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走過來，擦掉眼角的淚水，擠了一個笑臉：“小姐，我能去你家做工嗎？”
小楚清辭看了他一會兒，說道：“可以，帶上你兄弟，跟我進來吧！”
這是他們第二次相識。
她不記得他，但是他記得她。
不僅記得，還深深愛著。
小楚清辭把他交給管家就沒有理會了。幾天后，他再次得到楚將軍的賞識，成了他的弟子。
與前世一樣，又不一樣。
因為這次他的天賦好像普通了些。
雖然普通，但是畢竟有前世的記憶，他仍然是楚將軍引以為傲的弟子。
這一世，他仍然是她的師兄，卻比以前更早愛她，更多愛她。不管做什么，去哪兒，他都會記掛著她。
這次因為有了前世的不幸，商牧格外留意身邊的人。當初那個叛徒被他提前解決了，而他也試探了楚將軍與敵國大將有沒有私交，結果是兩人的確互相欣賞，但是因為是敵對關系，所以從來沒有私下來往。
楚將軍的事情是被人誣陷的，他又尋找著藏在暗處的那個人。可是找了沒多久，又到了他們要出征的日子。
他仍然帶著楚清辭種下了石榴樹。與上次不一樣，這次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對未來有幾分憂慮。
楚清辭還是那樣無憂無慮。
他們出征了。這次，他們在戰場上遇見毒殺。楚將軍戰死，楚家軍大敗。他倒在血泊中，看著手腕處的佛珠被鮮血浸染，那刻才明白他想改變命運，想要改變楚家的一切，可是天意弄人，誰也不知道每一次選擇是生機還是死路。
佛珠又亮了。
這次他看見了。
他看見那梵文懸浮在空中，變成一個旋渦，把他吸了進去。
第二次，他沒有來得及與她告別。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用這種方式離開。
臨死之前，他甚至在想，楚楚知道這樣的噩耗怎么撐得下去。她會怎么樣？師娘會怎么樣？
“對不起，楚楚，我又失約了……”
于是，在第三次回到了過去時，商牧先在破廟里蹲著畫了一下午的圖，思考著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次，他十一歲。
每重生一次，留給他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他分析了前兩世的事情，分析出楚將軍遭毒殺的原因。這次楚將軍被殺，是因為朝中的奸臣。那個人藏得很深，他得查出來。
他想明白之后又趕去將軍府。
他的身體變得很奇怪，以前上山爬樹下水摸魚幾個時辰都不會喘一下，這次跑了一會兒竟覺得疲憊。
嘩啦！腰間的金釵掉了出來。
他撿起金釵揣進懷里，一人抓住他的手，惡狠狠地看著他：“這里有個小偷，他偷了我的金釵。”
“我沒有。”
“你一個乞丐哪來那么好的金釵，就是偷的我的。”
“那就交給官府定奪，你敢嗎？”商牧冷道。
“你當官府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大家說說看，這種小乞丐怎么可能會有金釵，不是偷的又是從哪里來的？”
“他為什么不能有金釵？”一個坐在馬車里的小姑娘打起簾子，從窗口看過來。“你說那是你的金釵，說出它的樣子來。”
商牧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
八歲的楚清辭。
他們又見面了，這次是以這種方式。
他的眼睛都紅了。
八歲的楚清辭看向商牧，擔憂地說道：“小哥哥別怕，我不會讓他冤枉你的。我可是看著金釵從你懷里掉出來，知道那是你的東西。他敢冤枉你，我讓他去將軍府吃板子。”
“將軍府？”那人一聽，撒腿就跑。
楚清辭脆聲喊道：“攔住他，不許他跑了。瞧他穿得人模狗樣的，連小孩子都欺負，不要臉。”
商牧看著面前的楚清辭，剛想說話，卻聽見她催促車夫駕車，說是上學要遲到了。
商牧看著馬車走遠。
他想跟過去，卻被一人打暈了。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進一個狹小的密室里。
隱約聽見有人說話，但是對方故意壓低了聲音，聽得不是那么清晰。
不過，他還是抓住了重點的詞——金釵。
求財的？
如果是求財的，大可以把金釵摸走。反正他沒見到對方的樣子，用不著要他這個小乞丐的命。
“是不是有個胎記？”
“殺了！”
脖子一痛，再次失去了意識。
這次他感覺到了深深的不甘。
第四次，他十二歲。他醒后，先利用自己的乞丐團查金釵的事情，還真讓他查到點眉目。
他查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那鳳釵竟是皇室之物。
他竟是當今皇上的嫡長子。
當年他娘帶著他回鄉省親，途中遇害，他被忠仆帶著逃命，僥幸活下來，被村民撿到。
那個村民的親哥哥正好不能生育，就抱走了他。正是這抱走，他又躲過一場劫難。因為那個村莊沒過多久就遇見水匪，被水匪屠殺了個干凈。再后來，旱災之后流民無數，他也成了其中一員。
商牧發現自己沒了習武天賦。不過，他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于是，他打算走仕途。
這次他什么也不做，只密切關注楚家的情況。他偷偷給楚家送信，說明有人暗害楚家，也不知道有沒有送到楚將軍的手里。
十二歲的他一邊把乞丐團壯大起來，讓他們成了自己的情報網，一邊撿起曾經學過的知識，以十三歲之齡考上了狀元。
他沒有想過認祖歸宗。那個想殺他的人就是因為一支鳳釵殺了他，他要是回去了，危險還會降臨。
再次見到楚清辭，她仍然像個小太陽，把京城里的紈绔打得滿地找牙。
這次他不敢靠近她。他身上有秘密，那個秘密也有可能會推動楚家的災禍。他要暗中籌謀一切。
于是，他忙著布局，忙著成立與皇權抗衡的組織。
他以為這次萬無一失，結果楚家還是出事了。
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走近她的時候，楚家出事了。
這次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我不是讓你盯著楚家那邊的動靜嗎？”
“盯了，誰會想到他們在回鄉祭祖的時候也會遇見刺殺。”
“楚家沒有一個廢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刺殺？”
“如果在祭祖的時候，附近全都是火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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