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后院里出來，穿過角門，聽見有喧鬧的聲音。
楚夫人見她出現，拉著她的手往旁邊走了幾步。
“你這丫頭越來越大膽了，現在做什么事情都不告訴娘了。”
“這里怎么吵吵鬧鬧的？”
“楊家三小姐掉進池子里，被逸王救了，醒過來后一直哭鬧，求著要見逸王，說是要他留下她，哪怕是為奴為妾。”
楚清辭皺了皺眉。
這么明顯的碰瓷，是不是把大家都當成傻子？
不過，就算大家知道也不會戳穿，畢竟誰會為一個沒有前途的王爺出頭呢？
“那逸王身體弱，沒有哪家閨秀愿意嫁給他，這楊家三小姐長得也不錯，做他的王妃也夠格了。”
“聽說楊家要把楊三小姐嫁給一個癆病鬼。同樣是病秧子，一個四品官的嫡次子，一個是當今親王，傻子也知道怎么選擇了。這個楊三小姐不簡單啊！反正都是當寡婦，她要當更尊貴的那個。”
“逸王來了。”
楚清辭看著姍姍來遲的上官牧。
上官牧一臉不解：“聽說這里出事了，可是有什么事？”
“王爺，我那不成器的女兒讓你費心了。你本來身子就不好，還要下水救她，只怕更傷了身子。我們無所報答，只求讓這不孝女以身相許報答王爺的恩情。”
上官牧驚訝地說道：“你們說本王救了楊小姐？可是本王剛才一直與三皇弟在一起，不曾來過后院。來人，問清楚剛才是誰救了楊小姐。”
眾人震驚。
那個人不是逸王，那是誰呀？
楊三小姐的臉色也白得不行。
她明明派人把逸王引來那里，怎么不是逸王？
當時她只顧著演戲演得更逼真一點，根本不敢看岸邊，也就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誰。那人瞧著挺瘦的，也挺單薄的，連她都差點沒抱住。
沒過多久，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走過來。
“逸王，你找孤？”
“太子殿下，本王沒有找你，本王找的是真正英雄救美的人。難道那個人是太子殿下？”
楊家的表情變了。
如果救楊三小姐的人是太子，那就能攀上太子這個高枝。對他們來說，那不比嫁給逸王更好嗎？
楚清辭看到這里，只覺無趣，拉著楚夫人離開了人群。
楚夫人嘖嘖說道：“楊家真是大膽。誰不知道太子妃是個善妒的。太子的后院一直沒有子嗣，就是因為太子妃。到目前為止，太子只有一個正妃和兩個侍妾，那兩個侍妾還是太子妃安排的，容貌普通，太子連她們的院都不進。”
“我瞧著這位楊小姐倒是有幾分姿色，太子要是真的收她入房，倒是有艷福了。”
“你一個沒有出閣的小丫頭，怎么什么話都敢說，不害臊！說起來你的年紀也該說親了，我讓你爹和哥哥們留意，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楚清辭本能地排斥：“我不想嫁。”
“你擔心別人欺負你？放心，有你爹和哥哥們，誰敢欺負你？”
“這世間能欺負我的男人還沒有出生，我只是……”覺得那些人都不會是她要找的人。
楚夫人遇見幾個交好的貴婦姐妹，與他們手拉手去那邊聽戲去了。楚清辭隱約聽見他們在談楊家的事情。果然，八卦無處不在。
楚清辭覺得無聊，找了個茶室喝茶。
湖邊不能去，那里是多發事區。人群不能去，擠來擠去的，各種陰謀也在那里誕生。
她實在厭煩了那些大戲，畢竟許多位面都經歷了不少，以至于現在看見女人多的地方就繞著走，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小姐，你不愛湊熱鬧，但是這里挺偏僻的，也沒有什么吃的，奴婢去挑幾樣吃的過來。”
“嗯。”
瑯月走了。
過了一會兒，楚清辭打了個呵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纖舞見她這樣，擔心她著涼，打算去找東西給她蓋上。
算算時間，瑯月去找吃的東西也該回來了，她現在走開的話，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纖舞想了想，打算快去快回。小姐身手好，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她，再加上這里偏僻，沒人過來。
此時，楚清辭陷入一個夢里。
一個少年把石榴樹放進坑里，一邊填土一邊說道：“等過兩年，石榴結果了，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商牧，你真的要跟著我爹去邊境嗎？”
“對啊！”少年抬頭，露出清俊又有朝氣的容顏。“我可是比你五個哥哥還要厲害的商將軍，是你爹最得意的弟子，我要是不去，你爹我師父豈不是少了一個可用的人才？那不行。我還要去立功，成為比你爹更強大的將軍。”
“那你成為最強大的將軍之后呢？”
“當然是娶個兇媳婦，讓她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
“誰要給你生孩子？還十個八個，你以為是……不對，我才不會嫁給你。”
“我有說要娶你嗎？還是你覺得你就是我說的兇媳婦？”少年笑得像偷了腥的貓，那爽郎的樣子比陽光還要耀眼。
“不娶就不娶，那我嫁給別人，明天就嫁……”一身紅衣的少女楚清辭氣呼呼地轉身。
少年抱住她，從后面摟住她的腰，苦苦求饒：“我錯了，我不該逗你。這世間除了楚楚，我不會娶別的女人。等我成了最厲害的將軍，就娶楚楚為妻，與楚楚一生一世一雙人。”
楚清辭冷哼：“我可沒說要嫁。”
“你不嫁也不行。誰要是跟我搶人，我就讓他見閻王。”少年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頭吻了她的唇。“楚楚，等我回來。”
楚清辭猛地坐起來。
她大口地喘著粗氣。
“做噩夢了嗎？”溫潤的聲音響起。
楚清辭看著背對著她的男人，一時有些恍惚。
夢中的少年與上官牧長得一模一樣。
初見時，他說他叫商牧。在夢里，她也叫‘他’商牧。
可是，夢中的商牧非常健康，而且還是很厲害的武將。現在的商牧柔弱不能自理，性子沉穩，笑得也很溫柔，像冬去春來時的暖陽。
“我做了一個夢。”楚清辭說道，“夢里有個叫商牧的人，但是他并沒有生病，他看起來比你年輕幾歲……”
上官牧沒有轉身，而是看著外面笑了：“楚小姐的夢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若是讓別人知道，楚將軍和五位小將軍怕是不會讓本王活過明天。”
“逸王覺得這個夢有什么征兆嗎？”
“這能有什么征兆？”上官牧走過來，“只是一個沒有厘頭的夢，不用在意的。你流了許多汗，要不要找個地方梳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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