臂的僵硬，于是拍了拍大師姐的手臂。
“大師姐，放我下來吧。”
江凝雪低頭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凝重，但還是抿了抿唇，把她放到了地上。
蘇晚下半身金黃的魚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波光粼粼像浮在水面上的陽光，令人無法忽視。
她微微仰著頭，看著沈君寒：“師父，弟子從未做過有違師門的事，也并不知道柳雙雙為何會這般待我，如果師父不信，就直接把我逐出師門，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
沈君寒眼神一冷：“你可有證據？”
那當然是沒有。
但蘇晚也是知道一些修真界的手段的，聞言直接說：“師父可自行查看我的神識記憶，我不會有絲毫反抗之心。”
“這樣……足夠證實我的清白了吧？”
沈君寒還未說什么，江凝雪卻焦急起來：“不可！你若是對師父有一點反抗之心，師父進入你的神識便會對你產生巨大的傷害，小師妹，神識的重要性還要我與你說嗎？”
就連薛轉靈與林翡都紛紛開口——
薛轉靈：“是的，小師妹，萬一出了事，師父神識強大自然不會受傷，你就不一樣了……”
林翡：“小師妹，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其他方法的！”
蘇晚只是看著沈君寒。
沈君寒的眸子太過復雜，她一時間竟無法分辨他到底在想著什么。
良久，沈君寒才走到蘇晚面前。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碰觸蘇晚的額頭，一陣金光閃過，從他指尖緩緩進入蘇晚的神識中。
蘇晚閉上眼睛。
江凝雪、薛轉靈、林翡全都屏氣凝神，一絲聲響都不敢發出來，生怕師父一個不察，導致蘇晚神識產生什么不可逆轉的后果。
不過一會兒，沈君寒便收回了手。
他眼神落在蘇晚身上，喉結上下滑動。
“你既是無辜的，為師也不是追究之人。”
“但因你是妖獸之身，我便有督察之責。”
“即日起，你便住在清竹院，待宗門大比結束，再行商討之后的事。”
江凝雪、薛轉靈、林翡紛紛松了一口氣。
蘇晚知道沈君寒的這個要求無可厚非，如果他不這樣做，周圍的人反倒會覺得他偏袒自己弟子，放她一個“兇獸”在外，危害宗門利益。
江凝雪等人自然也知道他的顧慮。
蘇晚點點頭，輕聲道：“是，師父。”
隨后，她被安排進了清竹院一間偏房中。
江凝雪憂心忡忡的看了她一眼，隨后帶著兩個師弟離開。
沈君寒看見緊閉的房門，衣袖下緊捏的拳頭這才緩緩松開。
蘇晚……原來也是妖獸嗎？
那她救了夜淵，是不是也是因為自己和他有著一樣的處境，所以才一點也不怕他？
但，他其他弟子的反應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
沈君寒心中如同被太陽炙烤般，透著些過分炙熱和糾結，令他原本清明一片的靈臺都有些渾濁起來。
他嘆了口氣，如一陣青煙般消失在清竹院中。
隨后，他走到了慕華住所。
慕華背手站在院中。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身，看著沈君寒：“如何？”
沈君寒伸出右手，里面有一枚赤紅色的靈石。
“留影石，她的記憶并無任何可疑之處，五師兄可自行查看。”
他手上的石頭瞬間消失，出現在慕華手中。
慕華沒有第一時間查看，而是神色凝重的看著他：“……師門規矩，你可知。”
“我知。”
沈君寒抿了抿唇：“五師兄不必擔憂，不過是幾道鞭子，我受得住。”
“沈君寒！那不是尋常的鞭子！蘇晚不過是一個妖獸，你有必要這樣……”
“五師兄，慎言。”
沈君寒眼眸微冷。
慕華嘆息一聲，不愿再多說，負氣道：“罷了罷了，你自有判斷，多說無益。”
沈君寒冷著臉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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