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辭剛進辦公室，正在低聲討論的幾個老師看見她進來了，立刻閉嘴了。
楚清辭裝作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暗流，與平時那樣友好地打招呼。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著下節課要講的教案，拿起筆做著筆記。
其他老師陸續去上課了。
旁邊的法學院教授見其他人走了，挪動椅子靠過來，說道：“楚老師，陳榮退學了，你知道嗎？”
“陳榮是誰？”楚清辭不明所以。
法學院教授：“……”
面對那雙桃花眼，他沉默了半晌，有些試探地問道：“楚老師，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陳榮就是追求楚清辭的富二代。
對方做了那么多追求她的事情，整個學校的人都在討論兩人的事情，結果當事人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同樣是追求者，那他每天在她面前晃悠，還和她在同一間辦公室，她是否知道他的名字？
“李老師。”楚清辭說道，“放心，我沒有失憶。”
“那就好。”李老師說道，“陳榮就是平時總是送花送禮物的那個大三學生。”
“是他啊，他為什么退學？”
“聽說是在外面亂來，讓一個女生懷孕了，那個女生還不是自愿的，對方家里有點關系，現在找上門理論。陳家想要讓他躲一躲，就給他辦了退學，讓他出國去避避風頭。不過，剛才又聽他們在說沒逃成，警察上門把他帶走了……”
“這樣啊，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他咎由自取。不過，這些事情也不用我們操心，自有法律制裁。”
“楚老師說得對。對了，楚老師，晚上有空嗎？今天上映的新片挺有意思的，要不我請你看電影。”
“不了，我晚上有事。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李老師，我要去上課了。”
“好，好……”
電影院。楚清辭看著屏幕上的劇情走向，眉頭深縮。
這部電影講敘了一個紈绔貴公子如何從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變成心中有家國大義的英雄的。二世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曾經家族權勢滔天，直到有一日被抄家滅族，在忠仆的救助下逃出生天，從此開始了流浪的生活。
他從一個花錢如流水，一天灑萬金的二世祖變成連饅頭都吃不上的乞丐，從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變成連路邊的野狗都要和他搶食的卑微之人，不過他運氣好，遇見了曾經光顧過的妓子。妓子為了幫他蒙混過關，被兵匪糟蹋，從此成了他心中抹不掉的朱砂。
曾經他高高在上，連朝中官員都得躲著他走。如今他成為最低賤的存在，感受到了平民和賤民過的是什么日子，決定要改變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關修然見楚清辭看得認真，手指輕輕地勾著她的手心。
老師不理他。
算了，認真看電影的老師也很可愛呢！
關修然在旁邊拍了一張照片。
雖然光線很暗，但是隱約能看見她的模樣，對他來說這張照片非常有紀念價值。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也是第一次看電影。以前老師都是以長輩的身份陪著他，今天可是女朋友。
在電影的最后，少年終于蛻變成了真正的英雄。他抱著被敵人挾持來當人質的妓子尸體，悲痛地哭泣。在尸山尸海之中，大雨傾盆而下，滿地鮮血匯成了河，在戰場的殘骸之中，他抱起妓子的尸體，身后還插著兩支箭，一步一步艱難行走。
縱然楚清辭的心境早就練得無比的堅硬，在看見這樣感人的場景時，還是忍不住悲傷。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再也沒有那樣陽光的笑容。
電影結束，燈光再次亮起。
楚清辭正在感傷，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回頭，看見熟悉的面孔。
“楚老師，我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真是你。”
“李老師，好巧啊！”
李老師干笑了一下：“哪里巧？我不是說今天有新電影上映嗎？我還請你來看，你說你有事，原來你說的有事就是看電影啊！”
說話間，他看向旁邊的關修然：“這位是……有點面熟，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對，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楚清辭說道，“這是我們……”
親戚家的小孩……
本來她是打算這樣說的，但是在看見關修然期待的眼神時，改口說道：“我男朋友。”
李老師瞪大了眼睛：“男朋友？他應該沒多大吧？”
“我雖然比不得李老師這么成熟，但是男人該懂的責任心我都明白。什么時候評判一個男人好不好要看年紀了？”關修然拉著楚清辭的手掌。
楚清辭知道這是醋壇子打翻了。誰讓那位李老師不打自招，主動交代說請她看電影被拒絕，他能不陰陽怪氣嗎？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楚清辭朝李老師笑了笑，拉著關修然走出電影院。
李老師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旁邊有個與他年紀相差不大的女性，而那個女性在看見關修然的時候，眼睛里都冒狼光了。
“我媽整天說我這個年紀找不到男人就嫁不出去了。瞧瞧剛才那小狼狗，那不比老男人強嗎？不行，我也要找個年小的弟弟。”
在李老師失魂落魄的時候，相親對象也走了。
出了電影院，關修然捧著楚清辭的臉頰狠狠地親了一口。
經過的人看著他們，一個個發出唏噓聲。
楚清辭‘老臉’一紅，拉著他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給我收著點，注意場合。”上車后，楚清辭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道，“這家電影院離學校很近，非常容易遇見熟人的。”
“老師……你不是說地下戀嗎？可是剛才你主動承認了，這是不是代表著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談戀愛？”
“不可以，影響不好。剛才主動交代，那是因為別人不問還好，一旦問起來我肯定要說實話。不過，要是在學校的話，我們還是要避嫌。”
“那老師打算怎么安慰我？”關修然湊過去，看著她的紅唇。“老師，你今天的色號看起來很好吃。”
楚清辭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一下他的嘴唇：“現在你的小心靈有沒有得到安慰？”
“有，但是不多，所以老師還得再給點安慰。”關修然的眼眸變得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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