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辭把烤鴨送到楚父楚母那里。
楚父楚母見她面色紅潤，精神狀態不錯，放下心來。
“剛才是厲衡送你回來的吧？”楚父問，“你們到現在還經常有來往嗎？”
“我在將軍府給小將軍治傷，他現在是宋將軍身邊的軍師，經常出入將軍府，偶爾遇見是很正常的事情。”楚清辭說道。
“偶爾相遇是在所難免，但是一起去吃烤鴨，這應該是朋友以上的關系才行的吧？”楚父道，“你和厲衡沒發生什么嗎？”
“爹，我們應該發生什么？”
“厲衡那小子重情重義，跟厲家的其他人不一樣。其實你們要是發生點什么，我和你娘也是支持的。燕陽關地勢特殊，誰也不知道明天會遇見什么。我和你娘年紀大了，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厲衡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宋將軍身邊的軍師，前途不可限量，真把你交給他，我們也沒有意見。”
“不過……”楚母瞪了楚父一眼，接著對楚清辭溫和地說道，“你們可不能瞞著我和你爹，如果想在一起，那得光明正大的，可不能偷偷摸摸。”
“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楚清辭失笑，“只是一起吃個烤鴨，哪有這么復雜？”
楚家母女幾人愉快地吃著烤鴨，王家那邊卻是雞飛狗跳。厲泓把王淑文送回去后，被王大人像狗一樣趕出府，一點兒情面都沒有給他留。
厲泓看著王家的大門，眼里閃過狠戾。
要不是王家在這里負責后勤糧草的補給，權利極大，他也不會上趕著討好他們。
原本厲家的部下在這里都接觸不到重要的軍務，所以他才會從王家下手。但凡他有別的門路，根本就不用受王家的欺凌。
姓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他得下點猛藥了。
厲衡提著烤鴨回到伍姨娘的住處。
進門后，他沒有見到伍姨娘，問留在宅子里的老嬤嬤：“我娘呢？”
“剛才有幾個自稱是厲家的人把夫人叫走了。”
“走了多久了？”厲衡臉色難看。
“大概一個時辰了。”
厲衡放下烤鴨，大步跑出來：“備馬。”
隨從馬上把馬牽了出來。
厲衡剛出門，隨從牽馬追上來。他翻身上馬，夾了夾馬腹，驅趕著馬兒快速趕路。
“走水了……走水了……”
當厲衡趕到時，看見的便是一片火海。
四周的人手忙腳亂地救火。
厲衡想要沖進去，卻被隨從攔住了。
“厲公子，將軍說過要保護你的安全。”
“我娘在里面。”
“火勢太大了，怕是……”來不及了。
厲衡紅了眼眶，一把推開隨從，還是要沖進去。
四周全是救火的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往里面沖的。
“厲衡……”楚清辭的聲音傳來，“你娘在這里。”
厲衡聽見聲音，回頭看向人群中那一抹紅色。
楚清辭穿著紅裙，頭發凌亂地披散著。她攙扶著一個打扮素雅的婦人，那婦人滿臉紅腫，眼眶里滿是淚水，在厲衡看過來的時候，情緒一下子失控了。
“衡兒……”
厲衡小跑著迎過去。
“衡兒……”伍姨娘撲到厲衡的懷里。“娘差點見不著你了。”
厲衡眼眶泛紅，仔細檢查了伍姨娘的四肢，確定她沒有受傷。他抬頭看向楚清辭的方向，眼神變得緊張起來。
楚清辭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厲衡的視線停留在楚清辭被燒了一截的裙擺上。
還有那手，手背有些紅腫，應該是被燙著了。
他扶住伍姨娘，大步走向楚清辭：“你受傷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又怎么救了我娘？”
“我應該先回答你哪個問題？”楚清辭用手帕擦拭臉頰上的灰塵。
“你傷了哪些地方？”
“我沒受傷。”
“我看看。”厲衡伸手想碰她的手臂，被她躲過去了。
“男女授受……”
楚清辭的話沒有說完，厲衡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出這里。
他對隨從說道：“把我娘帶過來。”
他娘沒有受傷，剛才他已經檢查過了。
楚清辭嘴硬，但是明顯腳崴了，手臂也被什么砸了，現在連抬手臂都費力。
嘴硬的女人。
真是欠收拾。
伍姨娘在隨從的攙扶下跟上。
“對了，厲大夫人和厲二夫人都在里面，應該是救不了了。我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救你娘。”
她趕到時，火勢已經不小了。在濃煙之中，她在扶蘇的幫助下找到了伍姨娘，馬上帶著她出來。這才剛出來，火勢更大了，而救火的人也趕到了。
“死了便死了，她們該死。”厲衡冷道。
說完，他沉默了。
此時的他必是很丑陋的，像她這樣被養在深閨里從來不知道世間丑態的大家閨秀應該不會喜歡他這樣骯臟邪惡的人。
“我扶你娘出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腫得很厲害，應該是被人打過。等會兒你問問她發生了什么事情。”
“謝謝。”
“放我下來吧，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楚清辭說道。
厲衡把楚清辭抱上馬背，再跨馬上來。他看向隨從以及伍姨娘，說道：“娘，我帶她去上藥。這是宋垚，宋將軍安排給我的人，他會帶你跟過來，你不用擔心。”
“剛才楚姑娘在救我的時候被落下來的房梁砸了一下，雖然她躲得及時，但是還是被砸到了，你快帶她去看看大夫。”
“好。”
厲衡摟住楚清辭，帶著她駕馬而行。
楚清辭突然覺得沒了力氣，靠在他懷里：“借你胸膛靠靠。剛才不覺得有什么，現在突然覺得有點腳麻了。”
厲衡按住她的頭，把她往自己懷里塞。
“歇會兒，馬上就到了。”
他不再問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她再次救了他娘，他只需要知道這點。
軍醫部。李軍醫提著藥箱準備進門，看見突然出現的馬匹以及騎在馬上的人時，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老夫一大把年紀了，今天連著出了幾次外診了，你們倆能不能消停點，讓我別這么累？”
他剛從王家回來。
王家大小姐王淑文摔了一跤，閃了腰，沒一個月怕是恢復不了。如果只是閃個腰也就沒什么，偏巧她掉了一顆門牙，那可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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